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听到司空大人前来,赶紧招呼仆人:“快快请进来。”
楼一树将筷子捅进鱼的肚子里,搅啊搅,显然心里在发脾气。
吕佑安在一旁看笑话。
老臣留了长长的白胡子,进了堂屋,他手提了一壶桃花酿,笑呵呵地叫楼一树:“一树啊。”
楼一树当然看到了那壶酒,但他故意地扭了下头,表示不乐意沟通。
老臣看这情况,看了眼站在旁边的嬷嬷,好像在问:还在生气?他不是爱喝这个吗?
嬷嬷回了个眼神,用下巴点了下楼一树:他肯定爱喝,再哄两句,马上就哄好了。
“一树看伯伯给你带了什么,桃花酿!”
楼一树偷偷看了眼那坛酒,装模作样,“不要,嬷嬷不让我喝。”
“嬷嬷不让你喝,伯伯让!对吧嬷嬷?”
嬷嬷:“啊对。”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尽力表演。
楼一树到底也才二十岁,受不住这样的诱惑,马上就把朝上的事全忘了,伸手要拿那坛酒。
老臣趁热打铁,把酒往怀里缩了下,精明地打起了算盘,“那一树能不能答应伯伯,以后不在朝上说《逆世袭论》了。”
“那我不喝了。”听了老臣这话,楼一树毅然决然地放弃了爱喝的酒,抓起筷子又开始欺负翻白眼的鲈鱼。
“你这又是何苦呢!”老臣看这倔成驴的小孩,楼一树就算这一辈子什么成就都没有,他们这些老家伙都能保他一辈子平安顺遂,吃穿不愁,可他偏偏要去当这个出头鸟,出头就算了,还要去改革。
“可总要有人提出来的不是吗?伯伯!”楼一树的眼神很坚定,他得告诉他们,自己绝没有在开玩笑,“若我生的愚钝也就罢了,然既已察觉此弊,便当思虑改进之道!世皆知世袭之制,实有诸多局限,此非难明之理。”
楼一树深吸了口气,直白地讲出所有人心里所想:“我不说,伯伯又要等到谁来说?我知道你们爱护我,众臣都在等,等一个真正的愚人,只是没想到等到的人是我。”
谁不知道世袭制的问题呢?只是在等一个与他们无关的人去试水罢了,最好撞得头破血流,好给他们开路。
场面变得沉默下来,吕佑安有心缓和气氛,却又无从下手。
就在这时,仆人又前来来通报,打破了这焦灼的氛围:“侍郎,尚书令,工部侍郎求见。”
老臣叹了口气,把手上的桃花酿递给楼一树,“好!一树想做什么就去做!有伯伯在!”
楼一树终于笑了出来,他也没有接过那坛酒,而是俯身跟老臣拥抱,“谢谢伯伯。”
老臣拍了拍楼一树的背,笑着说道:“谁叫你是我看着长大的,那会儿一树念伯伯总是喊成掰掰。”
说到小时候的事,楼一树脸一下子就红透了。
外边儿那三个准备哄人大臣进到堂屋,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景象。
有了司空大人打头阵,他们哄得非常轻松,没多时又有好几个大臣求见,楼府的厨娘锅铲都炒出火花了,总算是赶上了饭点,众人在一起和和气气说说笑笑地吃了一顿饭。
第二天将奏折改善些许的楼一树,又被皇上点名。
昨天还跟他一起吃饭的几个大臣又开始装鹌鹑了。
激战群雄的楼一树:命好苦
“大概就是这样。”小倌声音轻柔,试图撩拨顾华章的心。
顾华章的心思根本不在故事里,反而楼一树陷入了长久的回忆。
趁着楼一树出神这会儿,顾华章用眼神近乎赤裸的勾勒着楼一树的五官。
楼一树真是长在他的审美点上,长得美却不弱,让人很有征服欲。
这可把一旁的小倌气死了,他用小拳拳捶了下顾华章的胸口,才把顾华章的注意力带回来,同时也把楼一树惊醒了。
这样可不能光明正大的偷看了啊…被打断的顾华章心里有些怨气,这小倌真是扫兴。
楼一树不知道他们心里的小九九,只是接着问道:“还有什么别的吗?”
“嗯……”小倌在心里想着台词,好一会儿才想起还有一个故事,“哦对了!还有一件有关于窦夫人的故事。”
母亲?楼一树竖起耳朵仔细听。
小倌道:“这事发生在隔壁醉香楼,醉香楼当时有个著名的拍卖,什么名家字画,好茶佳酿,应有尽有,他们当晚的压轴之宝是一对翡翠子母平安镯。”
“子母镯?”这怎么跟他记忆中有出入,楼一树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是子母镯吗?”
“是啊。”小倌有些不耐烦,这历史记载能有错吗?还要问这么多遍,“这对平安镯非常漂亮,比帝王绿还要深上几分,听当场拍卖的说啊,这镯子是让寺庙开过光,甚至有更离谱的,说神仙在上面施过法,能够抵挡一次灾祸,甚至是起死回生。”
“呵。”听到这,顾华章没忍住嘲讽出声,他没想到古代人为了提高商品价值,能够说出如此荒诞的话,“这种鬼话,不知道骗到谁了。”
“骗到窦夫人了哈哈哈。”小倌大声嘲笑道,顾华章也跟着一块笑。
就在这时,楼一树猛地站起身来,木椅发出刺啦刺啦的刺耳声,他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砰!的一声巨响,把整个潇湘楼的客人都吸引过来了。
“很好笑吗?”
楼一树声音沉重,皱着眉头抿着嘴唇。他抬起双眼,那金黄色的瞳孔没有将他的气势减弱半分,面前的桌子因为这一巴掌,裂出来一道细纹,这细纹跟蜿蜒的蛇一样,缓缓地爬向对面的小倌和顾华章。
“卧槽!”小倌赶紧从顾华章的怀里屁滚尿流的爬起来,破口大骂,“你他丨妈有病吧!”
顾华章也是被吓到了,用一种看异类的眼神看着楼一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