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连忙把自己的外衣给他披上,而后打开门,搀扶他进去,“怎么坐在那里?”
温琼什么都不想说,扑进邵桓怀里,死死搂紧,生怕他再离开自己。
邵桓神色柔软下来,把早餐放在柜子上,回抱他:“我是出去买早餐的,没想到你会这么快醒。乖,老公没有走,没有不要你,没有离开你。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要不你咬我一下?”
温琼毫不留情地咬下去,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刺痛,把情绪发泄完全后,他才松开邵桓:“都是你不好。”
见他没什么事了,邵桓乐呵呵地逗他:“都是我不好,我是坏人,你要吃坏人买的早餐吗?”
“我全吃掉,饿死你。”温琼说到做到,果然吃了不少下去。
邵桓收拾好碗筷,把钥匙留给他:“老公走了,你自己在家可以吗,要不要我找人来陪你?”
温琼迟疑一会儿,点头。他没办法开导自己,情绪总是时好时坏,一个人在家,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邵桓费尽心思找人,怎么想也没有合适的人选,正在为难的时候,他接到一通电话。
“喂,钟叔?”
“哦,是小桓啊。钟叔今天忙,就不去你那了啊。”
邵桓一怔,追问道:“什么事?”
钟叔含糊其辞,邵桓再问:“那您什么时候有空?”
“这个……这得挑个吉时。”说完就挂掉电话。
邵桓蹙眉,这些公司的元老忽然拒绝他的邀约,难道真的全部向邵榆倾斜了……?
温琼担心地握住他的手,他勉强笑笑:“也好。那我们今天就去把孩子拿掉,我也可以留下来陪你。”
温琼不敢看他,也不敢松开他的手,既不想打掉孩子,也不希望和邵桓分开。
恰在这时,他接到秦兰的电话。
“大爷,老宅那边出事了!”她说得有些焦急:“您和夫人在哪?”
邵桓的心登时沉入谷底:“在家,怎么说?”
“邵爷知道夫人有孕,特意在家开宴庆祝,邀请了钟老、徐老,还有很多族亲。”秦兰尽量让自己冷静,快速说清发生的事。
邵桓几乎把手机丢出去:“什么他妈的宴席?我老婆还在外面,他去给谁摆宴?我们差点就把孩子打了!”
秦兰深吸一口气,额头满是晶莹汗滴,几近绝望:“已经打掉了吗?大爷,其他人三天前就收到邀请,只有我们,只有我们今天才知道。”
原来拒绝他就是因为这个,怪不得要留下那样一句话,这是他父亲给他的当头棒喝,勒令他听话恭顺,不要背着父亲有任何动作。他的人脉全是来自于父亲的给予,稍不满意随时收回。
“老宅下了死通知,上午十点前,您和夫人必须到场,二爷三爷也会去。”秦兰道:“我已经安排车过去接您,我只怕……只怕这一去,就出不来了。”
邵桓冷笑一声:“去。怕什么?见到二爷,记得替我问他,这几天睡得踏实吗,礼物收到了没有?”
他一个月前才下了命令,半年内不许邵榆踏入老宅,邵元逸这么快就把人召回去,怎么不是做给他看的呢?
邵榆绑他妻儿要挟,害他到这种地步,居然还有脸面庆祝他的妻子怀孕?最不想见到这个孩子的就是邵榆吧。
“大爷,您最好还是。”秦兰的声音骤然变小,隐晦地提醒他带好枪刀,免得无力还击。
挂掉电话之后,邵桓脸色仍不好看,温琼顺服地换好衣服,跟他一起等车来接。
他的第一反应是不用打掉孩子了,而后才意识到背后隐藏的是更大的危险。他的情人们即将全部聚集在一起,庆祝他被另一个男人弄到怀孕。
这个念头一出,他立刻干呕出来,痛苦地推开邵桓,跑进卫生间吐了个昏天黑地。
邵桓也难以接受,父亲对他的妻子生出了觊觎之心,为此甚至把他逼到这种地步。
他看着温琼的背影,心底无端浮现八个字来。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可这珍宝不本就是他的吗?
温琼回来时脸色苍白,又不习惯坐车,车上又吐了一回,浑身力气都被卸个干净,如果不是邵桓扶着,恐怕连行走都困难。
再次踏入这座华贵宅院,高大门楼将渺小人身尽数吞没,他以未来主母的身份回到这常言中的高门大户,非但没有任何自豪倨傲,反而只觉得渺小,与门楼、院落、复杂的欲望比起来,人类实在太过渺小。
来人很齐全,他们的父亲端坐主位,比他年纪更大些的老人坐在他身侧,而后分别是几位元老和高辈族亲,二爷三爷靠在后面,邵桓始终挂着笑招待客人,不曾落座。
他们的主母被人簇拥着盛装出席,作了端庄贵气的打扮,头发梳拢得无比精致,邵家真正的主人亲自为他戴上象征传承的戒指,并且高调宣布:“喜得长孙,诸位同庆!”
这个孩子是邵元逸提前认下的接班人,这意味着只要他出生,他的父亲就会获得一切继承权,前提是他要牺牲自己的妻子,违背自己的意愿,甘心活在掌控监视之下。
妻子今天格外漂亮,繁重装扮没能掩盖他的姿容,他显得端庄而尊贵,只是离邵桓很远,离邵元逸很近。
邵桓莫名觉得那枚戒指很刺眼,上一次有人在众人簇拥下为温琼戴上戒指,还是他和温琼的婚礼。
4章 十四、孕反
“祝贺大哥喜得贵子!”邵榆举杯庆贺,笑靥如花。
邵桓跟他碰杯,杯沿高出半寸:“好久不见。”
邵榆将酒一饮而尽:“我本该听大哥的话,可父亲召我回来,我不得不从。”
“说这些干嘛?祝贺大哥大嫂,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呀。”邵越泽笑嘻嘻地凑上来,跟邵桓挤眉弄眼:“我上次说要嫂子帮我签字,你把他带走了,我只能找爸爸,可挨了一顿好打。”
邵桓挑眉,懒得跟他碰杯,轻飘飘道:“欠揍。”
遥遥望去,妻子仍然处于众人之间,仿若众星捧月。他神色疏离,半分目光也不肯分给旁人,无论人们是如何恭喜祝贺,他也没有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