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声渐起,来不及多想,她便和着音乐跳起舞来是《霓裳羽衣曲》的现代改编。
双臂轻展,水袖如行云流水般滑出,在空中划出两道优美的弧线。足尖轻点地面,身姿如柳,一个回眸间眼波流转,顾盼生辉。
周聿泽坐在观众席中央,背脊挺得笔直。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在舞台上那抹绯红身影上。当棠又眠一个云手转身,水袖如惊鸿般掠过半空时,他的呼吸微不可察地一滞。
“眠眠跳古典舞时最美,周先生觉得呢?”埃利亚斯斜倚在座位上,手指轻敲扶手打着节拍。
周聿泽没有作答,只是用目光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
“听说你们要结婚了?”
周聿泽瞥了身边人一眼,消息倒是灵通。
他点头:“下个月。”
埃利亚斯目光中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奥利弗,希望你没有骗我。
与此同时,他的手悄悄探入口袋,握紧了那包粉末。
舞台上,音乐转入快板。棠又眠的步伐骤然加快,水袖翻飞如双蝶戏花。一个漂亮的串翻身后,她连续三个点步翻身,绯红裙裾旋开如盛放牡丹。汗水在她光洁的额头闪烁,却丝毫不减其神韵,反而更添几分灵动生气。
当音乐达到高潮时,棠又眠一个大幅度的探海动作,后腰弯折如满弓,水袖向两侧完全展开,如同凤凰展翅。就在这惊艳一刻,她的目光无意间穿过舞台灯光,与观众席中的周聿泽四目相对。
那目光如古井深潭,表面平静无波,深处却暗流涌动。棠又眠心头一颤,险些乱了步伐。但她很快调整呼吸,将这一瞬的悸动化入舞蹈下一个卧鱼动作,她眼睑低垂,袖掩半面,恰似诗中“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境。
音乐渐渐转缓,棠又眠的舞姿也随之柔婉下来。一段细腻的抖袖动作后,她双臂如抱月般缓缓收拢,最终定格在一个端庄的“礼“姿右手按左手,拇指相扣,置于腰间,微微欠身。
全场寂静片刻,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安可!安可!”观众的呼声此起彼伏。
棠又眠略作犹豫,向乐师点头示意。音乐再起,这次是《春江花月夜》的选段。她褪去水袖,仅着素白内衫与绯色长裙,赤足踏在舞台地板上。
这是一段更为内敛的独舞。棠又眠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克制却又饱含力量,如同水墨画中的留白,没有炫技,却更显功底深厚,将东方美学中的含蓄与深邃展现得淋漓尽致。
周聿泽的目光始终未离她左右。当棠又眠一个跪滑动作后仰首望月时,他看到她颈项拉出的优美线条,以及眼中闪动的微光那是艺术家独有的、对美的执着与脆弱。
掌声再次如潮水般涌来。棠又眠深深一揖到地,当她直起身时,脸上的微笑有一瞬间的僵硬。
周聿泽的位置是空的。
埃利亚斯察觉到她目光中的茫然,笑着点了点头,随即也离开了座席。
棠又眠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只好先去卸妆。她站在化妆镜前,轻轻取下玉簪,任由长发如瀑泻下。
突然,棠又眠的手机传出一阵微信提示音。
“棠棠,来车里找我。”
棠又眠没有多想,拎起包便走出了剧院。
她拉开车门,还没来得及看清车里的情况,便被周聿泽猛地拽倒在座位上。
“砰”
车门关闭的闷响在封闭空间里格外刺耳。棠又眠的后背陷入真皮座椅,周聿泽滚烫的掌心已经抚上她的腰际。
“周聿泽……”棠又眠惊恐地抵住他胸膛,指尖触到一片异常的灼热。男人喘息粗重,西装领带早被扯松,锁骨处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药效发作得比想象中猛烈。周聿泽残存的理智在看清身下人惊慌的眼神时短暂回笼,他咬牙撑起手臂:“是埃利亚斯……”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战栗,他猛地一拽,衣料撕裂声在密闭车厢响起。棠又眠还未来得及惊呼,锁骨便传来一阵锐痛。
“你……唔!”
所有话语被碾碎在交缠的唇齿间。周聿泽像沙漠旅人吮吸甘露般攫取她的呼吸。后座空间逼仄,棠又眠的脊背撞上车门,蝴蝶骨硌得生疼。
周聿泽掐住她的纤细腰肢将人拖回身下,鼻尖蹭过她耳垂:“棠棠,帮帮我……”
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混杂着情欲和痛苦。
黑暗中响起金属扣弹开的脆响。
当灼热的男性躯体完全覆上来时,棠又眠闻到他冷香里混杂的腥甜。
埃利亚斯给周聿泽下了药。
车顶灯不知何时被撞亮,暖黄色的光线里,她看见男人眼底的猩红。
周聿泽抵着她额头急喘,痉挛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仿佛这是唯一的锚点。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雨点拍打车窗的声音与车内喘息交织。
冰凉的玻璃让棠又眠忍不住瑟缩,身后却是周聿泽滚烫的胸膛。
凌晨三点,雨声渐歇,黑色劳斯莱斯也终于停止了晃动。
第101章 这次还会离开妙安吗
天刚刚亮,周聿泽开车回了古堡,他将西装裹在正在昏睡的棠又眠身上,抱着她回了卧室。
见他们回来了,在门口等了一夜的江玉秀急忙迎上去。
周聿泽只留下一句“备水”便匆匆从他们身前走过。
江玉秀赶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