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1)

扫一眼摩拳擦掌的宗淮,他语气淡淡,“你回包厢去,别让人出来打扰。”

“哥?”宗淮始料未及,他原打算跟在汪越后面给南晚吟些教训,就是得罪裴泽州也有人在前顶着,可现在却要被打发走。

汪越半眯起眸看他一眼,要笑不笑的脸上笼着层阴云,耐心所剩无几,“还不走?”

宗淮便不敢再多话了,起身看南晚吟一眼,压下不甘回了包厢。

长廊坐的人不算少,烟酒气混着香水钻进鼻息,汪越缓缓起身,步步逼近,南晚吟的视线也跟着一点点攀升,随着他不断靠近,身上不由自主感到一阵寒凉,脚下忍不住后退一步。

若说初见的汪越是笑面虎,还披着半层人皮,这会儿眼色幽暗阴鸷的他便彻底去掉了伪装,只剩彻头彻尾的狠戾和讥诮。

他一字一句,讥讽嘲弄,“南晚吟,你玩我啊?”

第20章 第二十章 是假的又怎样,赶在陈誉凌拆……

汪越抬手按在她肩上, 后退的动作因此受阻,南晚吟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能?慌乱, 他?这种人越是反抗越是兴奋。

“汪越哥,之前的事我给您道歉,我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清楚,您身边美人如云,我充其?量只算绿叶,不敢生出妄想。”

“少拿这一套来敷衍我,求我帮忙的时?候可没人逼你,不都是你心甘情愿的吗?怎么转过头就求上裴泽州来回绝我,利用完了就翻脸不认账, 南晚吟, 你当?我傻吗?”

扣在肩上的手用了几分力道,南晚吟神色痛苦,蹙眉解释,“那天在包厢我身处绝境孤立无援, 是您心善开口解了困境, 我心里一直记着汪越哥的好?,怎么敢利用您。”

她眼中滑下泪来, 顺着下巴滴在他?手背,灼热湿润,“您大概不知道我自小生活在福利院,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费尽千辛才?有机会来到京市上大学,陪您一回是小,可我怕自己心生贪婪,日后会因这一段露水情就自以为在您这里有了几分特殊, 更怕会不自量力生出纠缠的心思。”

“于汪越哥您来说是多?了桩麻烦事,于我自己便是失了本心,我身后没有亲人可以依靠,能?有今天全凭肯踏实?勤勉的努力,可若与您有了交集,我怕自己往后就只想着走捷径了。”

她声音凄泠,一番君若皎月妾如萤辉的吹捧自贬,令汪越的愤怒消弭大半。

他?饶有兴趣审阅着眼前人的姿容,自比绿叶实?在是她谦虚了,她的模样虽不比明?艳美人一眼带来的惊艳,却?胜在冰肌玉骨,出水芙蓉般纯美动人。

火气消下,汪越态度也不再咄咄逼人,升起怜爱之心,“怕什么,我不和你玩一夜情,今后跟着我,房车钱都不会少给你,就算我腻了要跟你了断,该给的补偿也包你满意。”

他?抬手扼住她下巴轻抬,蛊惑引诱,“普通人努力一生都未必能?拥有的,我全都能?给你,就算失了本心又?怎样,我愿意给你捷径走。”

他?冷眸望进眼底,饶有耐心等她回应,倘若识趣,之前的错便抵消了。若是让他?察觉出分毫敷衍应付,那她就该尝尝什么叫悔不当?初。

南晚吟觑见他?眼底戾色,深知此时?是绝对不能?惹怒他?的,抵在他?指腹的下巴微点,唇瓣动了动,“汪越哥肯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今天不早,同学还在等我,明?天我再联系您怎么样?”

汪越嗤笑一声,手上用力,在她下巴留下一道红痕,“放跑了你,明?天还抓得到人吗,还是又?打算去寻裴泽州帮忙?南晚吟,我耐心有限,你最好?识趣。”

心中打算被他?戳破,南晚吟只觉背后发寒,怪自己不该出来,老实?待在包厢里也碰不上这豺狼。

她强迫自己镇静下来,越是危机时?刻越不可以自乱阵脚,放缓声音问,“那您想怎样呢?”

