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进抑制不住发出喘息声时,沈念突然俯下身趴在他耳边,带着点笑意轻声问道,“你是第一次吗?”发丝垂落在他胸前,口里呼出的濡湿的热气打在他耳后,白进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摇头道,“不是…”

她轻笑出声,“不是第一次为什么这么紧张?”说着捏了捏他紧绷的大腿。

年轻的男人怎么经得起这样的撩拨,阴茎早就高高支起,顶端分泌出透明液体。沈念身下也已然湿润,她顺从欲望,褪下裤子内裤扶着白进的阴茎缓缓坐了下去。

龟头完全进入阴道的那一瞬间,前所未有的紧致与温暖将白进包裹,他应当感到快乐,然而大脑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地叫嚷着他完了。

过去他并非没有幻想过和沈念做爱,然而绝不该是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他们应该因爱而爱,应该在一个舒适的环境…可明明知道是错的,明明心里还未准备好,但他却还是做了。所以他是在用实际行动证明男人只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吗?白进苦笑,精神上的痛苦似乎碾过了身体上的快感,但很快又化成一种全新的快感将他席卷。

他扶着沈念的腰一下又一下地卖力顶弄着,白花花的乳房和玫粉色的乳头恍花了他的眼,他忍不住抚摸、亲吻、啃咬,在沈念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痕迹…

沈念的手抓着白进的头,身体随着他的动作不断摇晃,口中发出情动的呻吟。

她不是不知道白进想要什么,但那是她无法回应的情感。

何必那么麻烦呢,做爱难道不比爱更加真实吗?

“我能抗拒任何事物

除了诱惑

我能抗拒任何诱惑

直到它们被我所诱惑”?

男人们总爱用柔情蜜意去引诱她,企图一点点蚕食她的意志,将她变成金丝雀、笼中鸟。她并非从未动过心,但也仅仅是动心……

一场性爱因进行于这座隐于山中的寺庙前而多了几分禁忌的味道,而这种禁忌感又成了上好的情欲催化剂。

沈念很久都未与如此年轻的身体交配过了,白进身上散发出的独特的荷尔蒙气息让她有些沉醉。

这一场性事大概只能用酣畅淋漓来形容,虽然车里空间狭小,但对方极好的腰力克服了这一缺陷。

沈念想,果然还是年轻,不必吃药便可以如此持久,不必借助外物就能给她带来纯粹的快感而极致的高潮体验。

高潮后两人穿好衣服在车里休息。

白进看着面露倦意的沈念,询问道,“要不今天不去蹦极了吧?”

“就今天吧。”沈念笑,“没有规定说刚做完爱不能蹦极吧?”

白进发动车子,觉得她说的非常有道理,也笑,“这倒确实没有。”

蹦极的地方在云山南面,开车过去也要近十分钟。

沈念将车载音乐打开,之前听的那些古典乐与此刻氛围不符,她换了带子选中加州旅馆。

好听的木吉他声响起,她忍不住用手指在车窗边缘敲击着节拍。

Don ? Henley用他那独特的音色,温柔而颓废地唱着M国物欲横流的七十年代,唱着物质主义下失去理想却又更加疲惫的一代…这是M国的过去,但又何尝不是华国的如今呢?他们屈从体制,而他们则是屈从在这舶来的欲望之中。

白进不知什么时候也跟着唱了起来,

“And ? I ? was ? thinking ? to ? myself,‘This ? could ? be ? Heaven ? or ? this ? could ? be ? Hell'

我心想:“这儿也许是天堂,也许是地狱”

……

And ? still ? those ? voices ? are ? calling ? from ? far ? away

还是走廊听来的那些话语从远处传来

Wake ? you ? up ? in ? the ? middle ? of ? the ? night

将你从午夜的睡梦中唤醒,他们说

Welcome ? to ? the ? Hotel ? California

欢迎光临加州旅馆

Such ? a ? lovely ? place, ? such ? a ? lovely ? face

这么美妙的地方,这么美丽的面容

……

沈念看着修缮得极为平坦的公路,闲聊般开口,“华国这些年变化太大,和我来的那一年比可以说是天上地下。”

“是啊,以前这里根本没路,想去云山寺只能靠腿。”白进还以为沈念是想夸亓水发展迅速。结果对方却画风突变道,“一切都在变,每个人都在变,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跟着改变。”

白进耸肩,略有些无奈,“不改变其实也挺好的不是吗?我们这一代大都是被迫改变,时代推着你往前,连稍微停下来休息片刻都是奢望。”

沈念歪头看他,“怎么?我和你不是一代人吗?”

白进虽是直男,但又不是没情商,这样的“指控”他自然不能承认,“哈哈,我可没这个意思,我们当然是一代人。”

沈念不再逗他,接着说道,“改变有改变的痛苦,不改变有不改变的痛苦,很难说怎么样就是好的。而且,说是不改变,但是不是真的没变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我觉得你就没变啊。”

闻言沈念眉头微微皱起,有些疑惑地看向白进,“为什么这么说?你以前就认识我吗?”他们不过认识半年,谈何变与不变?

“以前…”白进顿了下,“以前当然不认识…只是一种感觉罢了。”他目光直视前方的路,“你有点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现在哪有人会愿意创办完全不盈利的基金,并且坚持把一个消耗巨大的慈善学校开这么久呢。”

沈念收起揣测,摇头道,“很多人都有这份心,只是没有足够的财力支撑罢了,其实慈善基金和学校每年都有很多志愿者报名加入,虽然一些可能是为了让自己履历更好看,但更多的还是单纯想为这个社会做点什么,即便他们自己的生活也就那样。”

她看着窗外飞快闪过的景色,继续道,“我早就积累了足够多的财富,变与不变对我来说都不算难,但对很多人不是这样。所以我能把学校开这么久并没有多难得,难得的是那些即使痛苦但依旧不妥协坚持走自己的路的人,是那些不断遭受不公但依然能对社会和其他人怀有善意和悲悯之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