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1)

随即便有人进来,将褚和制住,两个人钳制住他双臂带着人出去了,褚和回头摇头:“阿寻,切莫做傻事!”

周寻只对着他笑了笑,嘴唇动了动,就算他不说,他也能猜出他的意思:代他照顾锦书。

阿寻未归,锦书谁寄。

褚和只觉眼眶泛着热意,突然被什么朦胧了双眼,自素素和娘亲相继离开后,他几乎再也未因任何事掉过一滴泪了,独独这一次,因着这单薄少年破了例。

“阿寻,若是再见,世间再无褚和,只有周随。”随后只来得及看他背影一闪而过杳无声息。

周寻将一声“阿随”在唇齿边咂摸了千百遍,倏忽笑道:“好。阿随。”

他知晓他没来得及说出口的用意,既是选择跟随他,便从他的姓,一个“随”字,简简单单,其中饱含他追随他的决定和用心。

从未有一个人,在前途未卜,艰险难辨时,依旧愿意不管不顾不闻不问别的同他站在一处,只因为一句相信,便用尽我毕生的赤诚热血与决心誓死追随。

周寻舒了一口气,听着楚休的话:“好一出感天动地的手足情深。我既然遵守承诺,你应当知晓我想要的是什么吧?”

“知道。您若是有罪,便替您背,您若是无罪,便替湛安公子背。”

楚休:“我会带着人押你去衙门,此事牵涉甚多,因着一个非亲非故之人的自由,不惜丢了性命吗?”

周寻:“大人逼我抉择,如今却担心起我来了吗?”

既然他乐得如此,楚休径直派人跟着他押着人往衙门去了,还不忘多道一句:“记得将人看紧些。”

周寻只翘了唇角,讽刺至极。

本是应当被押去衙门,但衙门的人又紧接着押了他去大理寺。

周寻一路倒是淡定惬意自在得紧,全然没有几分被作为犯人押送的自觉忏悔之态。

大理寺不是周寻第一次来,自从那时候他便早知晓终有一日会再回到此处。

因为只有这里,他才能见到自己想见的人,才能有足够的底气去做交易,换取自己想要的。

大理寺门打开,随即轰然合上。

一时之间,堂上只余周寻和另一背着身子的人:他一袭明黄色的龙袍,身姿挺拔。

转过身来,眼神明亮而锐利,往那里一站就自带一股天子家不容置喙的不怒自威的帝王威严。

周寻先是按着礼数行了礼:“参见王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梁政清今儿个儿是微服出巡,身边带的人少,几乎没有几个人知晓他的行踪,但帝王出宫难免招致朝臣大做文章是小,若是凶险万分遇上宵小之辈是大。

所以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同他磨几句嘴皮子,见他自顾自起身只是挑了下眉并不多言。

寻常百姓得见天子威严定然被威慑惧怕非常,然而这个清风明月一般的少年瞧着他,眼底只有一片坦荡清明的笑意。

“朕的侄子遭遇杀身之祸,你可知你的下场?”

少年人瞬间好似霜打的茄子一般垂下头去,失了神采。

梁政清便以为是他惧怕,此时才反应过来,但少年抬起头仍旧是那副清隽非常的面容带着温和不减的笑意:“草民自然是不知的,毕竟这人,也并非草民所杀,草民如何得知呢?”

作者有话要说:感天动地手足情!!!(鼓掌

楚休叹气:我这张嘴好的不灵坏的灵,说啥来啥真是张乌鸦嘴……

湛安看着身上的衣裳皱眉:我怎么又是这样的出场,这样的装扮我就这么寒碜吗?(文中经费有限,作者笔墨有限,你无关紧要一人就将就将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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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戴罪之身

梁政清面上终于有了几分难辨的情绪, 一时教人说不清到底是惊讶抑或是愠怒。

他是天子, 喜怒不形于色这惯用于对付其他人的那一套,现下也要搬出来对付周寻,教人摸不出他心思。

梁政清再开口,声音中褪去了几分自带的威严:“那你今日为何会被押来此处。”

周寻:“自然是因为想要一睹天子威严。我是个没见识的, 想开开眼界, 自然出此下策。”

“欺君之罪, 你倒是拿来玩闹。”

周寻收敛几分顽性:“谋害皇亲国戚一事,后果着实重大。”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啧啧”了两声,仿佛真有几分被吓到,只有梁政清明白,他是在试探, 等到试探够了,得到想要的那一面,他也才会显露出他的真性情来, 少年人面上总是带着笑意,心思却藏得很深。

“我自然是不敢揽下来的, 凭空多少个脑袋都不够拿来给我糟蹋砍的。何况王上珍重的侄子, 能是我这一介贱民砍个脑袋赔得起的?那未免有些看不起这王室身份不是。”

“你知晓, 今日还偏偏来此处。”

周寻:“因为草民也知晓,王上定然会来。”

“有何事必须要见到我来说, 底下那么多的大人都是吃干饭的不成?也值得你冒险,顶罪都要来。”

周寻抿了抿唇:“杀头欺君之罪,都不可怕。只是朝中具体境况王上也再清楚不过, 文武百官,可日日真正为君分忧出谋划策,牵挂朝廷社稷的到底有几人。王上心里早有衡量,也用不着我来多嘴。故而,这副样子,如何通达民意,让草民得以放心层层递上民意去,只怕到了一半官员手上就夭折了,王上连个响儿也听不到,更别说见个影儿了。如今内忧外患,上下交困,王上要操心的更多了,草民不得已,出此下策来见王上一眼,为的,只是一个交易罢了。”

梁政清背着手:“好一张伶俐的嘴,空口白牙说得头头是道。可我还连谋害我侄儿的真正凶手都还没揪出来。”

“京中有一户出了名的做人命买卖的楚府,掌权的叫楚休,冰刀血刃上的银两,对他来说是最好赚的,他底下也有个侄子,年少轻狂,血气方刚的浮躁心性,沉不住性子。失手错害了您的侄子。楚休暗中在京中做了许多买卖,一家独大的势力,连带着底下和身边的人都多了几分傲气,寻常的都没放在心上,出了这事儿,他们也没想到。”

“没想到!”梁政清狠狠拍了一旁的案几,发出很大的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