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使吗？

为什么没有翅膀，还一身黑色？

项之昂在一棵冷杉下发现了江柠，她蜷着身子窝在树底下，狗围着她蹦跳着狂吠，他迅速把她抱进怀里，拍掉她身上的雪粒，确认她的鼻息与脉搏。

呼吸很微弱，皮肤也冰凉，但万幸…

万幸还活着。

项之昂脱下滑雪服给她裹上，她意识不大清醒，面罩下的脸蛋与嘴唇都苍白无色，他拍她的脸，叫她的名字，不停地拍着叫着。

“别睡，江柠。”

“别睡…别睡…”

第61章 | 0061 61、少来了，哪有那样深情脉脉做人工呼吸的。

江柠躺在温暖的病房，身体在慢慢回温，心脏也逐渐平稳跳动。

她尚未完全清醒，脑袋昏沉，混混沌沌，依稀看到有个模糊的人影，他抱着她，呼吸打在她颈边，让她闻到他的气息，也感受到他的体温。

悬空的心落到实处，她安心地把手放到他腰身，慢慢地、慢慢地将他抱紧。

清晨。

白绒绒的雪光透进屋内，项之昂被光束照醒，睁眼时先看了窗外，雪停了，怀里的人仍在睡，眉心微蹙着，他探她的额头，感觉到高出体温的异常温度。

项之昂叫来医生护士，给她注射了一支退烧剂，江柠用过药物后继续昏睡，身上比昨天还难受，一时冷一时热，但她能感觉有人一直陪在身边，握着她的手，指腹抚她的脸颊，给她擦额头的冷汗。

一直到傍晚，她的体温终于恢复正常。

项之昂被一声咳嗽惊醒，睁眼时对上江柠清明的眼睛，他未说话，先确认她额头的温度，另一只手仍把她握着，江柠缓慢眨着眼，注视他。

原来天使是项之昂吗？

呃……好诡异的感觉，她决定收回这个比喻。

又咳嗽两声。

项之昂将她小心扶起，拿水给她喝，干裂的嘴唇得到滋润，江柠勉强能发出声音，气若游丝地问他怎么会来。

看她继续喝了两口，项之昂才慢悠悠答话：“看到叶嘉怡发的照片。”

对吼，差点忘记他俩有互加，失策了失策了……不过她真的没想到项之昂会来找她，搞什么啊，他不会认真了吧？

脑子嗡嗡疼，倏地浮现出一些模糊画面，江柠靠在他肩上，撩起眼皮盯他，“你昨天找到我的时候是不是亲我来着？”

项之昂眼神闪了下，又迅速聚焦，稳稳回她：“给你做人工呼吸呢。”

“少来了，哪有那样深情脉脉做人工呼吸的。”

项之昂笑了笑，“你还感觉出深情脉脉来了？”

江柠横他一眼，“你是不是人？我都快死掉了，你还要强吻我。”

项之昂噎了下，有点被她气到，明明两个人以十分亲密的姿势依偎在一起，他昨天还拼死拼活救了她，她怎么一睁眼又翻脸不认人。

“江柠，你有点良心好不好。”

他真的有些气，可看她这虚弱无力的样子又气不起来，态度重新放软了：“是是是，我卑鄙我无耻，行了吧。”

“还喝不喝水，我去给你倒。”

江柠现在精神得很，把喝空的水杯塞他手里，腾出手朝他比了个中指，项之昂气得青筋跳，一口咬住她的手指头。

“再比一个试试。”

他咬着她手指说话，舌尖触到她的皮肤，江柠喊起来：“你是狗吗，动不动咬人，给我放开！”

两人在病床上闹腾得厉害，病房门口倏然响起一记叩门声，项之昂松开嘴转头，江柠略慌张地望去，看到一群人乌泱泱进来。

叶嘉怡他们来探望她，几个女生嘴角含笑，男生们则四处乱瞟，避免过度的关注令到床上两人尴尬，项之昂倒是镇定，抽纸巾给江柠擦了手，而后拿着杯子去接水。

“好点没？”

叶嘉怡坐到病床前，若琳娜娜站在一边神情关切，江柠点头，对她们说好多了，就是四肢乏力，医生说还需要多休息。

女孩们说话时，男生们在一旁静等，万子晨本想关心两句，欲开口时就见项之昂虎视眈眈盯着他，只好默默把嘴闭上。

江柠知道他们今天有行程安排，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人家，聊了几句便催促他们离开，让他们安心去玩。

人散了，病房只剩项之昂陪着她，他表现得很乖，像她的贴身丫鬟似的尽心服侍，江柠也挺不客气，随心所欲使唤他，连吃饭都要他喂。

他把肉切成一小块喂她，江柠慢吞吞地嚼着，边吃边给家人报平安。

失联一天一夜，手机里好多未接电话和未读消息，江柠不敢实话实说，会把爸妈给急死，而江珩会打飞的过来骂她，也不能告诉席颂闻祁樾他们，反正她现在已经没事，越少人知道就不会节外生枝。

在医院住到第三天，江柠待不住了，经过医生同意后项之昂陪她回度假屋，叶嘉怡她们蹦极去了，还没回来，江柠就先带项之昂回了自己的房间。

进房脱掉外套，江柠拿着睡衣走去浴室，三天没洗澡了，浑身不舒服，必须好好洗一洗。

项之昂在屋里转了一圈，走到露台上，室外气温低，中央的温泉池腾着白雾，他从衣兜里摸出打火机，靠着栏杆点烟。

浴室里，江柠脱裤子时发现口袋里有一条手串，她从未见过，显然不是她的物品。

洗完澡出去，见项之昂在露台外面，她走过去拉开玻璃门，“这么冷你在外面干嘛，进来。”

她换上了睡衣，但里面好像没穿，胸部的轮廓若隐若现，中间有两处微微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