“呵,”他?指腹向下描摹,轻缓划过脖颈,不偏不倚正点在她锁骨中间,“跟我走。”

说完松开钳制,整个人还向后退去一步,留有足够空间给她选择,反抗或是顺从。

南晚吟僵在原地,她想直接拔腿逃离,只要跑回包厢,汪越总不至于在人前强行带走她,可又?明?白这所谓的选择不过是饮鸩止渴,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她离开,怕是在等她自投罗网。

“嗯?”见她沉默不语,汪越睨来一眼,轻哼发问。

“您要带我去哪?”

“放心,不会耽误你和同学回去,只是找个清净点的房间,我们好?好?聊聊。”

他?的聊聊自然不会单纯,到手的猎物临阵脱逃,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当?然要成倍讨回来。

汪越伸手做出邀请,眼底是志在必得的讥笑。

南晚吟在他?的凝视下不敢轻举妄动,挪动脚步顺从跟在他?身侧往长廊尽头的铁艺环形梯走。

这家酒吧一楼是舞台和散客区,二楼是VIP包厢,三?楼则是为有需要的客人准备的休息室,汪越目的明?确要带她上楼,到了休息室再想求救无异于痴人说梦。

南晚吟步伐缓慢沉重,垂眸思索如何脱身。逃跑的可能?性很小,还会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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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怒他?,顺从依附倒不是不行,汪越虽然专横阴戾,可到底也是颇有些?身家,多?花些?心思讨好?未必不能?笼络。

只是他?性情阴晴不定,做事狠辣决绝,是个薄情寡义的人,想同他?谈情说爱难比登天。且她到底不甘心放弃裴泽州,已经在他?身上下了那么多?功夫,眼看就要有进展,她怎么会愿意为汪越这种人错过。

跟着汪越走到楼梯,余光瞥到一道身影僵立在下层拐角,南晚吟看过去,与徐玲躲闪的视线撞上。

她心底升起希望,然后瞬间被现实扑灭,徐玲怎么会帮她。

看到汪越拉着她上楼,徐玲果然没做声,低着头快速与她擦肩,避之不及一般。

妄想也好?,南晚吟实?在是走投无路了,病急乱投医在擦肩那一瞬轻握了下徐玲手腕,眸中隐含恳求。

三?人交错而过,南晚吟沉默跟在汪越身侧上楼,徐玲握紧双手佯装不知从他们身边走过,狭长昏暗的走廊里她的步伐机械缓慢,越走越难迈步。

她其?实?并不是刚刚才?上楼,早在舞台喷射彩片时就和李念微分开想回包厢喝口水了,没想到迈上楼梯会正好?撞见宗淮拦住南晚吟去路,下意识觉得被发现会有麻烦,才?一直躲在楼梯拐角没上去。

刚刚他?们僵持对峙的过程都看在眼里,宗淮睚眦必报是出了名的,南晚吟得罪他?早晚要吃教训,徐玲不想节外生枝蹚这趟浑水。

原以为不过一顿羞辱责骂,可现在事情远比她以为的要严重,带走南晚吟的人她虽然不认识,可看宗淮在他?面前谨小慎微的样子就不难猜到一定是他?常挂在嘴边的那个汪越,南晚吟被他?带走能?落什么好??

若是没碰上便算了,她本就不待见南晚吟,就算被人欺负了也和她无关,大可和以前一样等着看她笑话。

可偏偏这么倒霉的事就被她撞上了,追根溯源南晚吟会这样被人胁迫跟自己当?初在宗淮面前的心直口快脱不了干系,徐玲本就煎熬,反复告诉自己不要不自量力多?管闲事,可刚刚那一瞬擦肩,南晚吟祈求的目光就像一把火灼的她心底难安。

她在求救,向她徐玲。

艰难挪动的脚步彻底顿住,徐玲回身往楼梯处看去,那里空无一人,她现在会是什么心情呢?

大概害怕绝望到了极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