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辇在门前停住,之前还和贾府一众人等谈笑风生仍旧面不改色的使者仓皇的跪在凤辇之前,低头高声唱道,“贾家接驾!”
这个连贾家都不敢轻易怠慢的使者,此刻卑微谄媚得像是一条土狗,伏在地上只是为辇上的贵人作一个垫脚的脚踏而已。
贾家女眷更是跪得规规整整,不敢有丝毫寸动,元春等一众女孩连忙低下头。现在只要还未入宫,她们的身份就还未可知。莫看贾家在京城何等的显赫富贵,在皇室眼中也不过是一介臣子。尊卑有别,是不能轻易直视贵人的。就连在贾府中说一不二的贾母,也是略微低头。
元春忽然想起贾母曾经说过的话,“别人对你的态度,只由你的身份地位而决定。哪怕你是个懵懂孩童,只要你门第高、出身好、身份显贵,就是比你年长的成人都得叫你一声大人!”
一时间,元春还未曾理解的话语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宫女挑开凤辇,一双高跟鞋轻轻踩在了使者的背上。高跟鞋是义忠亲王府上流传出来的,也不知怎的很快就风靡全国。闺阁之中的小姐发现穿上它以后,能更加突出女子前凸后翘的诱人身姿,行走之间更是恍如弱柳扶风。于是,这也和胭脂一样成为她们闺房之中必不可少的东西。
元春的小脚上也穿着一双高跟鞋,只不过鞋跟的高度和这一双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如果说她的高跟鞋就像是小豆芽儿,只有区区不到一指的高度,就像是雏女偷穿妇人的衣物也始终摆脱不了那青涩的模样。
而贵人脚下的这双高跟鞋则充满了成熟女人特有的风味,元春悄悄抬头,瞧着被细长鞋跟撑起的优雅足弓,心头猛地一跳。
但这不过是昙花一现。等到贵人进屋以后,元春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这个女人全身完全包裹在一件华丽的黑色长袍之下,上面布满了精美漂亮的刺绣。而她的面容也被一张轻薄却并不透明的面纱完全遮蔽,甚至连眼睛也不例外。
元春在心里暗道一声果然,皇室是不可能让一个妃子出门在外抛头露面的,势必会采取一定的措施。只是她还没想到皇室的预防措施竟然会如此严密,连长袍之内女人的身份都不为人知。但这似乎也说明,这个女人的地位一定不低。
贵人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走向女孩们,包裹在黑色长袍之下的头部每走一步都有着轻微的摆动。等到了元春面前,她才看到看似完全遮蔽的面纱还是留有两个极小的孔隙。
这位贵人就依靠这两个小孔,观察着贾府中的适龄女孩,并决定她们中谁能进入皇宫,成为那最为尊贵的女人。当然,还有最差的可能,这其中没有任何一个女孩有资格入宫。不过对于四大世家之一的贾家而言,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终于,一直保持沉默的贵人开口了,“这个最显眼的女孩,那个,还有那个。”
元春只知道最显眼的是自己,但那些宫女却能明白贵人口中的两个“那个”是谁。
元春、迎春、探春都被宫女请了出去,她们聚在一起,等待着最后的结果。元春知道,自己身为贾家嫡女,自幼便有着温良贤淑的美名,年纪也没什么不合适的,入宫是已然是板上钉钉。
但迎春和探春能入宫吗?可她们还太小了,元春怜惜地看着两个女孩,她们怯生生地坐在一起,懵懂的目光望着自己,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长姐如母,元春是看着这两个妹妹长大的,自然不希望她们在这么小的年纪就要入宫。不过这也不是她所能决定的,就连贾母都不能有所异议。对于皇室来讲,秀女的年纪从来不是什么问题。现在还小,放在宫里养几年就成。可对于二春而言,一生以来唯一可以无忧无虑的时光就要在深厚的宫墙之中消磨干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抱琴走进来请元春出去,而二春却被告知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去。元春长叹一口气,紧张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可想着自己还未可知的命运,又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元春来到大厅,贵人坐在主位上,父母坐在从位。在这样的场合下她不敢就坐,只轻移莲步在母亲身后侍候。
父亲和贵人正在交谈,谈话的内容包括她的品性、性格、才情和身份。元春顿时明白二春为何失去入宫的机会了,因为她们是庶女,自己是嫡女。这个时候,她似乎都能从贵人谈话的语气中听出一丝懊悔,显然她没有想到自己看中的三个女孩里面有两个都是庶女。这让她怀疑起自己的眼光。
嫡庶有别,在宫规森严的皇宫之中尤为重要。才情可以后天学习,容貌可以涂脂抹粉,性格可以训诫改正,唯有血脉从出生起就注定了一切。庶女如果入宫,哪怕在得帝宠,在全是嫡女的宫妃之中也是很难抬起头来的。毕竟皇帝不可能天天操心后宫的事情,更不可能为了一个庶女做太大的让步。如果自己没本事,就是被磋磨到死的命。
