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金逸泓一开始还?不相信,不断摇着头,到了这会儿?,也僵住了。
大殿内久久沉默,落针可闻。
“原来是这样。”谢斯南缓缓道。
他?已经冷静了下来,不复刚才怒不可遏的?模样,眼里的?森寒之意却是越来越多。
方博轩和金逸泓是罪有应得,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翎卿的?父母一不是他?杀的?,二不是他?埋的?,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是彻彻底底的?,被百里璟给连累了!
他?为什么要对百里璟这么好?
因为百里璟善良?单纯?待人真诚热心?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那个人骗了他?,百里璟也骗了他?!所有人都?在骗他?!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好人!
而他?竟然为了这样一个贱人,赔上了自己一只手。
谢斯南突然一拳砸碎床栏,厚重的?帷幔塌下来,百里璟惊叫。
“谢师兄?”
他?这一声师兄简直捅了蚂蜂窝了,谢斯南歇斯底里地怒吼:“滚出去!”
百里璟站起身,退开几?步,惊惧不安地看?着他?,“你?怎么……”
“我说滚出去!”谢斯南眼睛红得要滴血似的?,“别再?让我看?到你?!”
四周的?侍女老太监噤若寒蝉。
百里璟简直莫名其?妙,看?他?像是在看?一个毫无征兆发?疯的?疯子一样。
谢斯南之前那么喜欢他?,什么都?愿意为了他?做,为了保护他?,能毫不犹豫送其?他?人去死,事后更是一不做二不休,就为了不给他?留任何隐患。
现在这是怎么了?
可他?不懂,有些事情,谢斯南自己可以做,再?肮脏,再?见不得人,他?也能做得毫无心理负担,但百里璟不行,连碰都?不能碰一下,就连实情也最好不知道,只需要干干净净待在一边,等着他?来保护他?就好。
但现在,百里璟不仅做了,还?把?这件事情忘的?干干净净,心安理得过了这么多年。
他?把?人害的?家破人亡,却连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这对谢斯南来说太致命了。
这不是他?喜欢的?百里璟。
他?被人欺骗了,从头到尾,百里璟都?在愚弄他?。
百里璟自小?金尊玉贵地长大,就没有人敢对他?大呼小?叫,哪能受这种气,他?咬了咬牙,一扭头当真就要走。
“百里璟。”谢斯南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百里璟没有回头。
谢斯南刚才可没给他?留一点面子,他?也不是那么好哄的?。
可他?没想?到,谢斯南说:“我不会放过翎卿,他?废了我一只手,我一定会去找他?讨回这笔债,但我也不会放过你?。”
百里璟后颈上的?汗毛根根倒竖,他?攥住手,一点点回过身。
“你?骗了我,”谢斯南已经平静下来,或许是太过心累,他?盯着地上铺的?暗红色地砖,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我们不再?是朋友了。”
百里璟嘴唇翕张,喉咙被堵住,一颗心被火焰灼烧一样难过。
“别做出这副伤心的?模样,”谢斯南说,“你?只是不想?失去一个好用的?工具吧,一个会替你?除掉所有敌人,想?尽办法给你?铺好道路,让你?能双手干干净净就获得一切的?工具。”
高处的?古铜灯盏投下忽明忽暗的?光,百里璟站在支撑大殿的?巨柱阴影里,刹那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大殿里的?空气凝固了一般,就连那身份颇高的?老太监都?不敢抬头去看?。
“下次要装就装好一点。”
谢斯南半嘲不嘲地勾了下唇。
百里璟慢慢地说:“谢师兄,你?真的?……误会我了,那件事不是出自我的?本意,我只是……太害怕了,我想?活下来。”
“想?活有错吗?”
谢斯南眼神动?摇了一瞬,很快被肩膀上传来的?剧痛拉回神,闭上眼不再?说话。
百里璟明了,破天荒地没有哭,连眼睛都?没红一下,同?样平静地说:“你?要是这样以为的?话,那我也没办法,如你?所愿,再?会吧。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的?,虽然你?已经不当我是朋友了。”
他?转身离开。
没有人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冷意。
就算走,他?也要最后再?在谢斯南面前演一把?,他?绝不可能承认自己有错。
那些不能再?为他?所用的?人,就该死。
谢斯南被他?一席话说得心脏抽痛,明明已经决定不再?管他?,但有些事情也不是一时片刻就能彻底了断,理智上知道应该停下,心里却已经开始找借口替他?开脱。
偏偏这时手上也不得安宁,源源不断传来的?疼痛提醒着他?已经是个残废的?事实,他?神经质地颤抖着,把?怒火宣泄到另一个始作俑者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