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里德尔阴沉地扭头,见亚德利慌忙地一边擦嘴一边站起来,“我吃饱了,你呢,菲尔克朗?”
“也许吧,反正胃里沉甸甸的。”埃弗里做作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两人勾肩搭背地离开,里德尔隐隐听见埃弗里说:“……沙菲克说得很不错,我也觉得汤姆和我最初见到的那个判若两人……”
里德尔心里冷笑。以后会让你们见识到什么叫真正的判若两人。
系统:“我也好想见识见识。”
里德尔:“滚。”
冷着脸去参加比赛,里德尔心里不爽快,赛场上负责解说的人也依旧聒噪到恨不得给他一个锁舌封喉。
“……我们年轻有为的斯莱特林队长今天的表情似乎比天气还要不太美妙,难道他对胜利没有把握吗?不,我想不是因为这个,让我看看嗯,果然,他的恋人缺席了他的比赛,我都要为他感到难过……咦?”
没等教授发出咆哮,喇叭里传出来的声音就像是被噎到一样哑了一下,随即发出了破音的尖叫:“天哪!梅林的性感蕾丝内衣!里德尔抓到了金色飞贼!在开场不到五分钟的时候!这不能说是魁地奇比赛史上最快的85年的比赛中有过开场两分钟时金色飞贼就卡进了选手的扫帚里的乌龙除那以外,里德尔创造了新的历史!让我们恭喜汤姆·里德尔,恭喜斯莱特林拿到了这场比赛的胜利!”
最后一个几乎撕裂嗓子的单词被从云层之上炸开的惊雷声盖了过去,在四周看台上的学生蹦起来欢呼鼓掌时,瓢泼大雨以倾覆之势落了下来。
暴雨中所有人来不及撑伞就在高呼着里德尔的名字,一声叠一声地从四面八方汇聚到球场中央,以磅礴之势扑向手里高举着金色飞贼的里德尔,像是要用热烈的喊声拱卫他登上云端。但在雨水的冲刷下,那些声音传进里德尔耳中时听起来有些模糊失真,像是在喊另一个人。
被雨淋湿的头发垂下来压住了眼睛,里德尔抹了把水将头发拨到一边,看了眼手里的金色飞贼,脸上没有表现什么喜悦和成就感。
他做事从来不讲究手段,赢才是最终目的,所以他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徘徊在记忆里上次金色飞贼出现的位置,轻松地接住撞进他手里的金色飞贼。可他也不会为了作弊得来的荣誉感到窃喜,他还不至于要靠这种没什么意义的东西来证明自己的能力和价值。
比赛已经结束,里德尔没有多做停留去回应观众的喝彩,骑着扫帚冲进了城堡,在快步走进休息室的时候,他全身上下都在魔法的作用下恢复了干爽他还记得菲奥娜嫌弃他沾湿了她的衣服。
休息室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在,里德尔顿了下,看向女寝的门洞,不确定菲奥娜是去窗户边看他的比赛了,还是留在寝室里睡觉。不管是哪个选项,都让他觉得比创造了记录赢下比赛还要高兴几分。
正准备回寝室洗个澡换身衣服,里德尔就听见石门转动的声音响起,回头一看,菲奥娜正慢慢地从外面走进来。
笑容挂上嘴角,里德尔刚要问她的观赛感想,对上她面无表情的脸和微冷的眼睛,他的心里突然“咯噔 ”了一下。
此时的菲奥娜,不知道为什么让他想起了第三次机会中的平安夜,她站在窗前目光冰冷地看着他,杀意浮现的样子。
里德尔赶紧凝神回想了一下,确定刚刚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没有夹杂着系统的好感度播报,等了一会,见菲奥娜已经快走到自己面前,好感度也没有变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吓了他好大一跳,还以为莫名其妙就迎来了最终死亡。
半颗心放了下来,另外半颗心还悬着,里德尔也快步往菲奥娜的方向走了两步,两人站到了一起,他握住她的手,低声询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菲奥娜一时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里德尔,等到被里德尔握住的手逐渐回暖,她才牵动脸上的肌肉,露出一个并不算是笑的表情。
“没什么,”她轻描淡写地说,就在里德尔以为她要说无事发生的时候,她接了一句,“我杀了一个人。”
里德尔慢慢地眨了下眼睛。
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里德尔扫了眼周围,冷静道:“是谁?”
