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彧实在是高兴不起来,在一片喜气洋洋中显得无比突兀。为了逃避,他承担了去给夏元鸣送饭的职责。
夏元鸣被关在那间实验室里,他尝试过绝食抗议,结果被实验人员直接用鼻饲管喂食,那种痛苦他实在是没勇气再尝试一次,只能老老实实的正常吃饭。
昏昏沉沉的夏元鸣听见门开的声音,立刻从床上坐起来,看到齐彧后,又撇开眼。
齐彧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的把饭盒放在一边,就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了夏元鸣干涩的声音:“她怎么样了?”
夏元鸣很艰难的问出这句话,他本来想说“我们不应该救你”,但这几天的事让他学会了服软,他们折磨人的手段太多了,到现在他只关心许婉到底怎么样。
齐彧不知道该怎么说,他逃跑一般从这个房间迅速离开。回实验室的路上,他耳边始终回荡着朝策的那句话:实验成功后,我一定让他们离开。这句承诺听起来如此空洞无力,但是他好像也只能用这种方式麻痹自己。
许婉在实验室见到齐彧的时候心底是诡异的平静,她的问题和夏元鸣的差不多:“夏元鸣呢?这种实验应该不需要他吧。”
齐彧把饭菜放好,轻声说:“他还好。你好好吃饭。”
许婉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关于这场实验,组内存在着两种声音,一种是以军方为代表的体外培植,一种是以朝策为代表的自然受孕。两方的侧重点不尽相同。军方认为体外配置可以以更快的速度培育受精卵,朝策则认为人工取卵会对女体造成伤害,在不确定还有多少适龄女性存在的状况下,此举无异于杀鸡取卵。但最终出于效率的考量,还是选择了体外培植。
许婉是被打了麻药后送上的手术台,所以谁也没有预料到她会一跃而起,抓起手术刀直接割断了准备做手术的三个两个医生的喉咙,在外面防备的军人还来不及进去便被齐彧打碎的气体瓶迷晕。朝策还没来得及走出实验室,便被许婉用沾满了鲜血的手术刀抵住脖子:“许笃在哪?”
在如此巨大的变故下,朝策仍是平静的模样:“你们是要杀死人类最后的希望吗?”
许婉没有任何与她说话的耐心,干脆地割断了她的喉咙。她身上只套着一件被染成深红色的病号服,走动之间,她感受不到任何冷意,或者说从杀死第一个活人开始,她已经陷入完全木然的状态,她仿佛成了自己身体的第三者,看着自己找到关押着许笃的房间,冷静的用刀彻底杀死这个陷入麻醉的可怜孩子,最后的记忆是她遍地撒着汽油,在丢下火柴后,被夏元鸣和齐彧一起拉着逃离火场。
0057 恋爱脑
许婉是被窗外的阳光晒醒的,不知不觉已经快到夏天了。
夏元鸣走进来便看见坐起的许婉,脸上有些紧张,快步走到她身边:“你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许婉认出了熟悉的房间,又躺了回去,轻声说:“又回来了啊。”她停顿了一下:“真像是一场梦,我杀了这么人啊。”
夏元鸣立刻握住她的手:“不,你是为了自保才下手的。”
许婉噗嗤笑出声:“哪怕是以这种理由,杀了这么多人也很可怕吧。真是讽刺,到现在我杀掉的活人比丧尸多。”
夏元鸣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抱住对方:“不是你的错,你是为了救我们……”
许婉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喃喃道:“当然不是我的错,但用刀杀人太恶心了,割喉的血太多了……”最可怕的是麻木的感觉,那种时候,人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串又一串的数字,她的所作所为仿佛不是在杀人,而仅仅是用笔在草稿纸上用笔划掉数字。
真可怕。
齐彧把病毒的研究资料全部烧掉了。
许婉看着那堆火焰的时候忍不住问:“你会不会后悔?也许当时那个实验真的可以做出来抗体。”
齐彧看着那堆火焰,沉默了好久才开口:“实验体这种事发生在身边人身上和发生在陌生人身上是完全不同的感觉。我不想做建立在牺牲上的拯救。”
坐在一边的夏元鸣心想还不是因为你是个恋爱脑。要不是有许婉,估计他这次要被折磨的不人不鬼,哪怕心大如他,也是过了一个星期才终于晚上不做噩梦了。
因为许婉之前被注射的药物,根据齐彧的保守估计,药物彻底清除至少也要一个月,三个人虽然都很想搞事情,但是也怕搞出来孩子,这种完全没有合格医疗设备的世界,怀孕可以说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情,加上他们谁也没有照顾孩子的心理准备,所以只能“亲亲抱抱举高高”。为了避免擦枪走火,三个人晚上必须得各自睡在自己的房间。
本来一直觉得这种事不做也没什么影响的许婉在激素的作用下晚上开始辗转反侧,但是她又没法去找人解决,万一一个不小心弄了个孩子出来,那可以说是直接完蛋。
此时正是初夏,习习凉风透过落地窗吹进来,稍微缓解了些身体的燥热。她做贼心虚的把落地窗关上,从床头柜里拿出了几个小玩具,这是她白天的时候从夏元鸣那里拿的,夏元鸣还仔仔细细的给她讲使用时候的注意事项。现在想起来简直了。
啊,为什么都末世了她还对这种事这么羞耻啊!都末世了啊!
