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辉又等了一会儿，估计顾容轩这一觉要睡到下午去了说到底也是自己干的好事。他心虚地清了清嗓子，眼神示意刘意布膳，顺便帮自己盯着时间，提前备轿。

第8章 7 与正君商议遣散女人

时隔几日，林昭辉再次来到了这个自己当初穿越后苏醒过来的地方。

他的母亲当初作为大理寺卿之女嫁给先帝，十九岁于东宫生下嫡长子，如今又十九个年头过去，这么一算今年也才三十八岁。

怪不得长得如此年轻娇美……

皇后的脸和林昭辉其实有几分相似，五官精致，且都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在原本的世界，林昭辉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他的印象只有一道模糊的身影，对于这两位母亲有几分相似不得而知。

林昭辉坐在一旁听母后闲聊，不大一会儿她又说起了先皇的好来，说着说着就擦眼泪。

她一向得宠，可却一直没怀上第二个皇子，十一年前倒是生了个可爱的女儿，落地便被封为清和公主。公主年初刚开府，林昭辉琢磨着自己也该抽空去看看这位一母同胞的小妹妹。

其他妃嫔所出且顺利长大的皇子当今还有几位，最小的五皇子是个刚会走路的奶娃，其他几人都比林昭辉小上几岁，平日对太子尊敬有加，现都在京城府中等着此番皇兄登基的封赏。

“辉儿。登基典礼在即，这些天你要开始忙碌起来了。你事务繁忙，母妃也想替你分忧，便提前按位份整理了先皇的妃嫔名单出来不如就遵循老规矩，婕妤以上封太妃，入寿安宫。有皇子皇女的可随孩子去府上居住。你看如何？”

林昭辉粗略翻看了一下草拟的文书，没有什么异议。他反正也不认识她们。

“那婕妤之下又没有子嗣的那些是准备……？”

皇后叹了口气：“先皇身体不大好后，选秀入宫的新人许多至今也没见过一次圣上，人人都封太妃也不现实。按规矩都要安排去守陵的。”

皇陵阴冷湿寒不说，那守陵可不只是在附近住着，而是每日都要进入陵墓请安、叩拜，晚上也要睡在地下。原本娇贵的妃子没几个受得了这种日子，大多会心郁气结，年纪轻轻就随皇帝去了。

“既然见都没见过父皇，就不能悄悄放出宫去再嫁吗？”林昭辉于心不忍道。

“辉儿心善……但此事不可为之。若是婢子或者宫女子也就罢了，可这些妃嫔出身官家，入宫起便上名册，下了诏书，天下人人皆知她们是先皇的女人，还能去哪里呢。”皇后无奈地叹了口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

林昭辉沉默了一会儿，觉得这样实在太不人道，便提议将人都搬进比慈宁宫更远些的寿安宫养老，那里虽然位置偏，面积也不大，但总比幽冷的陵墓来得好些。

“这样也好，就按辉儿说的办吧。”皇后欣慰地点了点头，林昭辉即将登基，能有自己的主见是件好事。

“对了，妃嫔册封和入宫后的住所等事也该提上日程了，你若是不想自己考量，可以交给母后操持，或者让沈正君替你分担一二。”

林昭辉应了声是，不愿继续劳烦皇后，表示回去后会尽快定夺。

皇后感觉自己自小疼爱大的儿子终于长大了，又忍不住抹眼泪。林昭辉赶忙给她递帕子，心想看来先皇确实疼她，母后这个年纪了，内心倒还如位年轻少女一般感性。

又陪她说了会儿家常话，一起用过午膳后林昭辉坐上了回宫的轿子，走出不远，他果不其然地又开始“晕车”。

“刘意，来陪我说说话吧。”林昭辉掀开轿帘，凑近了窗，大口呼吸了几口外面的新鲜空气。

“哎，奴才在呢。”刘意立刻快步走上来。

林昭辉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刘意的帽子与精致小巧的鼻尖儿，他倒是想唤人上来坐着说话，但按规矩太监是不可能上来的。

他深吸了口空气，仰头看了看天色：“……也不知道顾侧君醒了没。”

“都过了午膳的时候，该是醒了。太子殿下可是要直接去侧君那瞧瞧？”刘意立刻问道。

“嗯……今天不去了。我要去正君那谈点正事，若是先去了顾侧君那，怕是就出不来了。等会儿回了东宫你叫人去给侧君传个信儿，就说我给他挑选宫殿和封号呢，明日带着好消息再去看他。”

刘意笑了：“奴才明白。殿下当真宠爱顾侧君。”

林昭辉故意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不疼正君吗？”

刘意顿时脸色一白，急急忙忙道：“奴才可没有那个意思啊。”

他小心翼翼地用眼角余光看着林昭辉只是靠着车窗暗笑，先是一怔，随后回过神来才低下头，暗自松了口气。

殿下越来越爱拿他寻开心了。

……

未时，顾容轩寝殿中。

“公子……您可算醒了！您可知已经什么时辰了呀？”

顾容轩坐起身，感觉全身仿佛被车轮碾过似的，酸痛无力。他的贴身宫侍给他披上衣服，嘴里嘀嘀咕咕地唠叨着，吵得他头疼。

“殿下已经走了吗？”

“公子您还记得殿下哪？走了都快有半日了！殿下早上等了您好久，早膳都凉了。见您睡得沉，偏不许我们叫您起来，自己用了些就出去了。”

“殿下……”顾容轩喃喃地念着，又回忆起昨晚的各种情景，面色绯红。

宫侍瞧着他家主子这幅春心萌动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可是将来的帝王，这般轻易地痴迷上了，只怕公子以后会心伤啊……

“公子您先洗漱，我去将汤药和早膳一并热了端来。”

顾容轩“嗯”了一声，缓慢地从床上下来，懒洋洋地抬起胳膊，让其余小侍给自己更衣。他昨天累狠了，如今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

若非饿了，他估计能一觉睡到天黑。

贴身宫侍不久后便回来了，除了太子早上特意吩咐留给顾容轩的食物，还带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来家主成婚头几年，府上其他妾室侍奉后都要喝避子汤，上到皇家下到官家，皆是如此。等正妻怀上了头胎，这汤药自然也就停了。

若是正妻三年无所出，同样也要停药。这是幻朝不成文的规矩。

顾容轩也是正室嫡出，对此并无抵触。只是他以前从未想过自己会做人侧室，若非嫁入皇家，他到哪儿都该是正君的。

“咕嘟”几口灌下了汤药，顾容轩接过帕子擦了擦嘴，捻了个蜜枣放入口中压味儿，狠嚼着低声抱怨道：“沈彬羽的肚子最好争点气！赶紧生一个出来，免得我每次都要喝这苦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