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绍情惊慌的喊了一声,她的身子一轻,被蔺琸打横抱起,双脚离了地,她自然的搂住了蔺琸的颈子,四目相交之时,蔺琸眼中的柔情让她心头一阵震荡,她低垂着眼眸不去看他,把脸埋进了他宽阔的胸膛之中。

“不舒服就安份点。”蔺琸的语气里头有着严厉,可是动作却轻柔的不可思议。

“会弄脏殿下的衣服的。”绍情闷声道。

“情情和孤客气什么?情情的水,每每都弄脏孤的衣物。”蔺琸轻笑一声,满意的看着怀里的小女人脸红到了耳根子。

“唔……”在腹部一阵闷疼过后,随之而来是药性的发作。

绍情不曾在蔺琸面蛊毒发作,她还是不想自己狼狈的样子被蔺琸瞧见。

“殿下,等等你要不先回避一下,臣女怕脏污污了殿下的眼……”绍情的双手紧紧扣在一块儿,忍着不要因为剧痛而呻吟出声。

“怕什么,你是孤的女人,孤不嫌弃你。”蔺琸不以为意,也不嫌脏。在他的心中,不管她成什么样,他都能接受,他不需要她在他面前完美。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被他划分成为“自己人”,本来蔺琸最是喜洁,已经接近洁癖,可若是绍情,他一点都不担心弄脏自己的衣物甚至是身体,他只关心绍情是否有不舒适。

许是身子真的不适,绍情没有再坚持,她如今也无力与蔺琸抗衡,就这么乖顺的让蔺琸抱了一路走过长长的长廊,进了寝殿,他将她先放在榻上。

子宁和子衿取来了一套干净的衣裙,宫人准备了一盆热水,绍情还是坚持到到屏扇后头把自己处理干净,在换好月事带之后,她终于忍不住,一个踉跄,倒在子宁的怀里,紧咬着牙,痛苦的闷吟着。

0057 57 绍情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都很痛,她想起了以往每一次发作时一个人独自忍受痛苦的孤寂

“怎么回事?”蔺琸听到了动静,直接绕过了屏扇,一把捞过了绍情,他面上的心急如焚和焦灼是真的。

“啊啊啊啊啊……”以往蛊毒发作,都是自己一个人扛过,接下来只要和蔺琸交欢就能避过,这一次的疼痛比以往都更盛,胀奶、发寒、腹闷、有东西在血管里头蔓烧的疼痛铺天盖地而来,绍情疼得快要崩溃了,再也无法保持体面,她在蔺琸怀里僵直着身子,随着一波波钻心蚀骨的疼痛如潮水般升起,她的身子抽搐着,浑身上下都被冷汗覆盖。

绍情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平时潋灩的红唇也变成青灰色,她的模样让蔺琸胸口一阵揪痛。蔺琸的脸色瘆人,他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也曾经如此痛苦过,直到绍情来到了她身边,她这分明是蛊毒发作了。

“一直以来,都这么疼吗?”他像是对待易碎的瓷器,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就怕碰疼了她。

“啊啊啊……”绍情疼得冷汗直流,听不见蔺琸在问她什么,泪水打湿了她的面庞,此刻的她,模样是可怖的,可是在蔺琸心底,她却显得无比的美丽,那眉间的山峰,痛苦眯起来的双眼都有独特的美感。

“别咬唇,疼的话,咬孤……”蔺琸比任何人都能和绍情共感,他知道蛊发的那一个时辰有多痛苦,连他一个二十几岁的大男人都难以招架,更何况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啊啊……”声嘶力竭的哀嚎声越来越微弱,接着参入了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我疼……好疼啊!”绍情伏在蔺琸怀里,崩溃的哭了起来,再坚强的人,面对这样的剧痛都很难咬牙忍下,绍情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都很痛,她想起了以往每一次发作时一个人独自忍受痛苦的孤寂,那疼是加倍的,如今有人陪着,至少心理上便纾解了三分。

绍情的哭喊仿佛钻进了蔺琸的心里,如同一把匕首狠狠捅进去,在左右搅动,蔺琸不曾有过这样的情绪,十分暴躁,“还愣在那儿做什么?没见言小姐很疼?还不快把太医叫来?”

蔺琸冲着子宁和子衿低咆了一声,大掌捂着绍情的耳朵,在毒发的时候五感都敏锐,对疼尤其敏锐,蔺琸怕声音让她不舒服。

“是,奴婢马上去催。”子宁和子衿都算是稳重的,可见绍情如此难受也面露惊诧,子衿匆匆忙忙的往外寻人,大约走到半道的时候,遇上了领着一众太医的喜福公公。

和绍情上一回发热时相差许多,太医院指派了三位太医,以主治蔺琸毒蛊的韩太医为首,又携了两个徒弟,两个徒弟背着药箱,来到了寝殿给绍情诊治。

一干人进到寝殿之后,便听见绍情微弱的呻吟、低泣,还有蔺琸温柔的哄劝之声。

再靠近一些,韩太医难掩诧异。

蔺琸竟然让绍情咬着他的小臂,来避免她咬伤自己。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免了,还不快给言小姐看看?”

