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1 / 1)

陆?U没说话,也没喝他的酒。

韦超进入正题道:“前日之事,实在是误会,我只道子微兄已与夫人和离了,所以才多有得罪,子微兄得此佳人,实在让人艳羡,但我在此发誓,从今以后,绝不冒犯,还望子微兄宽宏大量,不予计较。”

陆?U看着他问:“六年前,你我同修德春宫,韦大人可记得此事?”

“自然是记得,说起来,我们倒是颇有渊源呢!”韦超说。

陆?U问:“那时候,我与我夫人还没和离,你就轻薄过她吧?”

韦超一愣,想着那施氏多半是已经和他说了,所以他今日才依然有这么大的气,便老实赔礼道:“那时候不是……年轻不懂事么,我也没做什么,就是怕夫人摔跤,扶了她一把,没成想教她误会了,但她也很快离开了,我是绝不敢冒犯的。”

“扶了她?”陆?U紧盯着他问。

韦超被他问住,见他神色不豫,带着阴沉之色,心中便有些忐忑起来,不知道他这问的是什么意思。

陆?U接着道:“是怎么扶的她?拉了她的手,还是扶了她的腰?除了这个,还有呢?”

韦超讪讪笑起来:“子微兄,这个……这个就……”

“回答我。”陆?U打断他。

韦超心里有些不悦,今日他请陆?U喝酒,本就是走个过场,他道个歉,陆?U得了面子,从此就恩怨两清,再好办事,却万万没想到陆?U不依不挠,步步紧逼,竟好像不准备轻易善了一样。

他便带了几分不管不顾的闷气道:“拉了手,也扶了腰,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如今你们都和离了,你至于这么……”

韦超一句话没完,陆?U便一拳打在他下巴上,将他连人带凳子打翻在地,没等他回过神来,陆?U已从桌子那边绕过来,再次给了他一脚。

韦超怒不可遏,正要爬起来,陆?U却居高临下,抓着他衣襟道:“这两下,是我还你的,从今以后,你再敢觊觎她,动她一根手指头,我绝不会放过你!”

韦超心中早已怒火翻腾,挣扎了一下没挣扎起来,便看着他冷笑道:“你放心,我也不稀罕,实话和你说,我早八百年前就睡过她了。”

陆?U一把提起他,再次朝他下巴上打了一拳,咬牙道:“胡说八道!”

韦超牙齿都要被打落,一嘴腥咸味,他愈发愤恨,忍着疼,不紧不慢道:“她没和你说吧,六年前,清雪庵,重阳节,你母亲回家了,那里的丫鬟仆人都去前面相国寺看热闹了,只有她一个人在房里,我进去了,她喊破了天也没人来,我便按着她快活了半夜,别说,你老婆又嫩又软,跟雏儿似的……”

“你胡说!”陆?U满脸怀疑,却明显震怒,又要打他,他只笑道:“不信你去问你们家丫鬟,去问她呀,六年前的重阳节,她们在哪里,她又在哪里,和谁在一起……”

陆?U看着他,目眦欲裂,想从他脸上看到信口胡诌的迹象,想找到他言辞里的漏洞,可他找不出来,却想起那时她重回家中的模样。

她瘦了很多很多,脸上不见血色,一言不发,郁郁寡欢,然后就和他提了和离……

那时候的重阳节,的确母亲回了家,只留她在清雪庵,她身边的丫鬟,也的确并不尽心……韦超的话,竟并不像是编的……

“怎么样?是不是想起来了?”韦超见他发愣,知道他是信了,得意道:“我就是睡了你老婆,有种你杀了我呀,你敢吗?”

陆?U一拳狠狠打在他脸上,韦超吃了痛,又爬不起来,连忙喊道:“来人,来人――”

他一边喊,陆?U一边打,随后一手拿了旁边的凳子就要朝他头上砸去,好在外面人已经冲进来,韦家下人去救韦超,长喜石全来拉陆?U。

石全一边夺下陆?U手中的凳子,一边劝道:“公子,别冲动,有什么事从长计议。”

韦超被人拉了起来,他抹一把满脸的血,朝陆?U道:“我告诉你,要么你不嫌弃,再把她娶回去,要么,我下次还要找她!”

陆?U几乎就要挣脱石全冲上去,却被石全与长喜两人紧紧拉住,长喜也劝道:“公子,先回去,咱们先回去。”

双方下人都知道对方的身份,一方是宰执之家,朝廷高官,一方是皇亲国戚,太后的亲侄子,真闹出了问题都不好看,于是都是拉架,陆?U也知道此时不宜再将事态弄严重,而他又有太多的事没弄清楚,于是掀开了长喜与石全,转身离去了。

下了酒楼,他没上马车,也没等后面的长喜石全,骑上石全的马,头也不回往陆府而去。

韦超说的的确言之凿凿,但很有可能是为了激怒他而信口胡编,他第一件事,便是将这事查清。

当然最好是问施菀,可哪怕是那天遇到韦超,她也并没有和他说起以前的事,若没有这事还好,若有这事,那便是痛不欲生的回忆,他不想让她再去回忆。

所以一回陆府,他便又让人叫来了锦心。

关了房门,他问她道:“上次你说,二少夫人只见过韦超一次,是在德春宫时,另一次是韦超送重阳糕,她没收,还有吗?”

锦心看他的样子有些害怕,却还是确定地摇摇头:“没有了。”

陆?U又问:“重阳节的晚上,你在哪里?”

锦心一惊,回答:“时间太久,我……我忘了……”

“忘了?”陆?U声音泛冷,“是忘了,还是擅自离岗跑去看热闹了?”

陆?U发脾气的时候少,但越是这样的人,发起脾气来就越是可怕,锦心吓了一跳,立刻就跪了下来:“是奴婢错了,那天相国寺里祈祷、做法事,奴婢让少夫人去看看,她不去,府上也是廷哥儿的洗三礼,别人在府上都有赏钱,就我们留在清雪庵的没有,奴婢一时心里不痛快,就趁少夫人睡下,跑去前面看了一会儿法事……也,也很快就回去了……”

陆?U痛恨地看着面前的丫鬟。

她是施菀身边的贴身大丫鬟,连她都跑了,那自然没有旁人在了,他那时就知道,她身边的下人对她并不敬重……

锦心低着头,却也能感觉到陆?U狠狠盯着自己,心惧之下,连忙又道:“真的只是一会儿,很快奴婢就回去了……”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陆?U却能明白,这只是她的推脱之辞,相国寺与清雪庵一个在前山,一个在后山,以普通人的脚程,来回也要走两三刻,加上她好不容易偷跑过去,当然不会看一下就回去,一定是在前面看了半夜热闹,完全没管清雪庵那边的施菀。

“后来呢,你回去时,二少夫人醒了吗?”他此时倒平静下来,一字一顿,缓缓问。

锦心回道:“应该……没醒吧,奴婢只听到房里没动静,就自己睡下了……”

说罢,她怕被怪罪,又立刻补充道:“当时少夫人本来就每日躺在床上,也不说话,也不出门,奴婢……奴婢怕进去打扰她……”

陆?U意识到哪里不对,问:“当时少夫人生了什么病?是风寒吗?”

锦心呐呐道:“是……是吧……”

“什么叫‘是吧’?你是少夫人身边侍候的,你不知道?”陆?U厉声道。

锦心连忙回答:“焦妈妈说是,奴婢也不知道,之前一直是焦妈妈在侍候,等焦妈妈随夫人回府上,奴婢进去侍候时少夫人就已经病了,每日在床上休养,奴婢只需端茶送水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