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看到了,然后呢?他悲惨的童年生活是他这样刻薄对待双生的理由?我都服了,别说的好像涅柔斯·赛利安一无所有只能选择虐待提摩西,他有的,能有的,甚至说句夸张的涅柔斯·赛利安的优势大到他能在提摩西一觉继承财产前就合法控制且转移提摩西的财产,他为什么没有做,是嫌资源太多烫手吗?再说一次,他有的,能有的资产资源是整个旧历最多可能性甚至能达到第一。但他没有去做,而是转头在提摩西身上追寻精神虐待的快感他就是一个疯子。彻头彻尾,不管童年怎么样,他在无数选择与纠正中,仍旧选择这样的方法去对待提摩西,他就是有问题。】

【好像谁不知道似的。】

【心理论派能不能滚到你们专用频道去吵啊。】

【他为什么还不起来?】

【在发呆吗?】      三2O33594o2

这种分钟就痊愈的强大生理机制让涅柔斯以极其细微的生理代价跨越一场精神海风暴,但呼吸正常后,涅柔斯接下来的表现多少有些违犯他的性格习惯。

他没有马上起来,而是继续躺在岩石层上仰望天空,没有任何有关高效、立刻、掌握个人主权的举动。好像此刻时间的凝固还禁止于他身上,他的意识停留在深幽的虚无之地没有回来,尽管大家都知道不是。

涅柔斯的呼吸声都很浅,就这样静静地凝望天空很久。

【他在想什么?】

【没有虫族能够立刻脱离应激性障碍的后遗症,哪怕赛利安是原始虫族,他也是一个有精神海的生物。精神伤害平等地对待任何一个物种,他要么现在是心理上尚未完全康复到足够支撑自己站起来,要么就是在转移矛盾点】

【什么?】

【相信我。怪别人永远比怪自己更容易,更容易解脱。而涅柔斯·赛利安是最典型不过的大独裁者性格,他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的,等着瞧,他仍旧会选择责怪小公爵。】

【……】

【真是可惜了。】

2

天空很高很远,风带来这个星球上的一切感知。

涅柔斯望着灰白染上夜色的天幕,他的大脑还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生理状态,但是是好的。

不同于放任记忆快速流窜导致的头痛欲裂,这种亢奋感向上,带出涅柔斯前所未有的求生欲望,他感受到自己肢体逐渐充满力量,精神海温顺无比,精神饱足到能再和几个血系厮杀超过五个小时太健康了。

可涅柔斯就是感觉很疲惫。

这不应该。

他的精神能囊括很多,精气神,集中力,注意力,思维力,逻辑力前所未有的充盈,简直不能再好了,过往算整50年,涅柔斯是第一次感受到精神体上如此愉悦、饱足到懒洋的舒服。

可就是很疲倦。当涅柔斯意识到这种饱足和舒服是怎么来的时,他的内部就好像被开了一个大洞,这个星球上每一阵吹来的风都让他感觉知觉与力量重回带来的安全感被带走,轻飘飘的,被吹得越来越远。

他从没有这样好过,而享受到这般待遇的开关,源自幼年提摩西的消失。

准确来说,是涅柔斯混乱无比的精神海把这个‘幼年意识体’给吞噬掉,获取了新的安定力量,它失控的精神很满足,于是温顺了下来。

当涅柔斯从混乱的精神海里成功捞回理智,意识到这点时,一股深深的悲伤这简直莫名其妙!涅柔斯咬牙切齿地想,这简直莫名其妙。

提摩西的异能绝对会是无可比拟的秘宝。

他不该擅自做主在我的脑子里放进这个东西!

天哪,我就该好好教训他!

早该发现的,早该!我就不该让他去主星度过一觉期,早该把他关在涅普顿纳,早该纠正他的性格,早该吃了他。

早该……

早该……

白蜘蛛蜷缩着翻了个身,他哽咽着呼吸,双手有些抖得抱住自己的双肩,闭上眼睛。

“提米……”

“……”一阵一阵的抽气声般的呼吸调整过后,涅柔斯再次睁开双眼,熟悉的理智与冷酷重新回到那双猩红瞳中,白蜘蛛脊背后的节肢撑起他,涅柔斯的手脚还有些生理性颤抖,可他的神情已经做好了准备。

8只节肢撑着涅柔斯从蜂窝状的深坑里爬出来,他踩在岩石层上还多走几步才站稳,先是一步一步往前,顺风推着他;涅柔斯像一个重新学步的幼虫,有些不稳地走了一段路,仿佛身上压着什么让他几乎垮下去的重量以至于寸步难行。

可他坚持着往回走,远比来之前那样要坚定的多,接着,涅柔斯开始快步,然后就是跑。

涅柔斯回头,世界的风都在推着他奔向提摩西。

【……】

【no way】

【不……这算什么啊】

【时间救了赛利安,但是谁去救提摩西啊……】

【为什么会有共喰这种血腥传统……该活的人死去了,该死的人甚至有第二次选择的机会】

徒步的50公里在全速前进的虫族脚下不值一提,浅灰上晕开蛛网的猩红在地平线的尽头出现,重新靠近这具身体,涅柔斯才发现直视提摩西好像也没有那么困难。

提摩西仍旧是他离去时的样子,苍白而冰冷,永远带着令人讨厌的安静。

涅柔斯真的很讨厌提摩西不理他,他从不说出口,但他知道,提摩西肯定是知道这点,所以离去后,每次再见都是以沉默与快速致辞消失待他。

提摩西很了解他,而涅柔斯现在却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像过去那样认为的了解提摩西。

涅柔斯把提摩西抱起来,搂到怀中,感受到一手黏腻液体带来的冰冷。

镜头下的白公爵先是闭上眼睛,又睁开,往复了四五次,他一直在试图保持好不容易找回的理智冷静,他闭眼又睁眼,却始终没有真正低头去看怀中沉睡的弟弟的脸。

凝稠的血液很快顺着涅柔斯流了一身,太冷了,涅柔斯想。

太冷了,提摩西有那么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