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誉凌抢救到凌晨才脱离危险,转到病房后第二天清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她趴在病床边疲倦熟睡。
一双眼睛红肿憔悴,看得人心疼。
他抬手刚触上去,她就?立马惊醒,看到他醒了?眼眶忽地湿润,他指腹擦过抹去泪痕,她才好似回神?,起身去叫医生来检查。
过程中谁都没?说话,此后一连数日都是?如此,她照顾病人很细心,他也配合,身体一天天转好,谁都没?去说那天的事,但都知?道是?过不去的坎,现在不提,总有面?对的时?候。
出?院是?陈清来接的人,在别墅那边落脚。晚上帮他擦洗完她去洗漱,出?来时?穿着睡衣,空荡显出?身形,他才发觉她瘦了?很多。
被他缠上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她心里武川那样重要,这一次是?他忍住了?,可早晚有忍不住的时?候,他不敢想真有那天她会被折磨成什么样。
吹干头发,她掀被子躺进来,主动?贴到他怀里,像突然认命了?一样,乖顺收起所有锐利棱角。
如果只是?为了?驯服她留下,那他做到了?。
陈誉凌不感到痛快,强迫她刺入胸口的那一刀似乎也杀死了?她的灵魂,如今留下的是?一具提线木偶。
他将她拥紧,体温暖不了?她半分,唇落在她额上,轻声说,“对不起。”
眼角滑下的泪落在她额角,与她的混迹在一起,胸口很快感受到一片湿凉,她连哭都是?这样安静无声。
相拥而眠,彼此身体契合,亲密无间,心却?从未离得如此远过。
彻夜未眠,耳边是?他有力?的心跳,到天蒙蒙亮才被睡意裹挟。
再次清醒已经
椿?日?
是?下午,她这段时?间作息毫无规律,眼下熬出?一片淡青,下定决心回京市后好好调理?。
拥着被子起身,相拥一晚的人不知?去了?哪里,只剩床头边留下一张字条,她拿过来,一字一句分辨那些力?透纸背的字合起来是?什么意思。
“港城新公司要人坐镇运营,京市交由陈清来管,你遇到事可以?找他帮忙。”
这段话之下还有独立的一行,似乎前面?都是?赘述,只这一句是?他真正想留的。
“对不起,我不逼你了。”
她看了?又看,眼底泛起酸涩,胸口也是?,直到纸上溅落泪滴,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哭。
陈誉凌不告而别。
好像也不算,他留了?一张字条做交代。
对话框里消息来来回回删除又重新编辑,始终没?有发过去,不知?道是?怕他突然反悔,还是?怕消息被拒收。
她重获自由,却?不如想象中轻松。突然厌弃起陈誉凌来,作死作活挨那一刀,让她想放下一切重新开始都难。
回京市后她将工作填满一切空闲时?间,怕一停下来就?想起他陷在血泊里说死了?也阴魂不散。
他没?死,但这话诡异地奏效了?,陈誉凌远在千里之外,却?处处阴魂不散。
她从白鹭洲搬到新买的房子,离华宇近,日常两点?一线围着工作转。
闻悦年代剧播的远超预期,有望冲奖,一旦拿下不仅是?对她个人的肯定,演绎生涯上也是?里程碑的一步。
新签约的孟妘安排了?一部小成本校园网剧试水,有潜力?以?后自然不缺主角剧本,反之就?只能作配,一部部熬。
高强度工作下时?间过得很快,她自己还没?意识到,钟毓秀已经私下安排好生日聚会。
闻悦打电话说遇到棘手事不好解决让她救场,等她急匆匆赶到,一推门?迎面?炸起礼花,人多年轻人都爱闹,喊起生日快乐像传销口号,尬得她赶紧反手把门?关紧。
来参加的大多是?公司艺人,还有一些私交好友,分完蛋糕后各自玩开,白静妍逮到机会抓着她逼问。
“陈誉凌怎么突然跑港城去了??你们吹啦?”
“白小姐消息灵通。”
“别搞恭维这套,想从你嘴里撬点?东西?这么难是?吧?”
白静妍坐在玻璃桌上,两手撑在她肩两侧抵着的沙发背,一副不老实交代今儿谁都别想走的架势。
南晚吟坦白,“吹了?,白小姐还想听什么。”
坐旁边竖着耳朵偷听的裴沁雪挤过来,“原来是?真的啊,都在传呢,我怕你伤心都没?敢问。”
白静妍和裴沁雪素来不睦,以?前见了?都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会儿难得和平共处,一个问她空窗期寂不寂寞,手里大把优质男性可以?介绍。另一个眼珠一转,问她跟自己哥哥还能旧情复燃吗。
南晚吟哪个都不想回答,借口去卫生间脱身。到底是?为她办的聚会,提前走了?不好,回去又是?躲不掉的盘问,她索性躲去露台,打算等里面?快散场了?再回去。
孟妘看到她过来打招呼,问了?句怎么不回去,她借口头晕想吹风清醒一下。
“南姐小心头疼。”
她道了?谢,说坐一会儿就?回去。
孟妘仍站着没?动?,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话就?说。”
“我听她们说……”她犹豫不知?道如何表达。
南晚吟已经明白,主动?说,“嗯,分手了?。”
“您心情是?不是?不好?”她担心她坐在这里是?因为分手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