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里全是对方诱人大奶的南星澜并未深思,迷迷糊糊地顺着武斗的话接下去,“嗯嗯,去。”

“那就这样说定。”

亲自将发丝间的水汽搓淡,嗅着对方和自己同款的洗发水香气,武斗停下手中擦拭的动作:“好了,你的头发擦干了。”

当他撤开南星澜头顶的毛巾,就见被他存心逗弄的人儿脸上已然浮起片不正常的酡红。

武斗敛下想要揉一揉青年脸蛋的发痒指尖,用疑惑的语气问:“星澜,你发烧了?”

“没、没有!”

南星澜猛地后退两步,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他的肌肤果然很烫。

都怪武斗教练太会勾人,让自己忍不住破戒。

“我……这是热的!我还有事,教练再见!”

说罢,南星澜不敢看武斗的反应,转身匆忙逃走。

武斗失声一笑,不再隐藏的眼底泄出几丝戏谑情绪。

慌乱之中,南星澜甚至没有搭乘电梯,而是闷头冲进了极少使用的楼梯间,一进到只有自己一人的密闭空间,烧红着脸定在原地,盯着光柱中的微尘发愣。

他刚刚好丢脸。呜呜,继上次被单佐找上教练家得尴尬事件没多久,他又禁不住对教练发起花痴……他这样,会不会让武斗觉得自己很水性杨花啊?

从楼梯间出来,南星澜在大厅撞见本该早就离开的宫子明。他隐约记得这人是武斗的徒弟,他在地下一楼的擂台听过好几次这人喊武斗“师傅”,应该是练拳击的爱好者或者运动员吧。

身穿不菲休闲服、脚踩名牌帆布鞋的俊朗青年肩上斜跨小包,低头专注地盯着手机,听到脚步声后抬起头,一边熄灭屏幕,遮住眼底的冷光,一边态度自然亲切地和南星澜打招呼:“南学员,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完全暗下去前,青年的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最新消息:地点在xxxx,你把人带过来,兄弟们今天就帮你解决掉。放心,都就按你说的,不打死,打残。

没等南星澜回话,宫子明生怕起疑似的连忙补充解释,“我是东西落这忘拿了,半路才想起来,哈哈。”

两人并排离开俱乐部,宫子明问:“南学员,你家在哪个区啊?”

南星澜说了个地址,宫子明眼睛一亮,热情地揽住南星澜的肩膀,“刚好顺路,我送你回去吧,这个点是下班高峰期,不好打车哦。”

推拒几番无果,南星澜上了宫子明的车,说出个地点,“提前一个路口放我下来就行,进去不好掉头的,谢谢你。”

“我知道了。不用谢,都是一个俱乐部的兄弟嘛。”

钥匙插入,宫子明锁上车门,发动机启动,车子驶离小巷。

宫子明开车很稳,冷气呼呼地吹,车内播放着柔和的、令人精神放松的轻音乐,车前摆放的香薰盏气味有些特别,但也不算是难闻。

南星澜还以为,像宫子明这样年轻又有钱的,会更喜欢豪车配DJ。毕竟他在大学时期接触到的那些富二代,就没有一个不花天酒地的啊,也不对,他的初恋倒是个意外来着。

虽然三年过去,他已经差不多忘记他初恋长什么样,只记得他的暗恋还没开始,就结束在对方一句告别都不曾留下的出国结局里。

有钱有势真好啊,被不喜欢的人缠上,随随便便就能和学校处理好档案,飞到国外去躲,开启新的人生。不像他,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即便深陷泥潭,迫于种种因素无法逃开,只有沉沦。

女声吟哦轻柔沙哑,锻炼结束后身体开始疲惫下来的南星澜在跨越半个市区的漫长车程中昏昏欲睡。宫子明握着方向盘,手心出汗,偷偷瞥一眼半阖着眼的清秀青年,嫉妒的毒液从心头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他从未见过武斗那副模样!

默默陪伴在那个男人身边六年了,他小心翼翼隐藏住自己的心思、站在徒弟的界限外不敢再迈出一步,生怕破坏好不容易靠近的距离。而且好不容易将那个倒霉的病鬼归西,武斗身边的位置空出来,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冒出这么个南星澜……

将他想要做、却无法做到的事情统统做了个遍!

他愤怒,他嫉妒,他仇恨。

喉咙里卡着粗气,宫子明的眼刀刮在手表上,因为堵车,距离他和那帮人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小时不到……咬咬牙,宫子明旋转方向盘开进另一条路抄近道。

大学城里道路宽敞但支路繁多,路口数不胜数,宫子明车速一点点提高,一个不慎差点撞上歪歪扭扭骑着共享单车的学生,幸好车子性能不差,他刹住了车。

刹车的巨大晃动摇醒了困顿的南星澜,他精神一振,掠过吓得连人带车倒在地上的男生,看到街旁两层楼高的闪亮电子屏。

那上面的海报,在用最大的版面写着:国际知名华人画家单佐大师作品火热展出中。

“……你怎么骑单车的,歪到机动车道上做什么?”

“对不起先生,我我是今天才学的,不太会!给您添麻烦了!”

“……”

宫子明沟通完倒地的学生,回到车上,就听到南星澜解开安全带,和他说,“宫……呃,宫先生,我在这里下吧。”

南星澜记不清这人叫什么,只知道对方姓宫来着。

宫子明愣了会才挤出个难看的微笑,“怎么这么突然,还没到地方呢。”他都约好人在老地方等着了,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让人跑掉?

“我想进去看看这个画展。”南星澜不知宫子明心中的算计,推开车门下车,“谢谢宫先生,拜拜。”

“等……”

车门一甩,宫子明的挽留被闷在车厢内。

靠近展馆的这处人流量很大,宫子明无法强制对方上车,只能躲在车内用怨毒的目光恨恨地盯着青年离去的身影。

假面撕开,宫子明不再克制情绪,暴躁地锤了一把方向盘。

【作家想说的话:】

作话:

澜宝暂时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