许婉对这样的自己简直无话可说。就像她明知道窗户已经关上,外面完全看不到里面,但是把衣服全部脱掉的那一瞬间,全身还是因为羞耻而泛红。
巨大的落地镜前已经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柔软毯子。许婉双腿打开跪坐在毯子上,坐下的一瞬间毯子上的绒毛刺到了她的下半身,带给她一阵微弱的刺激感,涌出些许的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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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婉侧身靠着落地窗,一手揉弄着自己的胸肉,一手揉捏着下身的阴蒂,虽然有感觉,但远远不够缓解身体的燥热,她试着用夏元鸣的告诉她的方法把玩具放在下面,但总觉得差了点什么,她又蹭了几下身下的毯子,还是觉得难受,一股莫名的悲痛就在此刻铺天盖地的涌来。
原来她以为的过去并没有真的过去,在独处的时候那种压抑感还是会产生,她仿佛又闻到了那股浓重的血腥味,手上似乎还拿着那把刀,杀死了面前看不清面容的活人。
齐彧正躺在浴缸里泡澡的时候,浴室门突然被打开,在他的一脸惊愕中,只匆匆裹了一层床单的许婉直接跳进浴缸,紧紧抱住他,他刚准备说什么,就听见了对方压抑的哭声。
在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对方的眼泪从何而来,那些安慰的话都太过单薄,无法说出口,能做的只有紧紧搂住对方,轻拍她的背,聊作安慰。
许婉哭了一会,还是没感受到对方的动作,奇怪的抬头看了一眼:“你怎么还不做?”
齐彧一时没反应过来:“做什么?”
许婉真的是服了他,她直接吻住对方的嘴唇,开始上下其手。
齐彧小心的把对方推开:“不行……你身体还没”
许婉的眼泪忍不住又落了下来:“我很难受,自己弄也不舒服,我就是很难受。”
齐彧:“……所以你哭是因为难受吗?”
许婉垂着头,抹了把脸,没等齐彧安慰的话说出口,她又补充说:“身体很难受。”她跨坐在齐彧的腰上,侧靠着对方的脖子,眼睛的焦距落在满是水汽的虚空:“你亲亲我吧。”
齐彧从未经历过如此痛苦的性事,哪怕他从未准备将性器放进对方的身体,但始终注意着不将体液接触到对方的皮肤也是一件极为考验意志力的事情。最后天蒙蒙亮的时候,他总算结束了这场疲惫的活动。许婉因为身体的满足,睡得无比香甜,齐彧认命的看了她一眼,去洗手间自己解决了最后的冲动。
这段时间的许婉白天看见夏元鸣便莫名有种愧疚感,感觉自己仿佛在背着对方偷情?但是等到天黑她又忍不住偷偷溜进齐彧的房间,都怪这该死的激素!
当许婉的身体激素水平终于从“正常”恢复到“不正常”后,三个人都非常开心。许婉的开心是源于她终于摆脱激素的控制,晚上总算能正常睡觉;齐彧的开心是因为她终于摆脱了“甜蜜的负担”;夏元鸣的开心最为明显,检查结果一出来就直接在客厅的沙发上拉着许婉亲起来。
出于一种特别的愧疚心理,齐彧赶紧跑到院子里种菜。
摆脱激素影响后的许婉看现在的夏元鸣有种看到前几天的自己的感觉,赶紧把眼睛闭上。在身体陷入温柔的氛围之后,她突然有种想法:男女对性的不同态度除了激素的影响,后天的社会环境是否放大了这点差异?女性在求欢时很难摆脱“荡妇”的羞耻心理,但几乎没有男性会因为这种事而觉得羞耻。
吃晚饭的时候,许婉的表情看起来还有点沉郁,看的夏元鸣揣揣不安:“是不是我白天太过分了?对不起啊,你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