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1 / 1)

白鹤童子听得酸牙,收了神识,看到了厨柜里好似有一坛酒,拍了拍衣服上的煤灰去找酒喝。

这厢屋中,嫧善正自哭得伤心,那眼泪如雨季的浏河水般滔滔不绝,把无尘的一颗心都浸皱了。

嫧善揪着他胸前的道袍,张口打了一个哭嗝 ? (3),“无尘,你只有我一个还不够吗?百六十二位仙子,你爱得过来吗?我很容易满足的,只要你把那百六十个仙子遣散,以后做饭洗碗我都能做呜呜呜…”说着还觉得自己每天要做那么多活儿很委屈,又哭起来。

无尘:“我真的没有什么美妾艳婢,那都是白鹤骗你的,他是全九天最讨人厌的仙,到处行拐骗人,你不要信他,我只有你一个。”

嫧善:“所以你真的想让我给你洗衣做饭?”

无尘:“自然不是,我哪里舍得。”

总之,此事算是揭过不提。

嫧善本还想与无尘再说说话,不料无尘一开口就是早间说过的那一叠话,与过去每日里嫧善听过的并无二致,有心想叫他别说了,又觉得他一贯的放心不下自己,只好由着他说,自己趴在他肩头深思昏昏。

嫧善再醒来时,窗外红霞漫天,远眺可见浏河水线,及天之处,一群水鸥展翅惊飞。

院外竹林簌簌,梨花沿着篱笆落了一地,杏花早已落完,枝头或可见三两杏子。

一只黄鹂飞进来落在院中石桌上,低头啄了什么,又扑棱棱飞走,匿进竹林深处不见,唯剩轻灵鸣叫,盘旋进嫧善耳中。

屋内枕边放着一张纸条,蓝白信笺,印着金箔与栀子花瓣儿,“吾心卿卿,吾爱绵绵,思之切切,惟嫧牵牵。”

引用及标注:

1.龙虎山不是江西的龙虎山,就是我随便瞎乱起的名字,山上的气候啥的也是我乱编的 ? 。树高而壮、叶大而厚这种植被特征应该在起码亚热带的地方,北方的气候是不可能有这种树的。原本这个山应该写在南方,但是为了后文剧情发展,就写在了北方。“江北”就是长江以北,也就是北方的意思。

2. ? “升卿”此妖,来自《白泽图》:山见大蛇着巾帻者,名曰升卿,呼吉祥。

《抱朴子*内篇登涉》:山中见大蛇者著冠帻者 ? ,名曰升卿,呼之则吉。

《粤雅堂丛书》:蛇之善者惟升卿。

就是升卿这个妖怪的原身是一条蛇,头上还戴着布巾子,只要有人叫他的名字就会有好事发生。

3.也许是饱嗝……

小剧场:

嫧善:所以你真的想让我给你洗衣做饭?

无尘:不想

嫧善:为什么?

无尘:你做的饭鬼都不吃

男主卒,本书完。

作者有话说:

关于无尘的故事我大概总结一下(只说这一章里出现的情节),就是他从出生起就是一只妖,名字叫升卿(这是有志怪记载的),他生活在一个名叫龙虎山的不太正常的山上,和一只狐狸住在一起,住了十多年,狐狸在他冬眠的时候死了(普通的狐狸大概一生的寿命也就是十几年,很少有超过二十年的)。不用担心无尘离群索居不能适应丛林生活,他生来就和别的要进行生存斗争的原始生物不一样,他有自己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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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9 嫧善(十二)他可真勾人

嫧善(12)

太清仙境因天一金池常年有天水注入,故而时时仙气缭绕,兜率宫内老君的八卦炉日夜焚烧,使得离恨天内丹霞满天,祥云朵朵。

五材宫巍峨广阔,无边无涯、似乎无斗无梁,只在极远之处可观之雕梁画栋、檐牙高琢。

无尘走入五材宫,只见老君上座,南极仙翁、燃灯道人、灵宝大法师三位弟子与其余众童子其下列坐。

老君低眉敛目,待无尘行过礼后,悠悠开口:“升卿,此番下界历行如何?”

无尘弓腰作揖:“进益颇多。”

老君却并不询问他有何进益,转而向座下一众童子道:“升卿道义理学颇通,尔等若有难题,可咨之。“

众童子起身行礼,齐声道:“见过升卿仙长。”

老君又说:“几位童子修学不精,升卿可将你数千年所修之道法著作法书,传而阅之,以精其道。”

无尘领命称是。

燃灯道人次老君之座,此时起身,与无尘道:“升卿,前次紫薇星君卜卦问道,见人间浩瀚半灭,兆必大灾,预必大祸。太清境内需以丹剂应之,我等三人应之不暇,此番请你上境实是无奈。”

老君示意无尘就座,无尘作揖回话:“人间有灾祸,仙境不脱辞咎,升卿自幼在兜率宫修道,自以兜率宫之责为己责,以人间太平为己任,焉有请愚[1]之说,愚自当以所修所学、所供所养、以此身为托、以此命为途、以此道为法,尽心竭力、肝脑涂地。”

自此,无尘与三位师长日日炼丹、试药、改方,他还比旁人多一份劳力:一边著书,一边应付童子们日夜不继的询咨问候,兼之他离天宫三百年,属地琐事亦需料理一番。

除劳累之外,也不算无所收获,他在他所居的萃音殿内找到了一件嫧善的东西,叫他惊喜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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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尘走了的这许多日,嫧善除了初初两日有些不习惯之外,其余日子皆是过的舒心又快意。

山下聚福楼中的烟熏鸡腿她吃过一次念念不忘,无尘走后,她有了空闲,加之无人管束,她几乎日日都下山吃两只腿、五只翅,再称半斤炸鸡皮与熏锁骨,提上转进后街的茶楼内,喝茶听戏,或是瞧人家斗蛐蛐、耍马戏。

过了半月奢靡日子,嫧善自觉不像样,在翠微山打滚捣乱了一整日,捉了几只鸟儿、薅了一手毛,摘了些半熟桃子,吃了两个罢了,想着做成桃酱等无尘回来一起做糕吃,不想,难在了第一步,烧火。

在烧掉了尾巴上一撮毛、闹了个大花脸之后,她终于扔了桃子,口里嘟囔:“无尘平日里做饭定是用了法术,不然谁能驯服祝融之火?”

在山上受了挫败,嫧善依旧不减对熏鸡的喜爱,下山去吃了两只鸡腿,又称了二两绿茶瓜子,坐在街边看了一场马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