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放开左史大人!”身后一声厉喝传来,一柄剑抵在了萧漠的腰上。
“别动!”穿着软甲黑胄的几个武堂执事已经排查到了他们这里。
从他们的角度看,萧漠十分可疑地挟制住了受伤的鸿州,而且还不知廉耻地摸着对方的胸膛,似乎想继续求欢。
不但衣不蔽体,结实的身体上还处处布满吻痕,股后和大腿内侧还有干涸的精斑,怎么看都是个淫?荡的婊子。
“别为难他,我受伤了,他在帮我治疗。”鸿州虚弱道。
萧漠闻言迅速地将凝血丹取了出来,正要举起来,就被人从后面一脚踢飞,双肩连同手臂被左右两人联手拧住,一时动弹不得。
“大人,得罪了,药堂的人马上过来为您治疗,至于其他人,我们按令都要逐一排查。”
为首的执事面容冷酷,左额一道刀疤,让他看起来更加不近人情,拱手道歉之时,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他从头到尾都跟我在一起,没什么好盘问的。”鸿州捂着肩膀,脸色越发苍白。
胸口疼得更厉害了。
他离开教中太久,竟连这点话也没人听了吗?
刀疤脸指向旁边依偎在一起的舞者娈宠们,他们像物品一样被抓来掳去,不听话甚至当众就挨了鞭子,“祭品都在那边接受排查,请您放心,一旦完成登记和问询,我等立刻放他回您身边!”
他说罢不等鸿州同意,就硬要将萧漠扭送过去,萧漠的身手不俗,身形在一众裸男裸女里又极为醒目,方才看见争斗过程的人不少,如果他此刻不低头,稍后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会面对更深的质疑。
鸿州何尝不知道这一点,武堂里面也有他的人脉,只要撑过眼前……
他盯着萧漠用眼神安抚他,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萧漠黑色的眸子暗淡了下来,他明白鸿州如今受着伤教内又有很多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孤立无援,此番让他暂且忍耐,也是为了谋定而后动……
奸细和叛徒的皮肉做成的皮鼓还在台上堂而皇之地摆着,他也不至于争一时之气因为冲动而白白丧命。
喉咙滚动了几下,隐隐发紧,萧漠嘴里泛苦,任由身体两侧的教众按住他的肩胛往后面推搡,离鸿州越来越远。
“咳咳咳……”不知为何觉得胸闷,冰冷的空气进入肺部让鸿州喉咙发痒,肩膀上的伤口随胸腔震颤,又开始出血了。
“您放心,我们绝不会为难他。”刀疤脸一挥手,让属下将萧漠拽起来,半搀半押地送到了其他“祭品”所在的地方。
鸿州还想说什么,一个熟悉的身影冲了过来,“您怎么受伤了?”
沐蓝身后跟着数十个药堂的人,肩上挂着医药箱,在她的指挥下纷纷开始给受伤的人做急救处理,她则第一个冲到了鸿州面前。
“闪开!”鸿州觉得眼前叽叽喳喳的少女让他眼晕,完全挡住了视线。
“啧,您这伤得不轻啊,旧伤叠新伤,要赶快处理伤口施针止血敷药才行!”沐蓝查看了一下,黛眉微皱,按住鸿州不让他乱动,拿出一瓶凝血丹倒出几粒直接喂给了他,取下医药箱开始翻翻找找。
眼前泛晕,鸿州摇了摇头,再次凝神向萧漠所在的地方看去,视线逡巡了一番,一大片白皙光裸的胴体里,没有萧漠麦色的身影……
他的额角冒出来一层细密的汗珠,美眸深处闪过一丝惊慌,他单手扶住身后的栏杆,撑住身体想站起来,被沐蓝一下按住了,严肃道,“主人,你失血过多不能动,我等下让人抬您回去休息。”
“萧漠……”他咬牙不顾阻拦,想要强行走过去,结果没两步身体就开始晃悠,眼前阵阵发黑。
他气急攻心,心跳越来越快,眼前越来越模糊。
“主人!”沐蓝见状立刻示意其他人上前帮忙,几个人将鸿州拦住,不让他继续胡来。
“萧漠……”鸿州嘴里喃喃自语,美眸凌厉地看沐蓝,吩咐道,“快去找他……”
话音未落,就再也支撑不住 ,彻底软了下去。
“主人……”
鸿州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房间里了,伤口仍然隐隐做痛,肩膀上的绷带整洁而漂亮,已经完全没有流血的迹象,他起身一动,黑色的长发散乱在瓷白的肌肤上,虚弱地浑身肌肉都泛酸发疼。
“您醒了?”沐蓝坐在旁边,见他睁开眼睛就凑了过来。
“我睡了多久,萧漠找到了没有?”他问道。
“您发烧了半宿,现在已经是傍晚了。”沐蓝起身倒了一杯水,递到他面前。
鸿州觉得嗓子冒火,但他心里的火焚烧得更加厉害,他转而问站在床边护卫的另外一个人,“萧漠呢?!”
秦霄面无表情地抱着剑,眼中闪过一丝迟疑,“祭品都被送回各自的主人那里了。”
“那他人呢?”鸿州见没人正面回答,心中越发不安起来,美眸止不住泛起了寒光。
让人心惊胆战。
秦霄突然跪下了下来,“主人,叶崇生死不明,教主下令彻查三十一个分舵舵主,两位长老失踪,右史接管武堂,挨个刑讯可疑之人,您在这个时候还在关心一个无关紧要的性奴隶吗?”
他在昕风堂就跟随鸿州,一直看不惯突然出现的萧漠被靳璟委以重任,又和鸿州来往甚密,不知道用了什么龌蹉的勾引手法……让鸿州居然开始感情用事。
“你质疑我?”鸿州反问,目露寒光,摄人心魄,“秦霄,这么多年跟在我身边,你只学会这个?”
沐蓝拼命向秦霄使眼色。
“我……”秦霄压下心中不郁,道,“我已经秘密传令给十一个分舵舵主,让他们缄口不言,所有的证据会指向两位长老。”
“做得不错,两位长老的嫌疑最大,我们完全可以顺势坐实他们的罪名,”鸿州面色稍霁,“现在这种混乱的局面对我们有利,教内那些勾心斗角我们大可隔岸观火,师傅也不会对我有所防备,你们要做的就是小心行事不要被人抓住把柄。”
“是!”他们齐声应道。
自从鸿州发现师傅对他不是真心器重,反而打压居多,近年来不但迎回养子,而且意图插手当今朝堂的事情……同时他是赫连族后人的传言莫名甚嚣尘上之时,他就逐渐有了培养自己势力的打算……
就算大厦将倾,也许,他还有机会全身而退。
而教内发生动乱,是他笼络势力的绝佳时机,那些摇摆不定的分舵舵主他会逐一拉拢,至于叶炳贡这次等的神秘人很可能他之后意图指染朝堂有关,目前来看,那位不现身,意味着进展得不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