父亲爽朗的笑声把元春从幻想中惊醒,他们已经基本上把元春进宫的事情敲定了。接下来就是更加细致的评判不适合男人在场的评判。
第0003章 第二章 规矩
在场的唯一一个男人走出房间后,贵人吩咐王夫人,“让本宫好好看看你。”
“好好看看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之前她还没有看清我的脸吗?元春走近贵人,隔着一层面纱与她遥望。
“很不错。”贵人夸赞一声,继续补充道,“你有着精致的容貌,丰富的才学,温驯的品性,这在贾家已经足够了。但在皇宫里还并不够,你需要给我看看作为女人最基本的东西。”
女人最基本的东西?未经人事的少女疑惑的看着母亲,母亲缓慢而又坚定地点点头,笑着说道,“脱光你的衣服,元儿。”
元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自幼就被教导极其严苛的贞洁观念,母亲更是为其言传身教,而现在母亲却亲口要求自己在一个外人的面前脱光所有衣服。
她恳求地望着母亲,但王夫人没有理会她的请求,只是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母亲常年的积威压制住了心里的羞耻,元春没有办法拒绝王夫人的命令,她不安地脱下自己的外套、中衣,一直到最里面的小肚兜儿,露出了少女自记事起就从未有人窥探的妙曼身姿。幼嫩的娇躯好似一朵儿沾着露珠的花骨朵,虽然花蕾还没有恣意绽放,却仍然向世人展现她难以言状的美丽。
“她已经具备成为一个女人的潜力,从她漂亮的牝户中本宫可以预见皇帝一定会对这份礼物很满意。”贵人准确地给出自己的判断,又对王夫人命令道,“她入宫以后前途自然不小。不过在这之前,可不要出现什么意外。”
“元春是很乖的孩子,只呆在自己的闺阁里面弹弹琴、看看书,轻易不会出来的。”王夫人小心的回道。
贵人摇摇头,“书就不要读了,到了皇宫也没什么用处。琴也不要弹了,这样一个尊贵的女孩怎么能够屈尊纡贵,从事琴艺这等贱籍。宫里不缺弹琴的乐姬。要是把手给弹糙了,恐怕为皇上不喜。”
“是。”王夫人垂下头,恭敬回道。
元春从未见过如此谄媚的母亲,她的模样忽然有些模糊,恍惚之间和从前一些上贾府来打秋风的穷亲戚交织在一起。那个时候他们在母亲的面前也是如此奴颜婢膝的模样。
她再一次体会到了身份的美妙之处,贵人的身份显然远比贾府尊贵得多,因此她就可以直接命令府上的嫡女脱光自己所有的衣服,像被拔了毛的鸡般随意的评论指点。还有那一句“牝户”,虽然她从未听说过这个词语,但却能隐隐感觉是说的自己最私密的那处。而用上了牝字,显然不是什么好话。
被元春脸上莫名的羞涩所惊动,贵人的目光重新回到那一处娇嫩的“牝户”,她懊恼的叹了口气,后知后觉的反映过来。
她说道,“为什么没有给她穿上贞操带?难道她的天葵还没有来吗?”
“这”王夫人低头回道,“请恕罪,是我的过失,我忘记了。”
“忘记了?”贵人侧头望着王夫人,即使隔着一层面纱,元春似乎能看见一道凌厉的目光直射向她的母亲,“女子天葵至而锁贞操,这样重要的事情你也能忘记?这个当家主母你就是这么当的吗?”
“她从来不会回见外男,平日里也是深居简出,只和自己的侍女走在一起。”王夫人小声辩解道,似乎在末尾非常轻微的唤了两个字,好像是这个女人的小名,把贵人即将爆发的怒光压了下去。
“你最好祈祷她的贞操还在,不然你们皇上那边你要本宫怎么交代!”贵人侧身给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立马如临大敌,匆匆走到元春面前,在她会阴处点了一下。
元春只觉得下身一阵刺痛,不由得娇呼出声,双手连忙捂住下身,胳膊遮住两朵小小的花苞。侍女脸色稍缓,随后向贵人点了点头,又退回原位。
“本宫知晓你向来是个面冷心热的,此事恐怕不是忘记而是故意为之吧?”贵人招呼着侍女把一个木盒放到桌上,告诫道,“这段时间可千万不能有什么意外,上面可有不少人盯着我们。走错一步都是万劫不复,这个给她戴上,以防万一。”
“钥匙要及时送进宫,本宫出宫的时辰不短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女人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坐上凤辇离去,王夫人一直保持着低头行礼的动作。直到凤辇消失于视野之中,王夫人才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
“母亲,贞操带是什么东西?”
少女的疑惑把王夫人从虚幻的想象之中拉回,这个贵妇看着自己的女儿,心里幽幽叹道,她还是个孩子啊。元春虽然画着代表成熟的浓妆,穿着这个年纪不该穿的华服,可她的心里还是对有些事情一无所知。
王夫人拿着木盒坐回主位,抬头望着浑身赤裸的少女,平淡的眼神似乎表明她现在又恢复成为那个在贾府里说一不二的当家主母。
“你自己打开看看。”她命令道。
没有丝毫犹豫地,元春照做了。里面是一个奇怪的东西,像是一个用黄金制作而成的裤子,大体上由两个圆环组成,中间是一个栅格状的开口。除此意外,它严丝合缝,没有任何漏洞存在。结合贵人之前说过的话语,她猜测这可能是一种亵裤,但和她现在脱在一旁的亵裤相比,它显然有些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