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觉得好闻!

楼月猛地睁开眼。

季怀玉赤裸着上身,肌肉并不夸张,显得十分精壮漂亮,线条流畅如雕塑。头发顺在脑后,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完全呈现在眼前,他一反往常的冷淡,像头懒散的雄狮,脸上挂着明显的餍足神情。

“月月?”

!!!

楼月仓皇移开眼,表情变扭,“别这样叫我。”

季怀玉这么叫自己听上去也太奇怪了,一点都不适应。

他顾不得身体的酸痛,抬手摸了摸后颈。

腺体肿得不像话,里面满满当当灌溉了Alpha的信息素。

楼月“嘶”了一声,浅棕色的瞳中雾气氤氲,轻轻一眨眼,泪水便珍珠似得掉下来。牙齿在唇上磕出印子,他吸了吸鼻子,有点委屈地控诉季怀玉:“都说了不要标记我。”

就算是临时标记,Omega和Alpha也会对对方产生信息素依赖的,照现在来看,他和季怀玉的匹配度很高,依赖程度也会更严重。他现在身上肯定都是季怀玉的味道,用了抑制项圈都盖不住的那种。

而且…楼月脸色很苍白,他又忍着痛小心翼翼摸自己的腺体,直到确认腺体确实是因为Alpha信息素太多了才会有点肿痛,没有坏掉,才暗暗松了口气。

季怀玉将楼月一系列动作尽收眼底。

他半敛着眼眸,表情有点冷。Omega在标记之后抗拒的表现无疑惹怒Alpha了,季怀玉努力收敛起情绪,语气尽量温柔。

“被咬痛了吗?”

身上的酸痛有些缓解,楼月不理他,钻回被子,喉咙里哼哼几声,正打算埋头做仓鼠不理季怀玉,肚子却“咕噜咕噜”响了起来。

楼月脸红了,季怀玉忍不住笑意,眼中凝起的寒霜又悄然化开,随手套上衣服去楼下准备食物。

确认Alpha走了之后,他才从被子里探出头。

被子上也沾着薄荷信息素,他忍不住埋在上面深嗅几口,小心翼翼卷着被子滚了两圈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些什么,脸一下子又浮上红晕。

放在边上的光脑弹出消息。

楼月慢吞吞滚到床沿翻消息列表。

最新一条是楼执潇发来的。

下面挨着江疏和戚越池。

江疏怎么还在他列表?楼月腮帮子鼓起,手指动了几下把人拉黑。

他纠结着该怎么回复楼执潇的时候,对面突然又传来一条转账消息。

楼执潇捏了捏眉心,放下光脑。他已经知道楼月准备住校的事情,Omega果然是被自己急躁冒进的举动吓到了。帝国最近不太平,皇室打算更改和楼家的交易协议,他没太多时间也保障楼月安全…楼月也不是喜欢被保镖跟着的性格。

这边楼月呆愣愣盯着那条转账,纠结了半天,还是没想好怎么回复,干脆把大哥的消息也删了。

最后是戚越池的。

“月月,你怎么打算住宿了呀?”

“听说宿舍环境不好,学校里很多Alpha,一个Omega会不会不安全,要不住我家吧宝宝。”

见楼月一直不回复,语气一下子急了。

“季怀玉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月月?”

楼月皱一下眉,缓慢回复他。

“没有,你在哪?”

戚越池秒回:“在上课,宝宝,你昨天为什么不理我啊?”

过了几秒:“季怀玉没有对你做什么吧,我昨天去找他,他说没宿舍分配了,月月,你还要住宿吗。”

楼月有点嫌弃:“你别这样叫我。”他原本想让戚越池来接自己,现在又开始犹豫,浅淡的薄荷气息萦绕鼻尖,让他忍不住想和季怀玉抱抱贴贴。

对了,季怀玉呢?!楼月睁大眼睛,茫然无措地看向门口,等了十几秒,发现外面仍然没有任何动静,Omega喉咙里发出不高兴的哼唧声。

讨厌死了,都标记自己了,身上被他弄得这么疼,居然还把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那么久,不负责任的Alpha!

楼月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胸口泛酸,眼眶洇湿,鼻尖红红的,浅色的瞳孔瞬间蒙上一层水雾,眼睫簇簇沾湿在一起,轻轻颤动几下泪珠就一连串坠落。

季怀玉上来的时候就看见楼月怔怔缩在被子里,雪白漂亮的脸上泪水汹涌,时不时发出委屈的啜泣声。他心一紧,手里的粥放在边上,刚抱上楼月,不敢用力,软绵绵散发着玫瑰味的Omega就攥紧了他的衣领,看上去可怜得要命,边哭边断断续续质问他,“你怎么、呜…怎么能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Alpha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先一步释放出信息素安抚自己的Omega了,楼月闻到熟悉的味道,黏糊糊的贴着季怀玉蹭动,哭泣声渐渐弱下去。

这还是楼月第一次这么主动对自己撒娇,季怀玉身体有些僵硬,反倒不知所措起来,又怕动作大了弄痛他,只能轻轻抚拍着Omega,像是哄小孩一样的姿势,不熟练地安慰他,语气十分生硬:“是我错了,我不该留你一个人待着,对不起。”

楼月慢慢止住了哭声,回过神后讪讪从季怀玉身上钻出来,他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嘀咕了几句话。

季怀玉不用猜都能知道是在骂自己,他倒是说不上生气。因为刚刚哭过,楼月眼睛红肿,原本雪白的脸颊潮湿迷离,季怀玉抬手捻去他眼角的泪花,又拿过纸巾把楼月哭得花猫一样的脸轻柔擦干净,才温热的粥喂到Omega嘴边。

“先吃点东西。”

楼月确实饿了,慢吞吞张开嘴巴接受季怀玉的投喂,粉嫩的舌尖在汤勺上舔舐而过,Alpha眸光晦涩,按着楼月吞咽的速度,不缓不慢将一碗粥喂过去。

Omega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楼月喝着粥,那股委屈生气的劲儿被突如其来的得意压下,娇纵小猫的耳朵和尾巴又重新支愣起来,开始颐指气使地使唤人,“太烫了。”

季怀玉顿了两秒,低头将汤勺里的粥吹凉,动作很细致。

楼月赏脸喝了两口,然后:“都冷掉了,我不要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