回应他的是房间里寂静的空气和秦趣平稳的呼吸声。
他拿着手机来回翻看自己和那个“买家”的消息记录,晚上吃饭前他偷偷用袋子包好那条内裤,找了个附近的快递点寄到对方给的地址了。但他背包里还装着三条内裤,一条穿过没洗的,两条洗干净的。
下午的他被金钱蒙蔽了双眼,一时冲动就偷了这么多……杨瑾寒现在有点犹豫,要不要趁秦趣没有注意,把内裤给还过去?一下多了五千块,这是他在这个小县城的月薪啊!他也该知足了……可越是这么想,越觉得剩下那几条内裤都变成了红灿灿的钞票,在向他招手。
杨瑾寒沉默了一会儿,又放弃了把内裤还回去的计划,转而想到买家问自己还有没有黑皮男的照片,他可以花钱买。
只是拍两张照片的话,应该没什么吧?那个买家也说是收藏用,绝不外传。
杨瑾寒单纯的脑瓜子也想不到这位买家会有倒卖照片的可能性,他只记得对方给自己转账转得毫不犹豫,五千块钱对他来说肯定只是个小数目,而照片如果他满意的话,给的报酬也只会更多。
也许是因为下午就已经突破了自己的道德底线,杨瑾寒只犹豫了一会儿,便偷偷摸摸地拿着手机,蹑手蹑脚地走到秦趣床边,对着他的睡颜拍了几张照片。
哎,这样一原来眼前这个男人长得还挺俊俏的。一双深沉的黑色眸子闭上之后,整个面庞都显得柔和了许多,睡梦中的男人眉头舒展,薄唇微微开了一条口子,就连嘴角那道深色的疤痕,看起来也并不难倒像是一个特别的纹身。
杨瑾寒一整天都心惊胆战的,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秦趣的脸,这会儿看得有些发呆。
过了一会儿,他挑了一张侧脸的照片,模糊了一下,发给那个买家。
这么晚了,那个买家却是秒回:【太棒了!这张照片发高清的给我,要多少钱?】
杨瑾寒挠挠头 ,他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哪知道该要多少钱,还在犹豫着,对方却已经迫不及待地转了五百块钱过来,还说:【他睡着了?你能不能拍他的鸡巴,拍清楚一点,要多少钱你开价就行了】
【这……不好吧。】杨瑾寒震惊了,怎么会有人花一万块买别人的私密照?!秦趣也不是什么明星啊,甚至连网黄都不是,这人是不是疯了?
【你就说你能不能拍吧?】对方似是拿捏了他对钱的需求,只说了这么一句。
杨瑾寒没有回复,他的内心在天人交战,但显然一万块的诱惑比五千更大,他挣扎了没多久便抿着唇,把手机先放到一边,小心翼翼地从床尾掀起秦趣的被子。
下半身一凉,秦趣的眉头皱了皱,杨瑾寒立刻僵住了身子,不敢继续下一步的动作,也不敢把被子盖回去,生怕秦趣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偷鸡摸狗的行为。
等了一会儿,秦趣似乎没有醒,杨瑾寒松了口气,发现对方只穿了一条内裤,这倒是让他觉得没那么困难了,于是更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内裤往下扯,同时另一只手伸进去,把那根软踏踏的肉棒掏出来。
他虽然一直看着秦趣的脸,但这番动作也不可能不看着下半身就能进行,因此杨瑾寒有几次从他脸上移开眼神,没有发现秦趣已经微微睁眼,看着他的动作。
这就是杨云东说的,有老婆的直男?秦趣还有些迷糊,以为杨瑾寒是想和自己打炮,但又觉得不太像,便接着装睡想看对方要做些什么。
掏出肉棒之后,杨瑾寒赶忙松了手,拿过手机拍了几张。
这会儿他才从那种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的感觉中缓过神,咽了咽口水想把肉棒塞回去,却在抬手的一瞬,听到秦趣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心跳似乎一瞬间停止了,杨瑾寒愣愣地抬起头,对上秦趣疑惑的眼神,他嗫嚅了许久:“我……呃……这”
“手机。”秦趣只想把他偷拍的照片给删了,但杨瑾寒下意识地就将手机藏在身后,怕对方发现自己偷他的东西和别人做交易的事,反应十分慌张。
秦趣一这怕是还有更劲爆的东西呢,于是也有几分生气,从床上起身,仗着体型和力气的优势,很轻松地将杨瑾寒的手机抢到自己手里。
杨瑾寒被迫拉着手指开了指纹解锁,已经心如死灰了,表情悲苦地站在一旁,还没等秦趣看完就已经坦白从宽:“对不起,我……我一时鬼迷心窍,内裤已经寄出去了,我把钱还给你。照片……我当着你的面全部删掉,请你不要报警……”
秦趣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但翻看了照片,点开那个不停地发消息的买家的聊天窗口,花了五分钟时间看完,他一时有些沉默。
他的内裤,能卖到五千块?那岂不是显得他辛辛苦苦地打工有点蠢。秦趣心里冷笑了一声,却也没有什么想法,不过这露脸的照片泄露就有点麻烦了:“你这可是侵犯他人隐私,而且还用来牟利。”
杨瑾寒听得浑身发抖,似乎已经想象出自己被送进局子的结局,他低着头,声音带了些颤抖,一直说着“对不起”。
秦趣自然不会在杨云东婚礼的前一天把这不光彩的事闹得人尽皆知,但他实在看不出来杨瑾寒是这样的人,于是多问了一句:“你很缺钱?”
