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一树往外走了一步,他的形体漂亮,就算穿着笨重的官服,那挺拔的姿态也如松木,他微低着头,阐述自己的观点:“臣以为,世袭制度使有才能的人无法晋升,不肖之人却能轻轻松松入朝为官,就算是纨绔,弱冠后也能拿到一官半职,可百姓中的能人却没有其他的出路,臣以为实在是不妥。”
坐在上位的皇帝点了点头:“那爱卿以为如何?”
“今之世,当以才德为先。不拘一格,唯才是举。”楼一树的顿首礼毕恭毕敬,可说出来的话却把所有臣子的魂都吓出来了,“臣以为,朝堂内重要职位都应该以才以德以天赋之能人取之。”
此话刚落,立马就有臣子出来反对:“陛下!臣以为,世袭之制,不可轻易废除。若废之,恐致国家动荡,纲纪不存。望陛下三思而后行。”
“臣觉世袭之制非仅利于官员,亦利于千万百姓,官员世守其职,精益求精,精研其事,故能长治久安。若频繁更替,新人乍到,不知其职,不知其事,岂能不乱?故世袭之制,实乃国家长治久安之本也。”
听到这,楼一树心里长久憋的郁闷终于爆了出来,他转过头看向那个反驳他的官员,他记得他的儿子强抢民女才被他揍过,楼一树气得甚至把官话给忘了。
“我在这里怎么有利于百姓了?我不像父亲!会治水会治国。我什么都带不给百姓,所以我站在这里到底利于谁了!”
楼一树其实心里也清楚,他在朝上的作用只是一个摆件,一个花瓶,无论怎么学他都学不会官员间那七拐八绕的社交,或许父亲也没想到,他信任的皇帝会伺机捅他一刀,以至于要让自己保护了十八年的儿子进到这个名利场,被永久地困于深宫之中。
硕大的墨玄殿陷入诡异的沉默中,皇帝看着龙椅下那个据理力争的小人儿,心想朝中大臣原来说的都是真的,那个老狐狸还真的生了个白兔子出来,甚至那个自称武夫的吕佑安,都比他心思深沉得多,皇帝顿觉有趣,让楼一树继续说。
楼一树见皇帝的语气平稳,心也渐渐大胆了起来,“今数人皆居非所宜之位,若人人皆择其所长而为之,于国亦大利也。”
他说了一段,见没人出来反驳他,嘴里的话也愈发逾矩,甚至说到了皇帝头上:“况,陛下或许亦不愿为帝也。”
“放肆!”
听到楼一树如此大逆不道,一名老臣立马站了出来,打断他说话,大声呵斥:“陛下岂汝所宜评说者乎?”
此话一出,全朝臣子都跪了下来,老臣的语气发着抖,替楼一树求情道:“陛下,竖子一时糊涂,有口无心,望恕罪。”
吕佑安也颤着身体说道:“陛下!陛下,楼相语多不经思虑,勿与之计较。”
后面接二连三的求情接踵而至。
皇帝看着如此壮观的场景,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这些求情的,都是曾经站队楼谨的啊。
哦,吕佑安不算,吕佑安是楼一树自己的。
“之后下了朝,众多大臣踏破楼府,好说好劝才把楼烟雨哄住了。”
这个故事说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众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第44章 你离陆永宁远一点
NPC吕佑安完成了他的职责, 便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府了,剩下他们几个人留在将军府中。
“看来其他的线索需要自己找。”姬梓玄的声音低沉,“比如说吕婉安的人设故事线。”
苏儿提醒众人:“还有一个季斯年呢, 他的故事线还没有出来,或者, 你们有什么线索吗?”
此话一出,陆永宁在众人面前轻咳了声, 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任谁都能看出他身上有季斯年的信息。
“我这个身份好穷的。”陆永宁可怜地说,意思就是要得到他身上的消息,就得用金币换。
楼一树倒是没有那么着急要知道季斯年的信息,一是自己没有那么多钱, 二是陆永宁是使臣, 而且在第一次开启会议时,他就说自己一开始的“出生点”就在宫内,所以这个季斯年很可能是宫内人。
只是他这个身份连将军府都进不得,更别说皇宫了。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找找师父的线索, 他在玄真43年就穿到了这里,那年吕佑安和吕婉安都不在京城, 楼一树也好奇师父之后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 吕佑安有没有娶妻生子呢?
“楼一树, 楼一树!”
“啊!?”楼一树惊醒。
乔雩溪抱着手臂, 食指轻点楼一树的鼻尖,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怨嗔:“怎么老是走神, 叫你都听不见。”
之前就是在楼府门口走神,现在又在将军府里走神, 他甚至怀疑楼一树是不是生病了。
楼一树笑了起来,感叹周围环境作祟,老是让他回忆过去,忙向眼前人赔不是:“对不起,没有听到你说话。”
“哼。”
说对不起就说对不起,冲着他笑干什么?还笑得那么好看。乔雩溪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掩饰自己内心的不自在。
“乔!”
夜柒看到乔雩溪和楼一树又开始互动了,抬腿就要上前去打断他们,可人还没挪出半步,就被一条手臂拦了下来。
“夜柒,我们俩组队吧!”
陆永宁勾着夜柒的脖子,脸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这人长得花穿得花玩得更花,夜柒还来不及说出拒绝的话,就被陆永宁强硬地带走了。
乔雩溪拉着楼一树往外走去,边走还边往后边瞧,像是生怕什么人跟上来。
感觉周围都没什么人了,他才小声地跟楼一树咬耳朵:“我跟你说,你离陆永宁远一点。”
楼一树一脸疑惑,问道:“为什么?”
“他就不是什么好人。”乔雩溪面部表情夸张,“我跟他一起长大的,我最知道他,他的前男友前女友,我手指头加脚指头都数不过来。”
啊……所以这跟我与他交朋友有什么关系吗?楼一树不懂乔雩溪想表达什么,云里雾里。
乔雩溪见他这反应就知道他根本没听进自己的话,他是真怕楼一树真对陆永宁有好感,双手一摆立马就开始造谣:“他这人不学无术,好吃懒做,玩得很花的,每天不是夜店就是酒吧,放古代里他这就叫做纨绔,你懂吧,纨绔子弟。”
楼一树皱着眉思索片刻,“那他会强抢民女吗?”
“强……咳!那倒不会。”
陆永宁人品方面没问题,就是薄情寡义情人换得快,乔雩溪也没那么坏,让好兄弟背上强丨奸这个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