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每一次做爱都无异于一场争战。

直到最后那天。

……

桌子上破碎的玫瑰仿佛某种残忍的预示,预示着沈念与曾经的连接正在悄然断裂。

十八岁成人礼上各种珍贵的玫瑰将房间布满,她穿着裙摆宽大的礼服与弗兰克翩翩起舞,那时她纯洁美好得就如同刚刚盛放的玫瑰。

林皓的暴行不仅仅碾碎了她初入社会的天真,更是将她作为精英阶层、所谓上流人士那不易察觉的、刻在骨血里的最后一丝优越感抽出来反复凌迟。

任何生命在暴力面前都平等地脆弱着。

就如珍贵的朱丽叶玫瑰并不会比路边随便一朵野花更能经得起狂风骤雨的摧残。

真正能保护一个人生命和尊严的从不是权势,而是公正且行之有效的法律,是烙印在每个人心里的规则和底线。

没有什么权势是永恒的。

身份地位也不会永远都是免死金牌。

她听到自己昏迷前用极为虚弱的声音问着林皓,“林皓,摧毁我的尊严,你是否比曾经更有尊严了呢?”

……

每次死亡都意味着一次重生。

每次重生都应意味着一个新的开始。

沈念有些失神地回忆着刚刚蹦极时,那无限接近死亡的瞬间,白进那一个给予她无限安全感的怀抱。

有那么一秒钟的时间,她真的有种想放下一切,和一个真正眼里有她心里有她的人爱一次。

不必永远,只是爱一次就好。

可这件对于普通人极为简单的事对她来说却太过困难。

曾经她无比相信自己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玫瑰,总会遇到那个愿意用心浇灌她、为她付出时间、将她和其他一切玫瑰区分开的人。?

可现实无情摧毁了她的幻想。

她要什么时候才能迎来第二次新生?

太阳西沉,将远处山峦染上一层艳红,汽车飞驰在森林公路上,仿佛拼命追赶落日。

音响打开,重复着那首《加州旅馆》。

Mirrors ? on ? the ? ceiling, ? the ? pink ? champagne ? on ? ice

天花板上镶着镜子,冰块里粉色的香槟     ?264二

And ? she ? said,‘We ? are ? all ? just ? prisoners ? here, ? of ? our ? own ? device’

她说:“我们都只不过是自己设下牢笼中的囚徒”

And ? in ? the ? master's ? chambers, ? they ? gathered ? for ? the ? feast

而在总经理的客厅,他们正聚享盛筵

They ? stab ? it ? with ? their ? steely ? knives, ? but ? they ? just ? can't ? kill ? the ? beast

他们钢刀齐下,却杀不掉那野兽

Last ? thing ? I ? remember, ? I ? was ? running ? for ? the ? door

我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我奔向大门

I ? had ? to ? find ? the ? passage ? back ? to ? the ? place ? I ? was ? before

我必须找到通往从前所在的出路

‘Relax,’said ? the ? night ? man,‘We ? are ? programmed ? to ? receive.

执宿人说:“别紧张,我们只有迎客计划

You ? can ? checkout ? any ? time ? you ? like, ? but ? you ? can ? never ? leave!’

你可以随时结帐,但永远无法离开”?

…永远也无法离开吗?沈念失神地望着渐渐西沉的太阳。

60】

第00章 十四、八方风雨会中州

白进一回家就被勤务员告知白润泽正在书房等他。

他上了二楼,抬手敲了两下门,不等里面回应就直接推门进去。

白润泽坐在书桌后面,鼻梁上架着副眼镜正在看书,听见门开声抬头瞥了白进一眼,脸上没有多余表情。

等白进将门关好,他才开口道,“听说你最近在和廖和平接触?”

白进走到沙发前坐下,整了整衬衣袖子,翘起二郎腿,“这不是很正常吗?做游戏公认的烧钱,我不得拉投资啊?”

白润泽无所谓他的态度,他只说他要说的,“站在我的角度,我建议你离廖和平远一点。”

白进挑眉,反问道,“那站在我的角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