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提摩西走进这扇门,金属感应门无声关上,一旁授权机器最上方的门牌号写了一串新政体英文。

克隆血脉孵化实验室。

【作家想说的话:】

恢复老样子,漫漫长路,接着走吧。

人鱼彩蛋接上一个彩蛋一起食用,尽量写完,挺喜欢人鱼AU的提摩西,真正的深海野兽,除了交配生崽崽和吃东西,没有其他欲望的绝世好异种。

终极人鱼岛的剧情其实很色,原着电影里的双尾蛊惑女主,还在梦里交尾。有个很有趣的解说,女主其实不能怀孕,但是做了一场春梦后,十多年以后生下来一个女儿。

电影也在暗示女儿是异种的产物,眼睛偶尔会有红光(个人解读)

就很♂。

彩蛋內容:

1

那是一条无比美丽的畸形产物。

船长摇摇晃晃的回房睡觉,卡泽勒提着那盏油灯在仓库里待了一晚上。

当然,卡泽勒一开始还算忠诚的执行着船长的命令,先是回自己的房间穿了件破旧的厚风衣,又拿来了两瓶劣质的伏特加;夜晚的航海旅程非常冷,卡泽勒需要一些外物才能保证自己不会在船舱潮湿的冷气中过早睡去。等他准备好一切后,卡泽勒将自己仅有的油灯挂在远离铁锈水箱的门边,那条睡在水箱里的大鱼在卡泽勒走来走去时毫无动静,如果不是之前看过人鱼在水箱中摆动身形的样子,卡泽勒几乎要以为那水箱中装得是石铸的神像。

卡泽勒曾经路过教堂,教堂外白鸽无数,圣洁的光从塔尖上撒下,落在无数白石雕刻而成的神像上;神像有的是展开双翼的天使,有的是怨哭圣女,有的是剖心喂鹰的古代神,还有每一个教堂都会雕刻的,代表美与爱,圣洁与垂怜的雅典娜女神像。

那是卡泽勒贫瘠的生命中,见识过最接近美好的东西。

不过也许是他低微而不体面的工作,卡泽勒很少有在正常的时间段参拜过教堂,而他异于常人的长相使得最仁慈的修女与神父都不会多看一眼。神使不会接受他微薄的奉侍,也不会给予他圣食,光与美好的一切仿佛都绕开他,当卡泽勒踏入教堂的的地界,守卫的骑兵远远便会驱马而来,将他立刻赶走。

但有些东西不是驱赶与无视就能剿灭,卡泽勒总想着,必须有点什么东西能支撑自己活下去。

在海那一头的家早已忘却坐标,可卡泽勒的求生欲依然旺盛,要活下去,要一直活下去。

在族群中充当女巫的吉普赛女人抚摸着年幼卡泽勒的头,母亲的脸卡泽勒已经忘记什么样了,但他一直记得母亲沙哑空灵如歌的声音。

“活下去,我的宝贝。你终将在生命尽头找到自己努力活下去的意义。”

活下去,一定会遇到自己坚持扛过苦难后,属于圣主的垂怜。

船舱随波摇晃,油灯扑闪摇曳,在微微晕开的光圈中,卡泽勒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水箱中毫无动静的人鱼。

它真的……无比美丽。

就像一个神迹,一个…自己能够接近而不排斥自己的神迹……

卡泽勒想着人鱼那分叉的双尾,心中咀嚼着畸形一词。

大致是光源昏暗的关系,那条巨大的缠绕而盘的鱼尾在暗光中有一种暗调的闪烁感,巨大肮脏的水箱锈迹斑斑,卡泽勒要很费力才能看清人鱼将上半身藏在巨大尾巴保护下的哪个位置。

他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没忍住往前走了几步,却还是不敢靠得太近,他拖过自己的椅子,坐在离水箱大约六英尺的地方,这里勉强能够看清水箱中,巨大的鱼尾里隐约藏着个人形的半身。

灯一直在晃,船也在晃,水箱里的水轻轻盈动着波纹,卡泽勒一直盯着那条人鱼,眼睛因长久的注视而显得酸涩。

突然间,那条鱼尾缓缓如蛇一般拖动着,稍微移开了盘系缠绕紧密的鳞尾,在水箱里晃出气泡与混混水音。

一片昏暗的水中,有一只反着幽蓝绿光的眼睛,从那深深错错的畸形鱼尾中看向卡泽勒。

银发的青年此刻连呼吸都停滞了。

卡泽勒丝毫感受不到害怕,他甚至被那双异样鬼魅的绿瞳蛊惑了一般,从椅子上站起来,迟疑地靠近水箱。

但奇妙的,卡泽勒心中没有一丝一毫被这异种蛊惑出的贪念,恶欲与邪望,黑肤青年那纯净的银色眼中,只有宛若朝圣般的敬畏与胆怯。

银发的奴隶小心翼翼靠近,就在只一条手臂距离时,双尾的人鱼都没有任何动静,它只是在幽幽的黑水中静谧地看着他。

明明灯光昏暗,水质混杂,但卡泽勒就是能在这些阻碍中看清那双正平静看着自己的绿眼睛。美丽,绝伦,并且不拒绝他。

卡泽勒仿佛被允许进入了从未踏步过的教堂,尽管船舱狭小破旧,潮湿带着鱼腥;可卡泽勒对着锈迹斑斑的水箱跪下去时,动作缓慢而坚定,带着一种异常静谧的真挚诚恳。

他不为异种所展现出的鬼魅所动,只想如第一次见到白石神像时那般,轻轻的,卑微的,献上自己的祈祷。

神啊,如果您真的存在。

请您垂怜于我。

卡泽勒在水箱前慢慢跪下,他就像一个生涩又笨拙的信徒,古里古怪的学着自己看到过的祈祷姿势,把最崇敬而渴望的自己表露出来。

然后,卡泽勒从自己怀中的钱袋拿出了13枚金币,他把金币放在一个擦的十分干净的木酒杯里,朝水箱边缘推了过去。

13枚。

是他从加入怪奇马戏团以来,十年,十五年?他都快不记得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加入这个地狱。但他将自己在地狱中所得到的最好的,也是常世人类眼中,最值钱的东西放在了水箱前。

像久久跋涉终于抵达圣所的跛脚奴仆那般,将闪闪发光的珍宝献上。

卡泽勒说:“请垂怜于我。”

船随着波浪轻轻摇晃,总是会有细微的吱呀声。起初,卡泽勒只能听到船的声音,还有油灯把手轻轻摇晃的咯吱声,他一直低着头等待了很久。

直到船舱内高高的狭小窗户里透入了鱼白的天光,卡泽勒都没有听到过第二个声音。

他其实不觉得失望,卡泽勒多年来接受遭遇过的拒绝数不胜数,这一点其实不能让他太过伤心。银发青年只是想着,没关系,离抵达海岸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

我还能够陪伴在神迹的身边。

就当卡泽勒微微垮下双肩,膝跪着往后退,低着头小声的诉说自己将要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