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岳拿了奏折,知道这折子是新奉县县令郑山辞写?的,他对郑山辞产生了一丝好感。这样的人,若是要?回到京城来,合该来他们工部做事,去地方做官屈才了。

武明帝并非不知道泥土路跟碎石路的难处,他看向那一截水泥路,一想在大燕的各地都用上水泥路,这样的功绩足以让他在史书上留下一笔。哪个皇帝又不看重名声?,武明帝想做一个明君,就更看重了。

“好,杜爱卿,修水泥路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武明帝沉吟说道。

“是,陛下。”杜岳领命。

武明帝一想这事交给工部来办是妥当的,再让户部跟着?帮忙就好了。可这给郑山辞的赏赐应该赏些什么才好,升官,这要?升个什么官,金银赏赐这是一定要?赏的,这方子确实又能利国利民,总不能让人说他吝啬吧。

这么一想,武明帝没有头绪,只能先暂时搁下,等夜里他去坤宁宫歇息时跟王凤君提及此事。

“朕得了这个方子心里高兴,在杜岳面前没表露出来只让他去办差。现今想起这个赏赐就头疼。你说说,我该如何赏啊。”

这也是老大难的事,若是升官,把郑山辞安排到哪去。再加上状元还在翰林院做修撰呢,榜眼跟探花还是从六品编修。

“陛下,等您的旨意到了新奉县,大概就是明年夏天的事了。若是你要?提他来京城做官,估计明年秋天才能到。陛下先赏金银珠宝,去传旨时,你派人一并去考核政绩,等回来了陛下再问,便知道此人是不是有真?材实料的人。给个官当,到时候是升什么官,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

王凤君笑道:“只看你是想让他升官了继续在地方上做事,还是想把他提到京城做官。”

武明帝一乐,“你说说地方做官如何,京城做官又如何?”

王凤君摇头,“臣侍是不懂朝政的,一切都要听陛下的吩咐。”

武明帝拍了拍王凤君的肩膀,笑道:“之前说得挺好的,要?拿办法了,又说不懂朝政了。你这是在糊弄朕呢。”

武明帝自?然是想把郑山辞提携到京中做官了,他倒想看看这郑山辞是个什么样的人。所?幸明日是休沐,等大朝会再说这事吧。

他的年纪跟虞长行相仿,刚是二十六岁,只比虞长行大一岁。从小就是文武双全,相貌俊美。搂着?王凤君,喉咙上下滚动。

该是休沐,朕也该痛快。

郑山辞把水泥方子献给陛下这事,除了江主?簿知道外,其余的人都不知晓,虞澜意也不知道。郑山辞一般不会把衙门的事带回家去,把公事跟私事分?得很清,尽量不会把自?己的个人情绪带到家里,虞澜意也不在意这些,自?然也不会去问,所?以虞澜意也不知晓这事。

倒是京城里下起雪来了。虞澜意还在家里睡懒觉,只觉冷了,便醒过来。他睡觉是喜欢把窗户开一条缝隙睡的,现在倒好了,那冷风就从缝隙里吹进来把他冷到了。

他到时就是秋天要?结束了,本也是来过年的,竟这么快就下雪了。

“金云,好冷。”虞澜意冲着?门外喊。

金云已?经穿上了棉袄,端着?一盆炭火进来,冷冰冰的屋子有了一丝热气,他又把窗户关得死死的,哈着?气说:“我原是要?把炭盆悄悄端进来的,结果少爷就醒了。”

“太冷了,该把被褥换成厚的。”虞澜意起身去衣柜里找棉袄穿,把鞋子也换成了里面?带棉的。他踢踢踏踏的走出去,整个院子都是一片白色,光秃秃的树枝因为有了雪像是被雪点缀了一下。

虞澜意看见这样的好景色,又不觉冷了。他任由金云帮他扎头发,洗漱完后,他就去堂前用早膳。今天长阳侯也在,他身强体壮,只在里面?加了一件衣裳,还是没有穿棉衣。虞夫郎穿上了棉衣,虞长行加了一件衣裳。

