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想起了,当时那一跤摔的我差点半身不遂!本来只是轻微的中暑,休息一下就完事,结果托黄希玲的福我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幽怨的瞪了一眼已经石化的希玲,心疼的望向快残了的蔡八重。
一个穿破洞牛仔裤的男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像超级英雄般打横抱起晕厥的蔡八重,经过希玲身边厉声说了句“你伤着她了”,然后丢下她离开了。
希玲维持姿势坐在地上,毒辣的阳光直射在她稚嫩的脸上,她看着男生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红了眼眶。
“混蛋骆康。”我听见她低声自言自语。
这对我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回忆。因为当时晕过去了所以根本不知道抱自己去校医室的人居然是骆康。
骆康,希玲在学生时代暗恋过的学长,以希玲的审美来讲算是高大帅气,据说还自己组建了乐队,担任吉他手。那时候她经常跟我提起他,什么这天自弹自唱酷死了,什么那天超级灌篮帅翻了,我一直以为希玲只是个单细胞的笨蛋花痴。
然而。
面前这个红了眼眶却执拗的不肯落泪的希玲,是我从来没见过的。
她深深暗恋着的学长,喜欢的人却是她最亲密的闺蜜、我这个昔日校花。
而我对此一无所知。
我至今才意识到,为什么中暑事件后希玲再也没在我面前提过骆康。
因为心死了。
只记得她后来跟我说过这么一段话。
“八重。”
“嗯?”
“我们将来绝对绝对不要跟同一个男人纠缠上好不好?”
“放心,我的眼光绝对不会低到跟你看上同一个男生的。”
“那就这么约定了哦。”
笨蛋。
所以你才会一直耿耿于怀吧。
担心蓝洛会像骆康一样被我抢走。
担心自己再次被丢弃在毒辣的阳光下。
“你是白痴吗?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跟骆康一样瞎啊?”
我蹲坐在希玲面前,看着她眼睛里汹涌的泪,伸出手,假装抚摸她的脸。
那最后一条短信的内容,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无论如何,你都是我最好的闺蜜。
场景瞬间转换,我突然来到了一间熟悉的教室,教室里坐着熟悉的人,黑板上是熟悉的公式,角落还写着【离高考还有XX天】几个大字。
“现在你记得我了吧?”我斜瞄着从始至终一直绷着张面瘫脸的李雅川,问。
“不记得。”他镇定的说。
“喂!”我拽过他的身子,指着教室里坐在第一排的蔡八重,又指向最后一排趴桌上睡觉的李雅川,“看见没!同、班、同、学啊!”
他不说话。
“而且我当时还是校花耶!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无论身在何处,我都致力于宣扬自己是高中校花的事。
谁知李雅川这混蛋居然用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望向第一排埋头写作业的蔡八重:“你说她是校花?”
“我!”我硬生生把他的脑袋扳过来,逼他与我直视,“我!我才是我们学校校花!”
奇怪,这种自己吃自己醋的违和感究竟是?
“话说……我为什么会怀念这种场景啊?”我扫视着面前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现在是早自习,收作业时间。
那时我的同桌林可患者还是个板寸头白衬衫矮个子的小男孩,他慌慌张张的翻着书包找作业本,胳膊一抬把旁边的蔡八重文具盒甩掉地了。
“对、对不起……”林可唯唯诺诺的弯腰要捡,脑袋却猛地撞上了也准备低头去捡的蔡八重的鼻子。
只见她吃痛的捂住鼻子,怨气很深的瞪视林可,然后趁他弯腰拾文具盒时故意把胳膊肘伸过去,不出所料,林可抬头的时候鼻子正中她胳膊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蔡八重指着他鼻子笑,林可鼻子顿时红了一块,却依然傻兮兮的冲她笑。
呃,鼻子被撞到可是很疼的,所以我当时做出报复行为也是情有可原……个屁啊!
“那不是我!绝对不是我!”我惊恐的跟李雅川解释,却发现他打量我的目光由鄙夷变成了嫌恶,“喂你那是什么表情!说了不是我!我可是很温柔很善良的!”
“林可,你的作业呢?”学习委员沈漫华丽登场,扎着高高的马尾,戴着副无框眼镜,俨然一刻薄的闷骚女。我觉得还是少妇沈漫看着顺眼点。
林可的鼻子正痛的死去活来,半路杀出个沈漫,他更是六神无主,把书包翻了个底也没找着作业本。
“放学去办公室找班主任。”沈漫铁面无私的撂下狠话,潇洒的转身走了。
“她是不是有病?”我忿忿不平,对李雅川说,“明明暗恋人家暗恋的要死,还他妈害人家!”
我记得那时候班主任最喜欢拿教棍打人手心,虽然我没被打过,但被打过的人无一例外手都会肿一星期。
“猫哭耗子。”李雅川说。
我一拳挥过去:“整整一节课都趴在桌上睡觉的不良差生没资格说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