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夫人的话,马夫人是深信不疑的。所以这一趟,实在不白跑。
得了准话,马夫人即刻就要回,梁夫人留她用了饭再走,马夫人等不及,也不肯留。
梁晴芳这会儿也赶了过来,先给马夫人行了礼后,问:“兰妹妹近来如何?”
提起女儿,马夫人又忍不住心疼,想落泪,但忍住了,只唉声叹气说:“亏得梁娘子还记挂着她,她这丫头闷葫芦一个,凡事压在心里,如今病倒了。但不碍事,我得了这样的好消息带回去,她定会开心的,只要一开心,人自然就能好得起来。”
梁晴芳本来是想要同马夫人一道过去探望一下兰娘的,但又觉得,如今眼下这种情况,怕也只有余家二郎亲自去,兰娘才能好起来。所以,梁晴芳也就什么再也没说,只让马夫人替她给马馨兰带个好。
送走马夫人后,梁晴芳立刻去了趟余家。
余岁安这会儿人不在家,在衙门里,还没下值,梁晴芳便找自己未婚夫聊了会儿。
如今朝中形势紧张,裴家那边却突然没了什么攻势,朝局一时变得有些叫人捉摸不透。且自那日裴绍卿登门提亲被拒后,之后也再无别的动静。
余家的意思,肯定是等风波过去后仍同马家结亲的,但余丰年也没想到,那马家娘子竟会因为这个病倒。
“兰娘是一心一意待二郎的,之前马家退亲你们也知道,乃为裴家所逼。如今虽说你们在同裴家对峙,但马家毕竟远在叶台,他们是不知道的。所以……若可以的话,就叫二郎过去看看兰娘吧。如今也只有他亲自去,亲自给兰娘一个承诺,她这病才能好。”
余丰年是稳重人,听后点头:“放心,二郎那里有我去说,他会去的。”
梁晴芳道:“那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
余丰年轻轻扣住她手,笑容温和:“你我之间,还需这般客气么?”又说了点别的,“你我新婚在即,你也别这么累着。张罗别人事的同时,也得好好照顾一下自己的身子。”
梁晴芳道:“我这些日子可乖了,一直都有好好呆在家中备嫁的。只因今日情况特殊,我实在关心兰娘,这才难得的出一次门,而且,还是来找你的。”
“嗯。”余丰年听后情绪也四平八稳,轻应一声后说,“那你的确是很乖,有一直好好听我的话。”但又道,“但你今天是来找我的吗?你不是冲二郎和马娘子的事来的吗?”
梁晴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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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五章
梁晴芳是个耿直的爽快性子, 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心里没有多少弯弯绕绕的。平时余丰年让着她的时候,自然不会这样在言语上套她, 但这会儿许是心情不错吧, 就想小小的调侃一下未婚妻, 也算是未婚夫妇之间的小情调了。
梁晴芳不是个软和肯轻易退让的性子,而且今日她还在理,自就更不会肯就这样的轻易妥协了。所以她见未婚夫冤枉她,立刻就有些炸毛了。
“我当然也是为了你啊, 你难道不知道,我其实是打着这件事的幌子,特意跑来见你的吗?”对未婚夫不但没能看出自己的小心思,还冤枉自己,梁晴芳气得很, 一通解释后, 又道,“再说了,就算是为二郎和兰娘的事来的, 又怎样?日后都是一家人, 我身为长嫂, 提前操心一下他们小夫妇的事,又怎么了?这些难道不是你我该做的事吗?”然后开始委屈,“我如此好意,你不但不领情,反而还这样想我, 我……我生气了。”
说罢, 梁晴芳别过身子去, 开始有些闹脾气的意思。
余丰年把一切都看在眼中,他眉眼间的笑意始终不曾变过。见妻子生气了,他忙来温声哄着说:“我没有不领情,我心里很开心你能为二郎和马娘子跑这一趟。你心地如此善良,我怎会不知道呢?我方才那样说,就是逗一逗你的,这些日子见惯了你在我面前强作欢笑的样子,就很想你也流露出些最真实的感情来。心内委屈得到抒发了,就不会憋坏了。”
不说还好,一说梁晴芳就觉得委屈。倒不是为自己,她是为未婚夫叫屈。
凭什么啊,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人?
丰郎明明是状元之才,却偏偏被裴家那兄弟二人搞得连榜都没中,原本是有大好的前程,却为奸佞所害,她能不气吗?
可她知道未婚夫心里肯定为此已经很难过了,她为了不叫他更难过,只能日日在他面前强颜欢笑。明明自己心里也不高兴,却要变着法子哄他开心。
好在他不是那等心性狭隘之人,从此一蹶不振,他很快就挺过来了。不然的话,她怕是会跟着他一块儿疯掉。
本来都是已经过去的事儿了,此番又被提起,梁晴芳一时没能忍住,竟哭了起来。
“晴娘,哭吧,哭一场就不觉得委屈了。”余丰年倒没阻止她哭,而是希望她能嚎啕大哭一场的。
梁晴芳哭得一抽一抽的,泪水止不住,嘴里也在不停叫屈着:“凭什么!凭什么要这样对你。你这些年已经很不容易了,好不易可以参加科考,一路也很顺,眼瞧着就要有大好的前程了,他们凭什么仗势欺人!我恨他们!”
余丰年道:“这世间不公平之事原就很多,若是这也恨那也恨,岂不是自己受屈?有句话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有一句叫‘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顺其自然,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我心里不委屈,真的,我能走到今日,而且还得你这样好的未婚妻,我觉得上苍待我已经极优待了。”
“真的?”梁晴芳显然是被他说服了,这会儿心里气也顺了些,“你真不难过了?”
“真不难过。”余丰年语气肯定,而且他心中也的确是这样。
梁晴芳擦了擦眼泪道:“裴家这回犯了众怒,定不会有好下场的。到时候,就看陛下怎么说了。退一步说,就算这回不能得到一个公平,拿不到名次,那咱们还有下回呢。三年之后,你还可以继续考啊。”
“对啊。”余丰年说,“所以,我又为什么难过呢?这三年时间我也不会浪费了,我可以读更多的书,做更多的事情。三年后再考,说不定我可以有更多的感悟。”
听了这些后,梁晴芳更是心情大好。
就是啊,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呢,何必为了这个一直耿耿于怀呢?
她是为未婚夫叫屈,可事情已经这样了,人还是得往前看的好。只要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就比什么都好。
未婚妻这么好哄,余丰年望着她越发温柔的笑。言归正传,又谈到了正事来,余丰年道:“一会儿二郎就该下值回来了,我会同他说。他虽性子孤傲执拗,但在意的始终还是马家和马娘子的态度,只要知道他们不是真心想退婚、不是说的那些话,他自然不会弃马娘子于不顾。”
梁晴芳也觉得这种事还是他们兄弟自己去谈比较好,于是就点头应道:“那你去说吧,我也怕自己性子太急,会说错了话,反而就坏事了。”
梁晴芳离开后没一会儿,余岁安下值回来了。他一回家,余丰年便寻了过去。
余丰年一去,就把马家的近况说了。余岁安正站在书案边上整理书册,当听到马娘子病重倒下时,他猛地抬头看过来。
显然,他心里是记挂着她的。
但身上多少也有些傲气在,余岁安关切表现得并没那么明显,只是轻声问:“那马夫人可有再说什么别的?马娘子病倒了,她可是来京中请大夫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