菲奥娜吐出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名字:“菲尔克朗·埃弗里。”
第72章 攻略第七十二步 碍眼,死掉吧
城堡里空荡荡的,比圣诞节假期时还要寂静,却并不显得寥落,就像是摆着热茶的起居室,虽然里面空无一人,但是心里知道,人只是稍微离开一会,马上就会回来。
菲奥娜从走廊里经过的时候,一些画像会静静地注视着她,个别性格热情的还会和她打招呼,“嘿,小姑娘,你怎么不去看比赛?”洪亮的声音在空旷的回廊里惊起了回音。
旁边的画像睁开眼怒气冲冲地说 :“吵死了!你这个该死的红鼻子蠢货,能不能管住你的舌头别再看到人就搭话?否则我一定要让迪佩特把你的画像挪走!”
“你可真不讲道理,这面墙壁又没有标署你的名字。”
不管是友好的搭讪还是吵吵嚷嚷的纷争,对菲奥娜来说都像一阵微风从耳边刮过,她的潜意识在飞快地记录周围的所有信息,她知道墙上挂着的每一幅画像的名字和来历,清楚空白的画像里缺少的是谁,但她的心绪却平静如死水。她目不斜视,按照自己的步调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绕了半个城堡爬了不少楼梯,到达目的地时菲奥娜的额头沁出了微汗,呼吸也有些急促,她站在高塔的岩石拱洞后,扶着墙壁缓了好一会才恢复过来。
她没有去里德尔说的格兰芬多塔楼,那里挨着校长室,来往的人也多,她习惯性地避免所有可能会和别人正面接触的情况,所以她选择了另一个地方霍格沃茨的钟塔。
魔法世界的钟表不需要人来上弦,一个魔法就能保证时间永远一秒不差的精准,因此这里几乎没有人会来,也没有画框和幽灵。
菲奥娜站在钟塔的最高处,这里四面都有拱洞,没有围栏,站在墙沿上视野很开阔,能正面看到魁地奇球场和远处掩映在山峦里的列车轨道,但需要非常小心脚下,以免一个不留神往前踩空,或者被强风刮倒。
今天的天气确实如里德尔说的那样非常糟糕,风把菲奥娜的头发吹得四处飘散,她感觉伸手就能摸到压低的云层,空气里湿气很重,可以直观预见到即将来临的大雨。
希望雨在比赛结束后再下。菲奥娜想。她并不想在这被淋成落水的猫头鹰。
这个可能性不低,按照去年里德尔比赛的结束时间来看,应该会在一个小时以内她没去看,但即使在城堡里,也能听到球场上的呼声。
举起望远镜,魁地奇球场在视野里迅速拉近,此时球员们还没上场,四周的高空看台上已经坐满了人。菲奥娜便放下了望远镜,看着远处的阴云和发灰的群山静静出神。
钟塔里咔哒咔哒响着各种轴承咬合的声音,链条摩擦的声音,指针走动的声音,菲奥娜喜欢这种杂而不乱,紧密又规律的节奏,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像这样机械地运转,不为谁的情绪而动摇,不以谁的意志为转移。
菲奥娜沉浸在这种冰冷无情的完美旋律里,并因此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某个突然出现的不和谐的动静。侧耳分辨了一下,她判断出有另一个人进了钟塔并在向上爬。
意外的偶遇?菲奥娜否定了这个猜想。在这个时间、这种天气、这个地点,还能碰上人,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有人为了她而来。是谁?
脚步声渐渐迫近,能够听出来是属于男性的分量,没有喘气声,体力很好,每次拐弯时脚跟都习惯性地在地面摩擦着旋转一圈有这个习惯的人,她刚好知道一个。
菲奥娜转身,看着那个人不紧不慢地从楼梯口露出了头,准确无误地与她心里浮现出的人影重叠。
菲尔克朗·埃弗里。
纯血,四年级,最早被里德尔拉拢的人之一,也是除亚德利以外,他们那个小团体里和里德尔走得最近的人,不算亚德利的话如果不是刚好在一个寝室,里德尔根本懒得搭理他埃弗里应该是里德尔最看得上的人。
这个“最”当然只是所有无关紧要的人中的比较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