“快来喝粥,厨房做的燕麦粥你最喜欢喝了。”

虞澜意坐过来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燕麦粥,他看见虞长行已?经吃了好几个包子。虞澜意看了一下,自?己从桌子上挑了红豆糕吃。

吃完后,虞长行也是休沐,他早晨起身已?经在院子里练完剑,出了一身的汗,现下没什么事要?做。虞澜意不喜欢写?诗作?画、弹琴下棋、赏花品茶、刺绣打?络,他瞅了一眼虞长行。

“你们两个看着?外边做甚,晌午去国公府用膳。”虞夫郎喜欢串门子。

好不容易休沐,一家子都去国公府吃一顿饭,联络一下感情。用了午膳,他跟长阳侯回来,两个小的自?己想去做甚就做甚,虞夫郎不会限制这些,长阳侯只会嘱咐虞澜意,对大儿子放心得很。

虞夫郎他们到了国公府府邸,虞长行跟虞澜意都叫了人。

贺同?同?虞长行见礼,他如今是国公府世?子了,也是虞长行的大表哥,娶的是弘农杨氏家的小姐,二表哥贺铭还未定亲,还在相看。大表姐已?经嫁人了,嫁的是国子监白祭酒的儿子,这小白大人的老师便是当朝首辅。

“大表哥,大表姐,二表哥。”虞澜意乖乖的见礼,在国公夫人的眼皮子底下他还是装着?样子。

“我们聊我们的,让孩子们去玩吧。”虞夫郎笑道。

“弟弟说得是,我看他们也不想跟我们这些老的混在一起。”国公爷顺着?虞夫郎的话,笑着?说。

贺同?跟虞长行冲着?长辈们行礼后,就带着?弟弟妹妹走了。

大表嫂是一个知书达礼的人,他们到了一处亭子正是湖中心,让侍从拿了炭盆子过来。世?子夫人说,“大爷,我去找找屋子里的冷暖玉棋,你们哥几个下下棋,赏赏湖景也是好的。”

贺同?:“劳烦夫人了。”

“大表哥,你做了世?子,感觉如何?”虞澜意好奇的问。

贺同?只笑,“跟以前没什么不同?,只是觉得身上的担子更重了。但没法子,我是嫡长子,享受了权利又该担着?这责任。”

虞澜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贺同?长舒一口气,跟虞长行对视一眼,两个人的处境相同?,又是表兄弟,长行定是能懂这般滋味的。至于小表弟,快活自?在这样过一辈子也好。

“还问我,还不说说你自?己。之前你回来,还没来得及问你。”之前虞澜意来过一次国公府,贺同?正好出去办差去了,没跟虞澜意碰上,他一天到晚也是忙着?的。

要?是以前,新奉县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他们连名字都不知道,现在因为虞澜意的缘故,这位国公府世?子还记住了这个地名。

“我挺好的,一点也没受苦。”虞澜意笑着?说。

贺铭见他是真?的高兴,心里也放心多了。不然他会觉得自?己没有娶小表弟,让小表弟受苦了,他心里委实过意不去。

贺同?怜爱的拍了拍虞澜意的肩膀,“你觉好那就好,若是有什么事,就跟大表哥说。”

贺欣说道:“大哥你担心什么,澜意好着?呢。”

世?子夫人拿了冷暖玉棋子,贺欣不怀好意的推着?贺铭坐在贺同?的面?前,贺铭非常抗拒,“姐,你这是埋汰我呢,我这烂棋篓,还跟大哥下,我这不是找死吗?你就是想看我出丑。”

虞澜意拿了一块茶点吃,他说:“哪回下棋不是大表哥跟我大哥一起下棋的,我们几个就是看看而?已?。”

贺铭喜笑颜开:“澜意说得对,还是长行跟大哥下棋有意思,跟我下有什么意思,胜负一眼就看出来了,我一定是那个负。”

贺欣一听这话直乐,放过了自?家弟弟,让虞长行来跟贺同?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