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树下,落英之中,少女眉眼干净,笑靥如花,她颜色明媚,张着一张红唇不停地在他面前开开合合,毫无保留地向他诉说着此时的好心情。
她仰着纤细的脖颈,像一支秀美挺拔的葱兰枝干,不停牵扯着他的目光与心绪,他想要在上面留下点什么,无法控制的冲动忽然就攫取了他的理智。
脚步移换,呼吸之间,在贺兰景渊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将少女压在了杏花树干上,少女睁着一双水意盈盈的双眼,其中还有明显的错愕,她的双手抵在他与她之间,做着微弱的反抗。
他仅仅只是垂眸一眼,喉结滚动一圈,下一刻,纤细的双臂被举起压住,而滚烫的唇则毫不犹豫地压了下来,少女的软唇被他轻咬含弄,反复辗转,而在他想要深入纠缠之际,却被不轻不重咬了一口。
舌尖沁出血色,他动作一滞,反应片刻后,选择继续深入。
既然都被咬了,那不如尝个彻底。
于是他愈加放任自己品尝着独属于她的甜美气息,直到尝到一种咸咸的微苦味道,贺兰景渊才松开了对她的禁锢。
相贴的唇终于分开,他果真看到了她脸上的眼泪,还有她眼中愤恨的表情。
“我讨厌你!”他听到她说。
那一瞬间,他的内心忽然刺痛,忽然而起的戾气撞入了他的心脏,让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少女推搡着他,想要远离他的身边,甚至还念着别的男人的名字,是那个她常常挂念在嘴边的二哥,无源的妒火燃烧着他为数不多的理智,少年的眼中都漫上了赤色。
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不想再从她口中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了,于是他低头再次堵住了她的唇,比之前更重的力道,更深的吻,他掐着她的下颚,强势索取。
但是无关欲色,只有痛苦。
发泄过后,理智重回,心中悔意回荡,他仍不放开抓住她的手,说不清楚是在害怕什么,只是放下自尊求她,“别讨厌我好不好?”
少女长久无言,低头沉默。
他等了她许久,最后默默替她擦干眼泪,牵着她回了洞府。
夜色流转,隔日,他发现她离开了,石桌上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只写着两个字珍重。
墨色的字迹娟秀美观,但是落在他的眼中却在一瞬间攥紧了他的心脏,少年拿着纸条的手不自觉开始颤抖,就在他控制不住想要撕碎它时,忽然瞥见了隐藏在纸条背后用更小的字体写的一个毫不起眼的一个字,让他几乎差点忽略它。
那个字是一个好。
别讨厌我好不好?
好。
他看了许久,忽然间轻笑了一声。
但一笑过后,又转了念不再打算撕碎纸条,而是选择妥帖地把纸条保存起来。
他将纸条放在了他的枕下,睡觉前总是要拿出了看上一看,看着看着......
就变成了接下来几百个日月的一个习惯。
*
0081 前世篇七:筑梦镜1
丰沮玉门理应是常年封闭的,因为这是一个远离中原国土的偏僻地域,当初山民们随着虞家来此定居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
如此这样过了百年,终于看到了从外而来的人......
贺兰景渊这几日来到了山脚,原本是打算来采摘一些草药,却没想意外碰到了如此场面。
他掩在树后,听着马蹄声从山脚之外崩腾而来,远处是刺眼至极的金色驾舆,混响着泠泠的摇铃,宏大的画面在他面前渐渐展开,群马跨入山脉,精致的车舆在他眼前闪过,他下意识随着那个队伍追去,却见他们行使了一段便自行停住了脚步。
他反应过后,再次不动声色掩去了自己的身躯,只看出一双眼睛,于是他又看见了一堆陌生的脸孔不知何时出现在这山林之中。
贺兰景渊虽然并不认识谁是谁,但是他认得他们身上的衣物,那般精致贵重,只有和她一样的虞家人才能穿得起,而且他们出现的方式也能证明他的猜想。
“陛下,我等等您许久了,请随我来吧。”原来这些人是虞家请来的客人,他听到虞家人称对方为陛下,莫非轿中之人是当今的钟离皇室,他在心中猜想,于是看向轿舆的眼神渐渐变得深沉。
当马车再次启动时,没有人知道在某个隐蔽的位置已经多出了一个本不应该在队伍里出现的人,此人凭借矫健的身姿悄悄地挂在车舆底座,一路上经过土沙木石,森林泥地,终于来到了从前可望不可即的虞家大宅。
车轿在一处打扫整洁的院子中停下,轿中之人早已先行在半路下了车,现在侍卫们正打算搬下车上的行李,等卸完行李后,再将马迁回马圈。
贺兰景渊听完他们的计划,找了个合适的时机离开了这个不宜久留之地。
他来这里是来找又快要一年未见的少女的。
无尽的思念几乎要将他吞没,半年前他又计划起来来虞家的事情,可是试了几次都没有找到正确的路,上一次差点被那长在山路上莫名的野花逸出的毒气夺去了性命,幸得那夜及时下了一场大雨,浇灭了几乎弥漫了整座山的毒气,他才捡回了一条命。
后来他又去了几次,又研究了不少解山林瘴气的药典书籍之后,终于在前不久找到了克制这种毒气的方法,原来是需要一种特殊的草药。
三界有五行,万物分阴阳,凡事皆对立,万事有统一。
自然之中,既可孕育毒物,自然也会有解物,那长在山头的花毒解物就是生长在山脚边一株名曰八瓣仙兰的花。
得到消息后,他立刻启程去找,然而在寻找途中,竟让他获得了意外的机遇。
贺兰景渊回忆着从山下来到虞家那条非同寻常的“路”,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虞氏这两个词蕴含的特殊地位。
莫非世间真有通天之术,他边走边思索起来,脸色不自觉变得凝重,连自己走进了走进了一个莫名的祠堂都不知。
暗色取代了屋外的明亮,周围涌动着一股奇怪的能量,这股能量庞大又阴暗,不断围绕着他的身躯。
直觉告诉他此处危险,不宜久留,但是等他回过头看来时的路,却发现他已经全身没入黑暗之中,背后哪有什么明亮的出路,只有同墨色一般的深渊。
【好久不见,我的殿下,我也没想到,我们竟在这里相遇了,这真的是,割不断的缘分啊。】四周传来一阵幽幽的声音,如缈如幻,但是他就是知道
此时此刻。
有人。
在与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