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1 / 1)

她冷静平淡开口,“陈誉凌,我困了。”

他盯着看了半天,忽地一笑?,退步说,“那就?睡吧。”

闭上眼,感受到?他的视线久久盯在脸上, 灼热凝视,一寸寸烧的她体无完肤。

她给?不了回应,只?能硬着头皮装睡。

等到?灯光彻底熄灭,他在身侧躺下?,手臂揽在腰间收紧,头也深埋过来,她才?放松呼吸缓慢睁开眼。

窗外月光清冷,地板镀上一层银霜。他步步紧逼,令她不得不思考两人之?间的关系。

和他在一起的确是形势所迫,只?是他除了偶尔不通人性,大多数时候还?是令她满意的,和裴泽州相比,还?是他更令她感到?放松。

所以她并不急于和他划清界限,无论是生理需求,还?是基于现实因素考虑,陈誉凌都是她的不二之?选。

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会心甘情愿依附于他,她从小养成的生存法则里,任何人都是靠不住的,机会唯有?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获取主动?权。

因此哪怕他将星耀拱手相送,她也从不感到?满足,潜意识里那不是自己?的东西,早晚要归还?回去。

而和钟毓秀的合作不同,那是她亲身参与的,从地基开始垒起,一点一滴都亲眼见证,那才?是完完全全属于她,不依附于任何人,也没人能从她手里夺走的。

当初因为宗淮催发出的野心,不择手段去接近裴泽州,利用男人手里的权势为自己?谋求利益,一步一个?脚印攀爬至今,她为的从来不是存活在任何男人的庇护下?。

不论是一无所有?时,还?是如?今看似风光无二,她要的一直都是拥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眼下?这种关系里,她和陈誉凌之?间一直有?条泾渭分明的界限,那是从裴泽州身上得来的教训。

有?所图谋的关系里,付出真心等于自取其辱。

所以她没法回答他爱或不爱,除非她们之?间的关系完全对等,或许不久以后会有?这样的机会,等到?新公司步入正轨,她会尝试着正视这个?问?题,也算给?他一个?交代。

眼睫轻颤合拢,睡意袭来时,她想大概是真的已经适应他了,不然怎么会平白花费心思胡思乱想这么多。

……

解约过程很顺利,南晚吟约了钟毓秀谈合作上的事,两人在茶室见面。

新公司取名华宇,靠钟毓秀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人脉已经签了不少炙手可热的艺人,不仅囊括艺人经济、演艺活动?的管理运营,还?从事电影、电视、综艺节目的制作和宣传推广。

相当于有?能力自产自销的一条完整产业链,钟毓秀做事一向?追求行业尖端,以前是作为投资方把控有?竞争力的作品流入市场,而现在亲身实践,角色虽然不同,眼光和魄力依旧是旁人望尘莫及的。

知道南晚吟一来就?带了三位正当红的艺人,钟毓秀十分惊喜,说是如?虎添翼只?怕也不能形容闻悦等人加入带来的助益。

交情是交情,合作是合作,两人这次见面正儿八经是为工作,南晚吟也有?话直说,“毓秀姐,你手里有?大导人脉,闻悦身上聚焦大众关注,两者结合在一起,无论是对华宇打开知名度,还?是对闻悦事业更上一层楼,都是百利无一害的。”

钟毓秀认可她的说法,“的确可以一试,不过剧本是要用心打磨的,得到?多大关注相应也要承担多大风险,舆论是把双刃剑,稍不留神就?容易翻车,今天还?在同情你的人明天转了风向?就?可能指责你作秀。”

“去年在国际上拿奖的那位编剧,听说毓

椿?日?

秀姐认识?”

“她可不好请,现在不光国内排着队请她改编剧本,国外也有?很多人抛出橄榄枝,等她档期空出来,恐怕大家的关注度已经转移到其他事件上。”

新公司进?展顺利,钟毓秀也有?心思卖起官司,“不过我跟她恰好交情甚笃,开口的话应该不成问?题。”

“有?毓秀姐这句话,我回去也算有个交代了。”

顿了顿,她还?是选择一次性彼此交底,“还?有?一件事,闻悦姐弟和裴沁雪在星耀资源分配上都在第一梯队,她们信任我愿意解约跟着一起来华宇,我也不想让她们在待遇上有?太多落差。”

这种事钟毓秀答应的很爽快,“你可以放心,一来她们的体量放在任何公司都是资源倾斜对象,二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我在圈内还?算有?些口碑,待遇上不会亏待她们,日后如?果有?人想走,我也绝不阻拦。”

“那我就?替她们谢谢毓秀姐,今后合作愉快。”

“既然喊我一声姐就不用这么客气。”

她笑?着说好,钟毓秀把茶点碟端给?她,“新品,甜而不腻,软糯可口,很多小姑娘喜欢吃。”

接过来捻起一块尝了尝,味道确实很好,吃完她想起另一件事,只?是不知问?出口合不合适。

钟毓秀在喝茶,眼睫轻垂,明明没看却还?是察觉到?她的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问?吧,工作之?外我们的关系不至于这么生疏,你这个?朋友我还?是很想交的。”

她这样说,南晚吟也不再纠结,“你上次说和陈景骁离婚的事怎么样了?”

“他不同意离婚,不过我态度很坚决,目前已经分居,打算等公司步入正轨后走诉讼流程。”

她如?今本就?在风口浪尖,退出时创,和钟家关系不睦的传言甚嚣尘上,多的是人等着看笑?话,这种时候再把离婚阵仗闹得这么大,想清静都很难。

“没有?什么缓和一点的方式吗?”

“或许有?吧,只?是我也无暇他顾,夫妻做到?这个?份上,其实我不懂他为什么执着不肯放手。”

南晚吟想到?在港城雀亭时,陈景骁从不离手的婚戒,“或许是他对你还?存在感情呢?”

钟毓秀语气坦然笃定,“那你大概对他存在误解,就?算有?,只?做给?别人看,反倒让妻子体会不到?半分,这样的婚姻关系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婚姻的事外人怎么看到?底隔着一层,是苦是乐身在其中?才?体会真切,南晚吟想了想说,“毓秀姐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忙想想办法,从张澜那边入手,只?是手段可能不太光明。”

钟毓秀自然不介意,“手段再不光明也比闹上法院好,你愿意帮忙我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成与不成你的人情我都记在心上。”

两人分开后南晚吟去找了武川,陈誉凌身边有?陈清,等闲用不上他,因此他大多时候都在半山别墅那边做事。

她过去时没提前打招呼,到?了别墅才?给?他发去消息,十分钟后武川开车从山上下?来,车尾卷起一路尘烟。

天气转暖,午后太阳正盛,他大概正在带人训练,上身只?穿一件黑色工字背心,头发理的短而利落,脖颈汗珠滚落,后背洇湿大片,胳膊上肌肉遒劲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