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头师的声音短暂卡顿,接着又说:“神圣女巫并未离开自己的安全屋,将怪物轰成了渣,同时削掉了雷暴的下巴。如果你想的话,说不定可以从咱们的地板上抠出怪物尸体的粉末。”

张白白听见对面车厢里粘液蠕动般的动静,听着像是有人用收音设备放大了蜗牛爬行的声音。

随着这个声音越来越近,空气中的水汽变的丰富,玻璃上面挂上层雾状的水汽,遮蔽视线。

“你觉得这张纸条是谁写的呢?”降头师像是没有听见这个声音一样继续说话,他的声音盖过了雷暴粗重的喘气。

这个时候张白白清晰的感受到有东西到了他们车厢的附近,车厢顶部像是被粘液包裹住了似的。张白白悄悄捏住威压和剧毒之水两个技能,举着手电抬头向上看。

通风管的风扇处凝结了一滴小水珠,跌落地面,发出“滴答”的脆响。

相邻的车厢求生者生死未卜,现在要轮到他们了。

“如果是怪物的话,那最后一张纸条上面写的一半是真的。”降头师不正常的絮叨,“怪物不会希望我们死于乘务员之手,它想亲自进来干掉我们。所以怪物既要帮助我们规避来自乘务员的伤害,又要想办法蒙混进车厢,当怪物可真不容易。”

张白白没有理他,降头师自言自语。

“一会儿5秒钟的时间,乘务员会扣三下门,如果我是怪物,肯定会卡在第5秒的最后一刻敲第四下门。求生者不是机器,未必能那么精准的数秒。”

降头师每句话都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他性格一直这么啰嗦吗?

张白白觉得有些古怪。

降头师分析的很有道理,不过他现在话还是太多了,在降头师说话的期间,又一滴水珠从通风口的边沿跌落,落在上一滴水珠的位置,发出第二声脆响。

车顶、“门”、怪物、乘务员……

这些关键词在张白白的大脑里飞速运转,排列组合。

雷暴和降头师上一次能把怪物放进来,一定是听到了敲门的声音才能确定有东西在外面。

张白白发现自己被降 汁源!#裙 *-9午%@四衣②贰叁|*1⑥ 头师引导的进入了惯性思维,想当然得的认为怪物会“敲门”。然而,怪物都不长人形,怎么会用手敲门,它们甚至对门的定义都不一样。

降头师字里行间都在说“敲”字,张白白虽然对他的话只做参考,但也不免被带进了沟里,下意识觉得敲门就是“咚咚咚”的声音。

不到5秒的时间,张白白终于想明白。

这个水滴就是客运4班在敲门!

已经两声了!过去了多少秒?

降头师这是想借环境因素对张白白动手。

时间飞速,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滴答……”

第三滴水从房屋上滴落,阴暗的环境中,雷暴丢出个特殊道具炸开通风管。

“轰”

一声巨响,炸的整个车厢都震了三震。

张白白踉跄。

与此同时,所有照明设备全部熄灭。雷暴的袖管里弹出飞爪,扣住自己安全屋的屋檐,飞爪绳索收缩,雷暴被拉扯着飞回自己安全屋的前院内。

降头师如壁虎般快速攀爬,绕开张白白直接从窗户跳进安全屋。

三声敲门,是客运4班的乘务员。根据乘客需遵守的守则,当乘务员进入车厢时,求生者需要呆在自己的安全屋内,不能影响乘务员工作,并且不能窥探乘务员的外貌。

这两个人!

张白白来不及在心里多思考。

她本身就离自己的安全屋不远,但现在没有时间给她打开房门。张白白在黑暗中摸着自己安全屋的墙壁,两步并做一步,跨栏一般跨入自己前院。

长期规律健身改造了她的身体,比原来更有力更敏捷,身体不再给她的大脑拖后腿。

耳边响起蜗牛般蠕动的声响,乘务员带来了粘稠的水汽。

张白白身上的所有衣服都变的潮湿,紧紧的贴着肌肤,透不过气。

来不及开房门!

张白白对自己的安全屋足够熟悉,她躲到前院的两个拖车之间,那半个已经无法行动的丧尸几乎就挨着她手臂,剩余的齐腰柴火遮住张白白的身躯。她干脆蜷缩的趴在地上,用帽子遮住自己的眼睛,不向外看。

雷暴这么玩儿不怕吵醒雷尼斯卡娅吗?

雷尼斯卡娅的安全屋外有透明的玻璃罩,变多半是有隔音作用,那怪物进入车厢的动静该有多大才能吵到她。

张白白完全看不见车厢里的动静。

没有四面包裹墙壁,安全屋前院很难给人安全感,车顶漏风,呼哧呼哧的漏风让张白白背部几乎失去知觉。在火车行驶的加持下,风冷异常。

那东西从张白白的身后走过,在每个人的安全屋前都略有停留,那东西在呼吸,像破风箱一般,它离张白白很近,隔着前院的空气墙嘴里吐出恶臭的气息。

张白白单手捂嘴,强迫自己不要呕出声。

那东西蠕动着爬过车厢每一个角落,“乘务员”无视重力,对它来说没有上下左右之分。

乘务员离开了,张白白等着雷暴和降头师都从房间里出来,张白白才在拖车之间整理好衣服。

她安静的走出来,面色平静。

她没有想到降头师的试探层出不穷而且招招致命,到底是在末日小镇没接受过这样的洗礼。正如小摊贩所说,末日小镇的求生者不是竞争关系,大家只是相互警惕,像孟懿、电工这样的人是少数。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