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1 / 1)

那人再没问什么,摆手叫他离开。

下山之后,大牛才反应过来,他自始至终从来没见过阿紫和方才那人的脸,莫非……

这么想着,只觉得身后一阵阴风吹来,叫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忙小跑着回家了。

无尘下山,却不知往何处去找嫧善。夜越深,心内越着急,他越想压制沸腾的五脏六腑。

沿着浏河岸边走了不知多久,才认命般赶去甲家沟,一路上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甚至不惜放出神识去找,毫无音讯。

之后又在临近几个村庄里找过,也没有找到。

天已蒙蒙亮,他该去回春堂问诊了。

可他还是不死心,草草上了一躺翠微山,却见院门如原样,家里留下的纸条连地方都没动。临下山前又在山上布下了一层结界,以免再有不相干的人贸然上山。

否则,翠微山要变成山下的闹市了。

此时,日出东方,鸟叫蝉鸣,尚甘县一夜沉寂,渐渐活泛起来。

经过昨日半日,许多人都听闻回春堂开门问诊,医者医术可敬,所以皆拖家带口来看病。

一时间,街面上人潮汹涌,堪比集市。

无尘赶到回春堂之时,门口已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州府派了官兵来维持秩序,场面虽杂乱,却也算有序。

冗长繁杂的一日,开始了。

午时,州府的大人派人来送饭,无尘与易夫两人轮流吃过饭,继续问诊看病。今天的看诊时间结束得比昨日的早,因为今日要做一些病情档案,本来昨天也要做的,但是昨天的情形出人意料,两人只顾着看病人,没来得及做。

回春堂距州府不过两条街,无尘坐了一整日,本想着走路回去活动活动筋骨,不想,与他同行的易大夫坚持要坐马车。

“我的腰都快断了,走不动路。”

无尘桌上的药方病例收起,信步走出回春堂,“马车也是坐着,况这两条街皆是石子铺就,马车怕是行不稳当,届时只会腰更疼。”

易夫却不听劝导,执意爬上了州府官员准备的一辆旧马车。

易夫一走,无尘就转入回春堂后门,门一开,清风带过,人却不见了。

翠微山上,无尘里里外外又检查了一遍,还是不见嫧善的人影,屋舍内与他今早走时无一丝变化不同。

只好又急匆匆下山赶去州府,还未进大门,便听到里头乱糟糟的,一片吼叫声。

本来就心中烦闷,叫这些声音一催,皆变作怒火,烧的他五脏六腑胡乱蹦。

他一只脚迈入州府的大门,迎面撞来一个白袍人影是易夫,无尘快速闪开,易大夫被高高的门槛绊倒,膝盖磕在石板地上,“咕咚”一声,惨叫声顿起。

无尘正待敷衍了事地慰问几句时,耳边传来“嘤嘤”两声,他被什么东西扑了满怀。

一群人从府内跑出来,口中呼叫:“你这只畜生往哪里逃?”

又有人喊:“看我不打死你这只乱咬人的狐狸!”

……

无尘只顾低头看怀里泪汪汪的小狐狸她身子抖得这么厉害,是受伤了吗?怎么这么久才来?她为什么乖乖听话在翠微山上等他?

引用及标注:

[1]风箱是一种造风工具,木制的,原理跟扇扇子差不多,但是风力比扇扇子大很多。

[2]“表里皆热…触之即病”,参考自《医学衷中参西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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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3 嫧善(十六)玉容阑干泪(H)

嫧善(十六)

易夫自坐上那马车开始,一路上晃晃悠悠、咯咯噔噔,他在马车里被扥来扥去,屁股都要散架了,方才想起无尘道长的话,心道,贪心看来要不得。

到了州府门前,马夫喊了一声“医官到了”,马车停下,他揉着屁股从车辕上蹦下来,进了州府门,听见身后看门人一声惊叫,只觉一阵风吹来,甚么东西跃到他后背上,他又惊又怕弯了腰,两手在身后连拍带打的,终于觉得那东西从他后背上跳下去了。

他也不敢转身看那是甚么东西,拔腿就跑进堂内,可他一跑,身后那东西就追上来了,他跑得快,身后的也跑得快,他跑的慢一点,身后的也跑的慢,待他跑进屋里来不及关门,身后那东西跟着他一起跑进来,他跑无可跑,只好转身……

原来是一只狐狸。

皮毛油光水滑,一看就是吃得很好,一双眼睛湿漉漉的,若是不认识狐狸的人,怕是要心软呢。

但是,就算他是一只长相与品相皆不俗的狐狸,那也还是一只野物啊!不是家里养的猫狗之辈!

此物此时看着尚算正常,若是发起狂来,还不知要如何呢!

他有心想叫救命,又不想破坏院外兵役对他的印象此处乡民知道他是宫里来的医官,对他毕恭毕敬,又兼他这两日确实救治了不少人,别人见他更如同见了救世菩萨一般。

权衡之下,他向外喊:“有人吗?帮我将这只畜生赶出去!碍着我写病例档案了!”

院外的兵役听见他的声音,以为他屋里来了甚么了不得的东西,舞刀弄棒的进来,见是一只狐狸,几人松了一口气。

其中一人还笑嘻嘻地同他说笑:“易大夫,您有所不知,我们尚甘县地灵人杰,有好几座大山,所以这些山野之物也就多,您无需害怕,他们平日也会下山来溜达,赶走就是了。”

地上那只狐狸自那群兵役进来之后就一直在巡视屋里的人,此时似乎是有些害怕了,低头从一群人腿间穿过,要出门。

易夫听见那小兵说他害怕,自是不甘,双眼怒睁,拔高了声音喊道:“谁害怕了?谁会害怕一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