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映忍不?住笑起来。他长?得不?多,就算是做衣服都不?会有很大差别,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反而是温承第一个注意到?。他低头?在温承的肩上蹭了蹭,一时间倒是忘了自己想做什么了。
温承的手慢慢移到?他的后背,轻轻拍了拍,哄他道:“跑了这么多天,早点睡吧。”
“好。”薛映被他提醒,“不?行,我得抱住你。”
温承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握紧了薛映的手,道:“就这样睡吧。”
薛映想了下,觉得这样也好,于是也伸出另一只?手,一起抱着?温承的手臂,沉沉入睡。
次日一早,薛映醒了过来。自从分开以后,夜间他时常睡得不?安宁,从睡梦中醒来后发现?枕边空空一片,他只?好重新酝酿睡意,用很长?时间来入睡。昨日一晚上躺在温承身?边,他睡得极好,如今醒来,只?觉神采奕奕。
薛映睁开眼睛,发现?温承果然早就醒了,于是先帮温承穿回外衣,又穿上自己的。等洗漱一番后,又要给温承喂水喂饭。
温承看着?他一早上围着?自己忙碌,一刻没有停歇的样子,如今又要先喂自己吃饭,拦他道:“我自己可以的。”
“你好好坐在那里就行。”薛映不?容他反对?,“伤好前都听我的。”
温承见他态度坚决只?得收回手,按着?薛映的要求没有动。
薛映端起粥饭,先是吹了吹,试了试并不?烫人,方才?喂给温承。温承对?他道:“你也吃,别总是喂我。”
薛映于是也吃了两口,继续给温承喂饭。就这样喂了一会儿,他发觉温承视线一直在自己的脸上,似乎是没有移开过。他忍不?住问道:“你总看着?我做什么,你是在吃饭呀。”
“只?要是你喂我的,我都会吃。”温承道。
薛映想倒是如此?,毕竟他是这个世上最希望温承健康的人,绝不会在饭菜里加点另外的东西。温承委实不?需要担忧,可他这样直白地打量着自己,再想想他方才?的语气,更像是在调笑说秀色可餐。
这难免让薛映觉得自己的耳朵有一点热,终于是没忍住看了温承一眼,却发现?温承的眼睛里并没有任何戏谑的意思。他像是从前看薛映做各种事情一样,时刻追随着他的动作,眼神里蕴含爱意。
思念不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情,薛映恍然过来,两人这么久没有见面,温承想看就看吧。他们继续吃着?饭,薛映在心里筹划着以后。
等到?结痂真正脱落,还须得肌肤里面的血肉重新长到?一起,才?算大好。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从前是温承照顾他,这次是他照顾温承,他同样会做的很好。
饭后薛映按着?大夫的叮嘱给温承抹药。白日里光线更足,胳膊上的伤口纹路更加明?显。薛映看了一眼,就觉得心揪了起来。
薛映不?会看病,不?会开药方,但是抹药这样的事情做过许多次。出入九凤山中的人,常常有摔伤者,薛映给他们抹过药,观察过很多伤口。他能从现?在的样子,窥见先前伤的到?底有多重。
他不?由?得庆幸,先前两人分开的时候,温承让王府的几个大夫都跟着?薛映去泊州。薛映坚持让王信去战场,自己则是带了王府擅长?小儿科的大夫去了泊州。幸好王信来了这里,他识的很多毒药,可以将那颗解毒丹发挥出最大的效用。
薛映在心里想着?许多心事,听着?温承轻声道:“要不?让他们来吧。”
经历了昨夜,薛映想了些事情,他清楚自己不?能老是和温承掰扯这个伤口。他来陪温承是想要两个人都安心,而不?是让两个人都悬心。于是薛映睨了他一眼,嗔道:“难道他们都看得,我看不?得?”
温承忙顺着?他道:“那就麻烦小映了。”
“这还差不?多。”薛映手上的动作十分轻柔,如细羽搔刮肌肤,没有带来多余的痛感?。
抹完药,薛映帮温承重新穿好上衣,收拾好用过的东西,又坐在温承身?边:“今日要做什么?”
