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肖肃立刻询问林昭辉。事关情事他也如此坦率,看得一旁的两人觉得自愧不如,纷纷在心里琢磨着日后是不是该更积极些才好。

不过那样就不像他们了……

林昭辉还没更衣,他让陆肖肃稍候片刻,外衣不穿也就罢了,起码鞋袜总要套上。

刘意出于“职业习惯”,一听这话就要从床上爬起来给林昭辉穿衣。陆肖肃见他们这么折腾,想了想后干脆起身站到了坐在榻边的林昭辉身前。

“刘总管不用起身,我来。”

林昭辉“嗯?”了一声,眼见着陆肖肃弯下腰来,却不像是要帮自己穿衣服的模样,顿时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

“喂,等……”

他话音未落,整个人被陆肖肃“腾”地从床边抱了起来。

刚刚睡饱觉的陆肖肃精神头十足,体力充沛,不过林昭辉到底还是有些分量的,他的胳膊还是艰难地轻晃了晃。

刘意和夏瑞窝在床上看傻了眼,一副下巴都要掉在床上的模样。

陆肖肃竟然能打横抱得起陛下……!

“这样就不用穿鞋袜了。”陆肖肃看向林昭辉,满脸笑容。

因为他完全是出于好心,林昭辉说他不得。

夏瑞和刘意莫名有些羡慕。南荣云和君后他们几个若是努努力,兴许还能原地不动将陛下抱起来片刻,他们这样体格的就别想了。

此时此刻的林昭辉噎得声音完全卡在了喉咙里。他竟体验到了一丝后妃们被自己抱着在别人面前乱晃时忍不住把脸埋进怀里的那种心境……

不过能被自家妃子打横抱起来倒也是种相当特殊的幸福体验。其他皇上可没体验过。

林昭辉思虑片刻就调整好了心态,拍拍陆肖肃的胳膊让他快些回屋,不然等下手臂难免酸痛,去马场拉弓射箭就不方便了。

陆肖肃立刻欢快地应了一声,就这么在夏瑞和刘意的眼皮子底下兴冲冲地将他们的陛下运走了。

……

长乐宫院中。

刘意和夏瑞穿戴整齐后就匆匆掩上门出屋了,远远地见着下人们在另一端的亭子另外搬来了长桌石凳,刘意松了口气之余昨夜羞耻的回忆再次涌上心头,不禁红了脸。

昨天睡得早,众人都陆陆续续起来了。顾容轩睡得太久了脸颊微微有些浮肿,他精致惯了,随手接过柳儿提前备好的凉袋冰敷,嘴里纳闷地嘀咕着“今日怎么还换了张桌”。

刘意布膳的手一顿,险些打翻碗筷。

夏瑞脑袋慢了半拍,但这会儿也想到了其中缘由,顿时也手足无措起来。端坐在桌边眼睛不知往哪里看才好了。

顾容轩疑惑道:“你们怎么了?昨夜没睡好吗?”

刘意和夏瑞齐齐摇头。动作出奇一致。

昨夜睡得不能再好了,陛下一如既往精力十足,累得他们一觉到天亮,身子都没翻过几次。

楚清撑着脑袋吊儿郎当地坐在旁边,眼睛一扫便猜到了个大概。他遗憾地长长叹了口气:“我又错过了。”

“错过什么?说起来,昨夜陛下宿在哪里了,怎么还没起啊?”顾容轩显然没懂楚清的遗憾从何而来,扭头左右询问。

刘意见有机会打岔,连忙祸水东引,转移话题道:“昨夜陛下住在纯君那,一早穆君起了个大早邀他过去,说让各位起了就用膳,不必等他们。”

“陆肖肃那家伙一天天的,真是使不完的牛劲……”顾容轩想到自己产后恢复得都比旁人久,已经好久没和陛下真刀实枪地做上一回了,忍不住羡慕又嫌弃地嘟囔了句。

下人们鱼贯而入院中送来了精巧的小包子和春季应景的拌嫩笋,茶也都是上好的,搭配享用很是清雅。不过许是昨天玩了一天累着了,今日几人不大一会儿就用了平时一倍的量,下人们见穆君这位最能吃的都没起身来,眼见着碗碟都空了,连忙又去小厨房吩咐加菜。

沈彬羽这日起得倒是早,不过他顾着有了身子的南荣云,在屋中和困倦的他聊了不少关于孕期的经验之谈,出来用膳得便晚了些。

为了孕夫进补,林昭辉特意唤了宫里给几位后妃做过膳食的御厨也来了长乐宫,配合太医的方子做些滋补养身又不至于让胎儿太大的餐点。

南荣云毫无阻碍地用着红枣鸡汤,看样子这也是个身体素质极好的主儿。加上他年纪又轻,吃什么都香,看得顾容轩一阵艳羡。

“怎么就我一个怀孕的时候又呕又吐的?老天真是不公。”

顾容轩哼哼着要分一口南荣云的汤。南荣云也不护食,大大方方地给他也盛了个小碗,看得沈彬羽直摇头。

“不知道的还当我们后宫勤俭清苦到贵君一碗汤都炖不起了。你想喝吩咐后厨再加一份便是。”

沈彬羽语气淡淡地要招呼人来,却被楚清扶上胳膊按下去了:“不用不用,他就爱吃人家锅里的。”

顾容轩气绝:“你……!在你心中我是什么形象?”

南荣云本来脾气就不错,怀上孩子后更是浑身散发出一种平和的气息,他推碗给顾容轩好声好气道:“你喝,我一个人,用不光的。”

顾容轩顿时大为感动,低哼着心道这宫里除了陛下就南荣云和夏瑞待自己最好了。下次母亲入宫探望送礼,他一定要给这两人讨家里库中最大的镯子来……

被他嫌弃了的楚清坏心眼地笑了几声,捻着桃花糕小口啃着。仅是多用了些糕点他就血往胃里涌,起来不多时又犯起困来。

楚清打了个哈欠:“我还是累……今日就不去骑马射箭了,再缓一天。你们替我好好玩。”

南荣云连忙道:“我也留下吧。”

沈彬羽点点头:“你怀孕了,自然要多休息。刘公公也留下来吧,这几天有肖肃跟着陛下,不用你白天夜里事事忧心了。”

他看向明显坐姿和平时不太一样的刘意,将这位显然昨天夜里受累了的大总管看得好不容易平复的脸色慢慢又红了。

夏瑞没有多想,本能附和道:“君后说的是,刘公公昨日骑马辛苦,腿都磨肿了,一片红……啊。”

他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几乎等于在光天化日下表明自己昨天晚上和刘意一起侍寝了,顿时止住了话头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楚清这下不困了,满眼笑意无视了夏瑞和刘意二人的局促,追问他们昨夜到底玩了些什么新花样,何不与大家分享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