杨瑾寒跟犯了错的学生似的,问什么就答什么:“是……墨墨他……就是我儿子,他得了白血病,但是我跟他妈都是普通职工,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所以一时冲动就……对不起,我实在太混账了……”
秦趣又问他是怎么想到这种方法赚钱的,杨瑾寒神情复杂,便把自己发现杨云东和林西的职业,以及认出秦趣,还有最开始他想的也是出卖身体……这些全都说了。
“你……”秦趣反而乐了,说得这么详细,还挺坦诚。
“这事我可以不计较,内裤也算了。但是你要把偷拍的照片都删了,也不准再和这个人交易。”秦趣的指尖点了点手机屏幕,不幸中的万幸,杨瑾寒发的照片都是模糊过的,高清的照片他还没来得及发出去。
至于内裤,秦趣想算了,反正都寄出去了,那五千块就当是他捐给那可怜孩子的吧。
杨瑾寒点头,当着秦趣的面把那五百块退了回去,又从包里把那几条内裤拿出来,脸颊因为羞耻和愧疚染上一片红晕。
秦趣哭笑不得,把那条换下来没洗,又在杨瑾寒的背包里待了那么久的内裤丢进垃圾桶。
杨瑾寒的眼神飘了过去,里面泛着一丝复杂的心疼和可惜。
毕竟那个买家还说,如果是穿过了的内裤他可以开更高的价。
秦趣总觉得杨瑾寒会不会半夜爬起来去捡回这条内裤,却见对方眼神变得诚恳:“对不起,这件事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会再打这种下三滥的主意……给你带来麻烦了,真的对不起。”
秦趣已经听腻了他不停的道歉,他叹了口气,劝道:“既然有老婆有孩子,你就更不该想用这种方式赚钱,你老婆知道了该多难过。”他指的是杨瑾寒之前想做网黄赚钱的想法,不管他合作的对象是男是女,那都是出轨啊。
却没想到杨瑾寒认真地回答:“我和前妻已经离婚几年了,孩子跟妈妈。其实,我也是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孩子妈妈也就是个文员,我们俩凑上所有的积蓄,也只负担得起前期的检查费用。”
他眼里已经泛起了些泪光,秦趣看得出是真的后悔:“但我确实想岔了,这种方式是错的,我不该这么蠢……”苯芠甴QQ?九?五1?⑼????證理
这话倒是让秦趣改了想法,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网黄职业虽然不体面,可终究是来钱轻松快捷,对于杨瑾寒这种急需要钱的情况来说,如果没有出轨这一层,那好像也没什么苛责的。
当然偷东西和偷拍他就不对了,秦趣盯着杨瑾寒的脸,他坚持要将那五千块还给自己,以示决心。
秦趣伸出手,指尖挑起杨瑾寒的下巴,除去眼角的乌青和疲惫的神色,这人完全看不出是三十二的年纪,眼睛和杨云东有些像,但没那么具有活力和攻击性,反倒有一种被生活蹂躏的可怜味儿。
正喋喋不休忏悔自我的杨瑾寒愣住了,不知道秦趣的动作是什么意思,又不敢反抗,只能抬着眼怔怔地看着对方。
秦趣一瞬间觉得自己有些罪恶感,他轻笑了一声:“如果你真的想做,我可以在你的处男作里参演。”
杨瑾寒更疑惑了,秦趣刚才不是还说不该用这种方式赚钱吗:“可是你刚说……”
“当网黄也不是都能赚到钱的。”秦趣放下手,窝回被子里,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以自己参演多部网黄作品的经验给对方指引,“以我在耶捞的热度是可以给你带来一点起号的流量,但之后就要靠你自己。如果想不出别的方法,最后还是要走这条路的话,我可以帮你一下。”
于是刚从歧路走回来的杨瑾寒,一整晚都在思考再入歧路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