绍情毒发的症状与蔺琸大致是相同的,唯一不同的大概只有绍情的皮肤不会因为毒发而变色,在毒发之时若和蔺琸阴阳调和,那么两人身上的蛊虫就会相互以毒攻毒,削弱彼此的毒性。

可绍情如今来了月事,这样的方法行不通,众太医束手无策,就在蔺琸的怒气之下,硬着头皮埃了一顿刮,等绍情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三人已经伏在地上,额头的汗滴已经在地上汇聚出了一个小小的水洼。

蔺琸:老婆~老婆~你怎么了!!!(慌张.jpg)

今天是太子心痛痛的一天!

0058 58 帝王必须保下将帅,这是国之颜面,苗疆之女可以杀个闲散皇子,可是不能杀大靖的功臣(2000收藏免费章)

折腾了一个时辰多,绍情才堪堪睡去,子宁和子衿为她褪去了汗湿的衣裳和被褥,她这才能干干净净的睡上一觉,寝殿内点上了最上好的安神香,可绍情还是睡不踏实,子宁热了一个汤婆子,用貂皮袋子盛好以后给她捂肚子,她眉间的轻愁才消散了一些。

绍情睡得不安稳,蔺琸的心也悬在那儿七上八下的,在目睹了绍情发蛊毒之后,他心中是五味杂陈,再怎么心冷心狠的人都无法不受触动。想着自己一开始对着绍情的冷言冷语,他便觉得自己万般混帐。

他本就不同意这样的解毒方式,可是众人不顾他的反对把人抬到了他床上,他愤恨异常,拿最无辜的那个人开铡,蔺琸只觉得悔不当初。

“韩棋,这是怎么回事?你给孤从实招来!”偏殿中,蔺琸坐在太师椅上,韩棋跪在他身前,蔺琸怒将一个茶盏丢在他脚边,瓷器破碎的声音清脆的响起,破瓷片嵌进了皮肉,热烫的茶水喷溅在肉身上,可韩棋愣是不敢动弹。

韩棋是先皇留给蔺琸的人,年过半百,早年行走江湖,见多识广,能解百毒,若不是有韩棋给蔺琸吊着,当初蔺琸怕是要毒发身亡。

韩棋打蔺琸还是个孩子就跟着他,自然知道蔺琸的性子执拗,而且有自己的主张,蔺琸行事正派,定然不愿接受这种旁门左道的治疗方式。

他本想着把蛊毒种在言轻灵身上,那便是因为蔺琸不排斥与言轻灵亲近,只要言轻灵身上有了蛊虫,蔺琸便不得不就范,于是便擅自向当今圣上请旨。

谁知道言轻灵见了蔺琸中蛊发作的模样,已经心里害怕,在看到那长相狰狞的蛊虫,是怎么也不愿意把蛊虫吞下去。

言国公夫妻疼爱嫡女,可也不敢公然抗命,更不敢把蛊虫随意给个来路不明的人服下。只好牺牲了一样流着国公府血统的庶女,如此一来言家还是贡献了一个女儿保全了皇帝的面子,还是忠心的肱骨之臣。

皇帝要救治蔺琸并不完全是因为父亲怜惜儿子的慈爱之心,其中有更多是政治权谋。帝王必须保下将帅,这是国之颜面,苗疆之女可以杀个闲散皇子,可是不能杀大靖的功臣。

“你向孤保证过,言大小姐的身体无碍。”蔺琸的眼神如果是刀子,那么韩棋大抵已经死上千万遍了。

身体无碍?疼成那个样子能称为无碍?

“下官有欺瞒之罪,可恳请殿下保重身体,念在臣这些年来对您忠心耿耿,让臣治好殿下再下九泉去向先皇请罪。”

“别拿先皇出来说事,孤不吃这一套,言大小姐现在是什么状况?未来可会有碍?孤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如实说,若有半句虚话,那孤便让你挫骨扬灰。”先皇留给蔺琸不少人,蔺琸多半用着,可也有些用不顺手的,在忠于他的同时,更忠于先皇,当他和先皇的意志相违背的时候,他们便会自作主张,这是蔺琸最为不喜的事。

情情来月事,免费肉章要等一下(手动狗头)

其实儿子也不是那么渣,他就是个熊憨憨,反正做死都做过了,未来也只好努力哄老婆了(点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