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晚吟自然是?不会替他?求情的,被教训也是?自作自受,只是?对陈誉凌会单独喊他?出去有些意想不到。
以两人的关?系来说,陈誉凌看到这种事出手阻止很正常,但她觉得也仅止于此了,再多插手似乎有点越界。
不过这毕竟是?为了帮她,也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陈誉凌叫他?出去或许只是?顺势而为, 毕竟林浩东在处理汪越的事, 他?们关?系好,这种事他?代为处理也能理解。
只是?事情多少还是?因她而起?,南晚吟不希望事情闹大?,怕陈誉凌下手没轻重, 想了想还是?起?身跟出去。
外?面走廊不见人影, 只隔壁一间包厢的门没关?严留了条缝,隐约能听到对话声传出来。
南晚吟走近, 透过门缝看到里面陈誉凌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个?不知哪里搜罗来的订书机,眼皮轻垂神色冷峻。
夏言规规矩矩站在旁边,低头一句话不敢说,陈誉凌声音平淡无波问他?是?哪只手放的东西。
夏言颤巍巍抬起?右手,正想开?口辩解说自己?再也不敢了,陈誉凌已经干脆利落用订书机对着他?的手指按下去。
凄厉的惨叫声顿时响彻包厢,陈誉凌面色不变, 很平静地警告他?以后?把手放干净点,嘴也是?,如果让他?听到今天的事传出去,下一个?订的就是?舌头。
夏言疼的说不出话,只能连连点头表示不敢。
说完这些,陈誉凌让他?离开?,转头朝门外?看来一眼,似乎早就知道她的存在。
夏言出来时不敢看她,一出包厢就落荒而逃,陈誉凌没有收回视线,仍盯着她看,丝毫不心虚,也不觉得被她看到是?什么需要在意的事,更像是?在等她的反应。
沉默站了片刻,她还是?走进去。
他?面前的桌子?和地面留下点点血迹,南晚吟只看一眼便移开?目光,对他?说了声,“谢谢。”
“这地方是?我和林浩东合开?的,那种下作手段传出去影响口碑,谁出事我都会教训,你不用放在心上。”陈誉凌语气轻描淡写。
道谢算是?自己?的表态,陈誉凌需不需要不重要,南晚吟说完就打算回去。
“武川有两个?选择,一是?留在我身边,二是?投靠陈景骁。”
她想要离开?的脚步一顿,不明白陈誉凌为什么突然这样说,武川不是?才帮他?搬倒陈仲吗?
“什么意思?”
陈誉凌视线再次落在她身上,虽然是?自下而上的低位凝视,可就是?气场强大?到有些压迫逼人。
“陈仲能定?罪,武川居首功,所以投靠陈景骁的路子?行不通。他?能选的只有我,但我对他?的忠心保持怀疑,按我的原则是?不能留下隐患。”
他?声音一顿,笑了笑说,“不过他?毕竟是?你在意的人,我对合作伙伴一向抱以尊重。所以可以破例留下他?,只是?也希望你能劝劝他?认清是?在为谁做事,头脑清醒一点不要做傻事。”
南晚吟知道他?什么意思,替武川解释,“武川会去陈仲身边是?因为我,他?不忠心于陈仲并不代表他?这个?人就不值得信任,我会劝说他?,也希望你对他?不要抱有偏见。”
她最后?补一句,“哪怕是?看在他?在港城帮过你那次。”
陈誉凌扯唇笑了下,忽然起?身逼近她,南晚吟下意识后?退一步同他?拉开?距离。
他?个?子?很高,身影能将?她完全?笼罩住,冷眼看人时压迫感极强,她不懂他?为什么突然变脸,默默升起?警惕,虽然觉得他?不至于会做什么伤害她的事,但还是?做好了一言不合及时离开?的准备。
她防备的样子?令陈誉凌脸色更冷,“我是?不是?要记他?一辈子?的恩情?既然你提了港城,那我也想问一句,他?会手下留情是?受了谁的指使?”
南晚吟没说话,沉默同他?对视,看清他?眼底含着嘲弄的讥讽。她以为这讥讽是?冲自己?来的,心里也感到当初实在多管闲事,他?是?死是?活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攀附好一个?裴泽州就够了。
“为什么不回答?”陈誉凌冷冽逼问。
他?在明知故问,不管是?她指使还是?别的什么,放过他?的总是?武川,这种事为什么非要分?那么清楚。
她解释,“虽然我有和武川说过,但我也告诉过他要不要对你留情由?他?决定?,所以真正放过你的仍然是?他?,如果你非要记什么人情,我只希望你记他的。”
“南晚吟,武川就那么重要?”
不知他从哪里得出这种结论,但武川确实很重要,于是?她点头,“武川确实很重要。”
“呵”,他?嗤笑,“和裴泽州比呢?”
她皱眉,他?的问题包括今天的所作所为完全已经超出两人相处的正常界限,让她觉得被冒犯到,于是也不再那样客气。
“这和陈总有关?系吗?还是?说做人老?板连隐私都要过问了,这样未免太?……霸道。”
她本想说多管闲事,想到他?如今意气风发,是?很多人争相巴结讨好的对象,且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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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在他?手底工作,还是?不要得罪的太?狠。
陈誉凌根本不领她的好意,她说霸道,他?就更近地逼向她,“把一个?随时对我有生命威胁的人放在身边,你说和我有没有关?系呢?”
这完全?不是?一回事,他?刚刚还在问武川和裴泽州谁更重要。
陈誉凌清楚自己?现在很不正常,近乎是?在发神经,可他?控制不了。
就像刚才那个?男人他?凭什么越过裴泽州替她处理?真是?用来敷衍她的那种狗屁不通的理由?吗,他?自己?清楚根本不是?。
从平江重逢后?他?就很不正常,评弹馆里看到她的第一眼,她身上的每一处变化都能列举出来,他?以为是?自己?观察入微,反正总不会是?对她念念不忘。
可他?对白静妍没有这种观察,对裴泽州也没有。
从木窗望出,她站在河边身姿娉婷的样子?让他?第一次意识到她是?一个?极具风情和魅力的女人,温柔地如一阵风在他?脑海里留下难以磨灭的影子?。
此后?数不清的日日夜夜,她的身影和那道门内飘出的声音都在折磨他?,哪怕他?刻意回避也如影随形。
他?时长惊醒,唾弃自己?下作,然后?用酒精麻痹,以此拥有好眠。
醉梦里也许没有再幻想她,也许比清醒时更加过分?。
他?知道必须要尽快做点什么来分?散注意力了,陈仲理所当然成为他?发泄的对象,筹谋那么多年?,搜集到的每一个?证据都打磨成刺向他?的尖刀,更为惊喜的是?武川这枚乱入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