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向往，鼓励向往，爱情的向往。

欲死欲活，断却烧心。

新历虫族激动地在各大板块与私底下囔囔成一块，在现场的康奈利·德拉昂更是大为放松放松过头，他甚至产生一种幻觉般的逃出生天感。

我现在没问题了。康奈利总算挤出点力气来让大脑与敏锐转起来，他并不蠢笨，尽管头脑容易被大公相关的一切轻易迷惑住，康奈利也并非迟钝的类型。

他同样意识到了珍珠体的不对劲之处。

眼前的全息景象仍旧在稳定向前，大公站起来就意味着这场私密谈判的结束，提摩西正在向外走去，而尤利西斯坐在地毯上没有起身。康奈利当然是先跟着提摩西的背影走。

因为之前的恶意威慑，提摩西往门那边走，一路向门的地毯上倒着两排晕过去的尤利西斯虫侍，姿势东倒西歪，身体僵直摆出昏迷前的惊恐动作，这些虫侍挡住了提摩西的去路。

在康奈利分心前，全息投影中的提摩西身前出现一股无形的力量，将那些碍路的虫侍推到两边。门无推自开，提摩西漫步走过来时的长廊，他往前走，周围的一切慢慢变得空白。

提摩西走入纯白中，他的身影像一隙光，融于茫茫。

全息投影出了问题。或是康奈利观察着，珍珠体没办法再一次重塑出尤利西斯公爵的异能造物也就是来时那条空间诡异感十足的水晶长廊。

他站在全息投影失效后的纯白空间中，珍珠体飘在不远处，康奈利想起珍珠体之前不对劲的细节，慢慢比对。

完全由尤利西斯异能做成的长廊，提摩西中途流露出的恶意，重返异能通道其中重要的场景因素都是大贵族们霸道的异能。康奈利记下这个关键点，未知科技体无法持久且稳定的重现这些异能。

它的确能影响到现实，但不多。

在珍珠体开口之前，康奈利不停地对这几个关键点抽丝剥茧。

重现的不夜星无比真实，大到完全体的星环，小到城中每一套建筑。

但直到军队最新登陆情况，也只是最高指挥官们带着几小队士兵进来，这对向来以数量取胜的虫族来说完全不正常。延伸出的最大可能就是，珍珠体做出来的不夜星防御系统仍旧在运转效用。

第二个疑点，长官们和幻想种军队去哪了？

幻想种的总统甚至抓住了The　Acauchy，很强大，却仍旧消失在珍珠体的屏蔽中。

康奈利顿了顿，他意识到，好像就是幻想种登陆死星后，珍珠体逐渐失去最开始的神秘与全然的掌控能力。

它的力不从心是否有一部分主要原因在压制幻想种总统身上？还是说，原始虫族的异能本身就超越了‘五级文明’的控制范围？

康奈利想到大公异能中，关于扭曲现实，影响概率的逆天性这还只是提摩西表现出来的一部分能力。

大公的完全体异能是否更加难以掌控？

或者说，重现异能会影响到珍珠体的掌控力？

不对，如果它真的是一个科技造物，它就不应该会出现能力退弱的情况。

科技与数据代码一旦编写成功，就是恒定的组合，程序只要运算跑起来，只有跟不上的设备，没有把自己跑死的程序。

康奈利对于机械工程与数字工程的钻研并不深，他不知道这个逻辑推演对计算机与人工智能方面够不够格。但康奈利心中却因这番猜测隐隐有个直觉般的想法。

珍珠体并不是真正的机械造物，它不是人工智能，也许的确和五级文明结晶有关系，但它身后一定有人为意识的输入这个‘人为’，绝对是旧时代，伯恩斯公爵身边的虫族。

…那为什么大公身边的旧日虫族会对这些新纪元虫族的恶意这么大……？

难道…康奈利想到消失于历史中，本该有，但现实却完全不存在的伯恩斯家族。

白化种站在原地沉默太久，珍珠体主动发问，“你还没有，想法吗？”

康奈利一个激灵，他收拾好自己的猜测，把最开始疑问的几个问题推出来占据思维运转，避免被珍珠体感知到这些危险想法。

他轻轻呼吸一下，目前为止想再多都只能藏着，得接轨军队与指挥官们把猜想传回去才行。

在此之前，康奈利·德拉昂的生命仍旧掌握在珍珠体的一念之间。

“有。”康奈利想到珍珠体重现异能时出现的失误，他很谨慎，先问：“…我的同族安全吗”

珍珠体发出一个可有可无的应答声，又说：“很不喜欢…他们但，活着。”

这个时候去问幻想种的安危就有点明显了，康奈利在前几次的历史片段中意识到珍珠体的恶意，他不能拿自己的命和在场同族的安危去赌珍珠体的喜怒无常。

珍珠体能救他一次，就能把他杀了，再救一次。反复地让死亡降临在他身上，作为教训。

康奈利想了想，他说：“…我想知道，接下来大公是否安全地拿到那几件魔武器。”

“只有这些？”

白化种舔了舔干涩的下唇，下意识垂下睫毛，翕动唇舌，这让他看上去像是陷入某种犹豫中。

“还有一个。”白化种慢而坚定的说：“…我想知道，真爱是谁。”

他抬头去看珍珠体，玫瑰色的眼睛很坚定，就像十几分前那样；康奈利·德拉昂再一次选择直面提摩西的选择，尽管这次答案带来的伤害会更大。

“我…”康奈利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意志坚定，他说：“我希望…这个真爱真实存在。”

“我希望，提摩西真的有爱过谁。”

珍珠体没有马上回应，它静静地漂浮着，一分钟后才发出音调很低的机械声。

“真是，个，好问题。”

机械音落下的最后一秒，全息的纯白似一张被利落撕去的蛇皮，无数光粒子与浅银色的星屑如浪般卷席这个寂静之地。

星光过后，条条大束的打光直直扫射在空中，旋转，多角度的照耀现场，康奈利猝不及防被晃到眼睛，他下意识闭眼抬手遮挡。

再接着就是乐会般共鸣的回响在此地欢呼高起，掌声雷动。

康奈利眯着被光反应刺激到眼睛，用手掌做小棚，盖住上方照下来的刺眼光芒，去看全息科技重塑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