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郎中软了身子。
“员外郎是无妄之灾,不过你的性忒小,蒙受这样的欺凌,该同我说。我身为?你的上?官能为?你做主便?要?为?你做主。”梅侍郎待郑山辞态度和缓,轻斥一声?。
郑山辞拱手:“是下官愚昧了。”
“你先下去?好好做事吧。”梅侍郎一看金郎中还软着身子在地上?,冷哼一声?道,“今儿你也知晓户部的诸多事务敷衍马虎不得,这次幸而发现及时,不然要?酿成大祸。这事不及你一人,还会连累族人。你切记切记,万事谨慎细致。”
郑山辞应下。
梅侍郎遣他?下去?。
等郑山辞回到工位上?,众人皆是屏住气息,无了往日的散漫跟松弛态度。
郑山辞在工位上?坐了一会儿才有同僚悄悄的问道,“郑大人,这事是如何发展的,金大人跟贺大人是不是要?被处罚了?”
郑山辞只说,“雷大人只说了我一些话,便?遣我出门了,我并未知道多少事。”
同僚脸色浮现失望之色,但?他?能理?解。这样的事不让人知晓也是应当的,只盼等会儿看有没?有消息来。
小吏把金郎中跟郑山辞带走后,他?们略微一琢磨就知跟今早朝上?雷大人挨骂之事有关,现在见郑山辞回来了,这责就落在金郎中跟贺主事身上?了。
想来也是,郑大人这段日子哪里什么正经的要?事要?做。可怜见的郑大人这是拨云见日了。
下午处置便?下来了。贺主事革职永不叙用?,打了五十大板送归家去?。金郎中办事不力,罚俸五个月,连降两级。雷尚书跟梅侍郎连带罚俸半年。
这般惩罚已算严厉。官员的错误一般可以通过罚俸跟降职来抵消,再不济还有笞、杖、徒等刑法?。贺主事革职查办还是永不叙用?,这样的官员这辈子都跟仕途无关了,没?有办法?起复。
至于?雷尚书跟梅侍郎也有失察之责,这是连带之责。
户部尚书雷大人今天在金銮殿上?被训斥了,户部的诸位官员都是臊眉耷眼,全然不复以前昂首挺胸骄傲公鸡的样子,现今夹着尾巴萎靡不振。
六部的人跟其?余的几个部门,翰林院的,太医院的都在膳堂用?膳,至于?雷尚书早朝被骂之事,他?们全都知道了。
状元 我好奇嘛
郑山辞在膳堂把饭吃完了。他的上官也不见了。
哦, 他的下?属也不见了。
他从两头堵变成了一个棒槌。
新的上官跟下?属要等两三天,吏部已经去安排了。郑山辞这几天要干三个人的活。他变得忙碌起来,户部的官员知?道金郎中跟贺主事的下?场后, 心?里都打了一个寒颤。所以说在他们这个部门最?好的就是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因为?有?一笔账算错了, 这引起的后果都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
贺主事跟金郎中的下?场也算是给郑山辞提了一个醒, 他在做事是要细致不能出错, 不然?下?一个人就是他了。
郑山辞接触到了他本该接触到的事务,他得心?应手,十分的熟练。他把处理?的文书交给梅侍郎时, 梅侍郎还很惊讶, “你做得很好。”
他以为?郑山辞还要适应一段日?子,没?想到他直接就能上手了,这样?很省心?, 梅侍郎眉眼舒展。
今年冬天他们就要进行一年的财政结算了, 这段日?子户部是最?忙的时候, 可能还要忙到在户部值班。
郑山辞把文书交给梅侍郎回到工位上,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
……
郑山辞在户部进入正轨后,虞澜意也在忙他酒肆的事。家里给他的掌柜姓陈。陈掌柜见酒肆的生意好,提出要扩大酒肆。
虞澜意欣然?同意:“可以,要什么你跟我说。”
陈掌柜发现自家少爷不会干涉生意上的事,只会抱着账本看。还挺精明的, 知?道账本是最?重要的, 他对虞家忠心?耿耿,看见二少爷精明一些,他也欣慰。
虞澜意抓了抓头发,他桌子上还放着从小吃店里买回来的小吃, 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羊杂汤。他一边喝汤,一边看账本,有?时看了一会儿就吃小吃,日?子也是过得美滋滋的。
基本上他就能在酒肆里把自己?的下?午消磨干净。他最?近看账本的速度慢,除了冬天渐渐冷了,还有?就是烈酒在京城卖得太好了,账本有?些多。
还有?人来打听这酒肆背后的人是谁。虞澜意倒是不怕,明明白白的站起来让人瞧去,看谁敢打他酒肆的主意。
在京城这个地界做生意就是这样?,还要看身份背景的,不然?就会被人买下?了,要么就让你开不下?去。他们这个酒肆起来了,其余几家的酒就不好卖了。
京城中喝酒的人多,特别是武官,下?值后没?事就爱喝点小酒,一买就是十几坛的买。虞澜意翻着账本,打算等郑山辞回来后让他帮着看看,他有?点累了。
有?几个哥儿约他一起去玩,虞澜意看了看天色还早,还有?两个时辰天才黑。虞澜意把账本扔给金云,“你帮我收着,我跟他们一起去玩玩。”
哥儿跟姐儿也是相熟的,有?大理?寺卿家的时哥儿,还有?大学士家的宁哥儿,也有?武将家的小姐齐明月。
裴夫人约他去玩后,京城的贵夫人们都约他去玩过,结识了几个好朋友。他父亲是武将,现在相公是文官。现在倒是还结识了文官的几个哥儿,脾气性?格很对胃口。
虞澜意去骑马跟他们一起去郊外玩。
“冬天来郊外跑一跑场,身子就热起来了。”齐明月笑了笑,她穿着一身红色的骑装,英姿飒爽。她过年后要跟父亲一起去边疆,她对边疆很向往,这正合了她的意。
时哥儿就有?些怯怯的,“冬天跑马,万一马蹄子踩滑了,整个人会翻过去的,多可怕。”说着他想到那样?的场景,身子就开始发抖。
时哥儿跟萧高?阳定了亲事,时哥儿性?子怯生生的,模样?柔美,巴掌大的小脸十分惹人怜惜。就是有?些杞人忧天,遇见什么事总喜欢往坏的方面想。
宁哥儿跟时哥儿从小一起玩到大。虞澜意先是跟宁哥儿成为?朋友的,宁哥儿带着他认识了时哥儿。
“小时,你就别担心?这些了,要是我们真的从马背上翻下?来了,雪这么厚,也不会死?的,顶多把腿摔断了。”宁哥儿的父亲是大学士,他的性?子反而是大大咧咧的。他跟虞澜意相见如故,又恨文官跟武官之?间?的偏见,不然?他们两个早就能玩到一块去了。
时哥儿点点头,他释然?了,“这样?说也是,腿摔断了,人还活着就好。”
虞澜意:“……”
虞澜意跑了一阵马出了一些汗水,寒风一吹把他冷死?了。
时哥儿慢慢的骑马,这个速度跟郑山辞有得一拼,磨磨蹭蹭的,慢吞吞的。几个小伙伴已经在马背上飞驰了,他嘴里喊着等等我,手里拉着缰绳还是慢慢的走。
宁哥儿跑了三圈回来了,见他一圈都没?跑完,直接搂着他的腰把他放在自己?马背上,“照你这么跑下?去,天黑一圈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