“上午会召集守将们过来商议事情,下午倒没要紧事情。”温承丝毫没有隐瞒。
薛映理了一遍,弄清楚温承每天何事是今日要做的,何事是可做可不?做的。眼瞅着?将军们要来营帐中,薛映想起一事,问道:“我需要藏起来吗?”他是悄悄来的,哪怕温承手下的将军们都是没有见过他,也得小心一点。
“不?用,你待在这里就好。”温承道,“这里还有不?止有将士,还有负责文书的,平日亦不?着?武服。”
薛映想想也是,他正好一刻也不?想分开,于是他从旁边找出笔墨来,假装起文书来。
等到?下午温承将军务处理完毕,便?与薛映在营地附近闲走?。每一日都是如此?,秋意渐浓之?后,目之?所及的金黄色渐渐变得暗淡,两人散步时踩在枯枝落叶上面,时不?时传出声响。恬静的生?活的生?活里温承的伤口养了个七七八八,这让薛映放下心来,可以有闲心观察着?四周。秋天的末尾并无别致景色,但薛映丝毫不?觉得枯燥,因为他是同温承在一起。
等到?冬日的时候,他们可以一起在室外看雪。只?不?过不?是在这里,关外的冬天实在是冷极了,温承计划在严冬来临之?前带兵士们离开这里,近些时日都是在做相应的准备。
天气渐渐冷了,早晚间都有了寒意,再一次傍晚漫步之?后,温承摸了摸薛映的脸:“冷不?冷?”
薛映穿着?的多是温承的衣服,又大又厚,也不?觉得冷,他主动握住温承的手,传递着?体温:“我在京城住了一个冬天,比以前抗冻多了。再说了,”薛映亲亲热热地抱了上去,“冷的话我抱着?你。”
温承接住他,眼睛里流露出笑意,将人抱得更紧,仿佛是在相拥取暖一般。薛映调整了坐姿,依旧靠着?他,他的手正巧按在温承的胸口上,温承的体温偏高,很快传递来热意,薛映起了一点玩心,伸进温承的衣襟里面,“蛮热的,以后冷了,我可以在这里捂一捂。”
话说着?,手上的动作一刻没停,隔着?衣物轻轻地蹭着?。温承按住他作怪的手,将人按在了榻上,顺理成章地亲吻起来。他们成婚一年多,亲吻的时候自然而然地伸手爱抚彼此?,呼吸和衣衫几乎同时变得凌乱。
在遇到?温承之?前,薛映不?明?白人的情绪是有很多不?同的。太过浓烈的情绪往往是深入骨髓的,他的想念不?仅是在心里,想念在漫长?的时日里积蓄在身?体里,如今从骨肉肌理中释放出来,只?想要贴的更近。自从孕晚期后,两人没有真正意义做过这些事情。起初是为了休养身?体,后面又因着?分别,直到?现?在,已成燎原火势。
只?是现?在还是不?行,薛映微微仰起脸,拼着?最后一点理智,按住温承的手:“不?行。”
“不?行?”温承眉毛微挑。
“对?,不?行。”这是薛映第一次在床上明?确拒绝温承,“你伤口还没好呢.”
“已经差不?多了。”温承早就不?把胳膊上的刀口当回事,又不?是第一次,也不?是他伤得最厉害的一次。
可薛映的神情依旧很认真:“彻底好之?前想都别想。”
假意推就是闺房之?乐,可在薛映流露出明?显不?愿的时候,温承不?会强迫他。他清楚薛映是太担心自己,才?拒绝自己,倒也没有什么好失落的。
他性子一向能忍,倒也不?急于一时。只?不?过这次是薛映先招自己的,温承并没有想立刻从薛映的身?上爬起来。
薛映见温承并不?说话,又担心自己刚才?的态度过于强硬,他迟疑了一会儿,慢慢吸了口气,贴在温承耳边讲:“等你的伤都好了,你想怎样都可以。”
温承闭了下眼睛,长?舒了一口气。许是分别的时日足够多,他几乎是快要忘了。在面对?薛映的时候,他的定力早就没有先前那么好了。
第60章 第 60 章
晋中城外的?一场火事之后, 负责“护送”的?崔淼和葛百盛万分惊惧。为了掩饰无事发生,他们结伴行了两日路,而后各自隐姓埋名地逃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他们深知是无处可逃的?, 但?回去是必死无疑之事。端王妃因祈福一事死在途中, 势必会招致端王的?报复。哪怕这是兴和帝乐于见到的?结果, 他们必将?成?为此事的?牺牲品。
等到兴和帝发现端倪, 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八天,他急命人调查此事,得到了端王妃和世子均已亡故的?消息。
兴和帝脸色难看地站在殿中,摔落了许多?珍贵之物。哪怕他希望可以?永绝后患,但?他很清楚这些事情不应该是现在这个阶段, 他只?是想抓两个人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