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1)

她既然都觉得吃不吃药是天差地别,郎君……或者说大伯这样好?面子的男子,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那是比他兴致偶起?更可怕的事情。

他沉默良久,竟是气得笑了。

“韫娘所言不差。”

大抵是真的老了,不但跟不上年轻女郎的奇思妙想,甚至很想打她。

谢怀珠想溜下?去,可只是徒劳无功的挣扎。

她很委屈,没确定他是谁前?,怎么能再和他亲热,低低诉苦:“郎君别闹,我大概是有了。”

裴玄章吃惊不小?,连忙放了她下?来,扣住她脉细诊。

月事来过,也不能说女子就?是无孕,到了现在,这孩子应当已经一月有余。

然而他换过两只手,想了又想,才艰难道:“为?什么会这样说?”

他不算什么名医,诊不出来也是常理,现在快马去追唐而生回府,应当还来得及。

“这里偶尔发酸。”谢怀珠握住他的手覆在腹部正中,稍有些难以启齿,“我从前?根本感?受不到那处,最近却常常要更换衣物。”

就?像五脏六腑,没病没灾的时候谁会想得起?来,只有身上不适,长出异物才会想起?。

她握住的那只手缓缓垂下?,身前?的男子半侧过身,无意?体贴女郎对丈夫说起?这种事情的羞赧。

“韫娘。”裴玄章忍住想笑的念头,同一个天真的人?在一起?,似乎连他也幼稚了许多,语气轻缓道,“有没有可能,只是你受不住力道,然而知道了滋味就?不时会想,所以馋到流口水了?”

谢怀珠“唰”地红了脸,结结巴巴道:“你在胡说什么,谁会馋你?”

他当自己是大罗金仙,吃一口就?能提升女妖的修为?么?

轻衣薄裳是她,撒娇求爱是她,不满母亲规定次数的也是她,裴玄章颔首,稍稍生出怜爱的心?肠:“韫娘这么正经当然不会,只是我馋。”

谢怀珠面红心?热,被他这绵绵情话逼得说不出来话。

她无法想象说出这种话的人?会是大伯,想一想都觉得害怕,她局促不安,轻咳一声,还是难以忍住好?奇心?:“药效还没发作么?”

裴玄章缓缓吐出一口气,他可能不太适合同她玩笑,只是实?话反而比玩笑更难开口,他也不好?再看她:“是在等避子药的药效。”

谢怀珠忽然想起?他说问避孕的法子,反而把脸挪过来,吃惊追问:“这是什么?”

“有一位太医告老还乡,我问他要的方子。”

用人?不疑,裴玄章虽然也不能理解,但病人?只需要遵医嘱即可:“这药最初要隔日服用一次,吃上三四?回才会起?效,此前?不能与女子同/房,否则仍有成孕的可能。”

他道:“否则就?要韫娘吃些苦头。”

唐而生的意?思是,女子服药是件不大保险的事情,若他无法忍受这药带来的诸多不便,只能用外?物辅助了。

但韫娘这样娇,光是他就?已经受不住了,大约更不可能同意?再有一层染了药汁的绢布,而且要时时担心?脱落,他并不喜欢。

谢怀珠瞠目结舌,若世上真有这等药,他又肯不要脸地找人?求来,借/子这一条也说不通:“可我没想叫郎君断子绝孙……等我有一日想生了可怎么办?”

她的问题有许多,又问起?会有什么不适,连珠炮一样,多得人?分不清主次。

裴玄章忍俊不禁,无奈道:“之后停药两月即可恢复如初,只是服药期间或许会出血,偶尔身体无力。”

届时就?要烦劳她出些力气了。

他回答了许多问题,顿t?了顿道:“韫娘还有别的想问么?”

谢怀珠点?头,她不敢问出真正所想,试探道:“那郎君还能打马球吗?”

裴玄章了然,轻声责怪道:“都是你同兄长胡说,我只学过骑马,和人?踢过两三次蹴鞠,居然敢要我到宫里上场出丑?”

“世子都同你说了?”

谢怀珠心?乱如麻,她曾经很是自信,可成婚到现在,她反而开始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低声解释道:“我只是想叫你去凑凑热闹,宫里头的能手肯定不少,哪里会轮到你上场?”

她想要的,只是他们兄弟一道出现在旁人?面前?,由绝不可能知道内情却熟悉裴玄章的人?分辨。

他点?了点?头,似有沮丧意?味:“他说与你半路遇上,定要我入宫一试,在陛下?面前?露脸……但愿不是露丑罢。”

面前?的男子若是大伯,他会同意?带裴玄朗一同出现在众人?面前??

谢怀珠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信了几分,她不得不为?自己寻个借口:“世子和我也是好?心?,这些日子郎君辛苦些,万一皇爷瞧中你,想留你在身边呢?”

她还是有点?怕皇帝。

但是普天之下?,也只有圣上才有随心?所欲的能力,能鉴别真伪。

“韫娘倒是懂我的心?思。”

她的郎君对她的时候到底是个好?脾气的,闻言不过抚了抚她发顶,柔声答允她有些过分的要求。

“好?,我去为?你取一个头彩来。”

……

“郎君舍不得金陵繁华?”

匆匆辞别镇国公夫妻与世子,唐而生早已归心?似箭。

他感?激裴玄章的照顾,夜间投宿驿馆,亲自为?裴家二?郎行针,疏通经络。

大针挑动筋脉是个力气活,皮肤高高鼓起?,但只是看着吓人?,裴玄朗只稍稍觉得有些酸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