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1 / 1)

周寻想到记忆里的似乎也有个人,和蔼亲切,在他幼时陪在他榻边轻轻哼唱哄他入睡,便觉得眼角酸涩难受,一下子埋在锦书怀中声音闷闷的:“从来没有人真的待我好,也从来没有人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说好会一直陪着我的人,一个个都在半路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锦书不知道说什么慰藉他,这时候的他看起来和她以往见过的任何模样都不同,显得极为脆弱。在这种时候,或许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周寻委屈的声音又传来:“我的身边只有阿随和你了。锦书,你答应我,你永远也不离开我好不好。”

锦书看着这样的他,心里酸涩难受得紧,勾住周寻的小指:“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随后在他额上轻轻落下一wen:“睡吧。”

睡吧,度过了这漫漫长夜熬过了无尽黑暗之后,一切总会慢慢变好的,若是不行,那我们就休息好了一起让它变得更好。

我不会抛弃丢下你的,永远也不会。

两个人就这么相依相偎,深夜静谧,外面下起雪,一夜未停。

......

周寻送锦书回了庆华殿,天儿已经正式入了冬,没有风的空气里带着的都是寒气儿,沁入骨子里的冷。锦书在门口等着,周随已经备好了马车,却不知周寻为何迟迟还未出来。她冷得在府门口跺了跺脚来回走动,时而又开始搓了搓手。

周寻胳膊底下夹了个什么毛茸茸的玩意儿,待他走近锦书都没看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

周寻看着她眼神中掩不住的好奇和迫切,吊足了人的胃口,才慢慢悠悠的拿过东西在她面前展开。

原来竟是雪白的狐裘。

周寻给她披在身上,又将面前的带子给系好这才退开两步满意的看了看。

锦书低头一手摸着狐裘柔软的绒毛,一边问:“这是?”

“前儿些时候瞧着快入冬,赶紧就让人紧赶慢赶了一副,今儿天冷,你恰好在,就给你披上。”

锦书看着狐裘的眸光带着藏不住的欣喜,周寻也忍不住弯了唇角:还好没枉费这么大的功夫,让人去寻品相极好的雪山白狐剥下新鲜的皮毛做了件新狐裘。既然她喜欢,也就没有白费这番心思。

雪山白狐是最稀有的,也极为难寻,皮毛是多少高官贵胄花了大银两都不一定能收到一张的。

周寻身子畏寒,才要花费大功夫和银两去做这么珍贵的玩意儿御寒保暖,今年唯独收了一件这么上好的成色和质地的,可众人就这么看着人毫不留恋的将东西给了姑娘。

回了宫里,才脚沾地到了庆华殿,锦书就赶忙拍了拍狐裘上莫须有的灰尘和风雪赶紧将东西叠好仔细的收了起来。

才须臾的光景,有个宫女来给了锦书一包东西:“锦书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昨儿个贤妃娘娘身子突然抱恙,我们都急坏了,这是医官来瞧过后给的药,还要麻烦姐姐赶紧去煎药,以往煎药都是姐姐亲自来,也只有你知晓具体的,我们便也不好就这么上手。”

锦书接过来匆匆道:“我这就去煎药。”

宫女看着人走远了,突然向榻边走过去,在她房中榻上的枕头底下塞了个什么东西四下瞧瞧就很快地带上门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阿寻就是这样看着坚强无比,其实无比脆弱,但只有在锦书面前才敢稍稍松懈下来当个撒泼耍赖皮的孩子一般。

那只猫的名字是ji寻,那个字手机打出来是这个字:彑。文中的之所以不一样是因为我用电脑可以敲出来,但是文中的那个ji字现在已经停用了,主要用的就是“彑”这个字了,两个字都是同一个意思的~

小可爱们看文愉快鸭&lt3

第86章 六月寒语

锦书煎好药就去给贤妃端过去了。

贤妃坐在榻上对着她招了招手唤她过去坐下。贤妃待她很好从来没有对宫中下人会有的架子, 虽说她一向仁善慈心, 但锦书总是下意识的觉得贤妃对她未免太过好了一些,就像是对待特别的人才会有的那般特殊。

锦书坐在榻边,用勺子搅了搅汤药又放在唇边吹了吹才放心喂给她。

贤妃咽下去,只觉入喉的药汁着实太过苦涩, 忍不住就皱起眉头。

锦书放下药碗起身, 贤妃看着她忙忙碌碌只觉得窝心极了, 锦书的模子真真是同她像极了。想来哪怕是没有梁宣对她格外照料对她叮嘱好生照顾她,她也会忍不住待这个姑娘好一些再好一些吧。

贤妃看着她,想到了幼时被自己抱在怀中的那个小姑娘,顿时觉得心酸。

锦书又端着一碗什么东西过来喂给她,贤妃看了看碗中, 锦书喂给她的东西她便也这么就着喝下去。

入喉满是意料之外的清冽和甘甜。

贤妃看着碗中的东西:“这是什么?”

“是我做的糖水。蜜饯来不及去给娘娘寻,只能自己做一碗糖水给娘娘解解苦味。只是我技艺生涩,恐怕做的诸多不好。”

贤妃握住她拿着勺柄的手:“我尝着很喜欢。还总是觉得这味道带着说不清楚的熟悉, 像你第一次做东西给我时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一样。”

沉吟着,她忽然忍不住问了出来, 快到她自己也没反应过来:“你的娘亲是叫什么名姓。”

从她几岁时到现在, 这是乍然第一次再被人问起这个问题, 说起来虽然久远,可她这么提起, 锦书仍旧还是能很清晰的立刻就能想起罗蕊的一颦一笑,那样温柔慈祥的娘亲,却走的那般早。

锦书端着碗愣在那里, 然后吐出一个名字来:“罗蕊。”

这下,没办法言语的人变成了贤妃。

她嘴唇动了动,却像突然哑声一般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锦书一遍遍根据自己印象里的那人的模样描绘着她的眉眼。

她出口的话,声音都在发颤:“她现在,还好吗?”

锦书勉强弯唇笑着:“娘亲在我八岁时就不在了。”

贤妃突然一把将她揽在怀中拍着她的背:“乖孩子,难为你了。”

锦书有些不明就里,但还是就这么任由她抱着没说话。

贤妃紧紧地抱着她,一直没有撒手,只是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胸前剧烈起伏着,像是喘不过气来的样子,突然“噗”的一声吐出来什么,而后搭在锦书背后的手就松了下去。锦书感觉到贤妃没了声息,一下子脑袋一歪耷拉在她肩膀上。

她推开贤妃一看,贤妃竟是直接吐血晕了过去,慌忙将人扶着睡在榻上赶紧去唤人看着又去叫人寻了太医来。

太医来了之后把过脉先是狐疑的看着身边一众的人,最后又问了一句:“娘娘今日可服用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