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退位后一想出家二想归隐三想......自行了断,远离朝堂政事,将军桎梏,便是到了西州鞑妲山,但将军一路追来......两人育有三子,三种性别都有。”

“然而三个孩子都有奇特之处,一子不老不死,时间流速极慢;一子生性屠戮,嗜血凶煞,乃天生神将,以一敌百;一子有预见占卜之能。”

“所以,元家的孩子在乱世无人能敌,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

“但先祖之命不可违即是最初那位将军的命令元家生生世世侍奉郦姓皇室,江山拱手相让,守着郦家的龙椅。”

陈远路都听懵了,跟听说书似的,觉得太不真实,历史课本里根本没有出现过什么元将军,若是世世代代都是元家帮郦家打天下,那该是给后人称颂......

“咳咳......你不用觉得荒谬,信不信都无妨,一直藏在历史洪流之下必然有见不得人秘密,便是元家与郦家持续通婚,内部消化,郦家的双儿从生下便被许配给元家的男儿,渐渐地,元家人生不出女儿,只剩男子,郦家人生不出男儿,只剩双儿。”

“双儿本就是珍贵金贵极其稀有的性别,郦家当年未称皇时也是贵族,很大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家能生出双儿......”

“时至今日,元家繁育子嗣依旧来自郦家的双儿......可是,已经演变为近亲相奸,有违伦常的祸事......现在想来老祖宗让元家的血脉承受诅咒,便是最初小皇帝临终前用蜜糖包裹的毒药。”

【我们的孩子全都天赋异禀,享有特质,说明老天也认为我们是天生一对,便是要生生世世纠缠,永生永世在一起。】

不过是看清了元家先祖的祸心病态,想要牺牲全族拴住元家子孙,只让元家祸祸自己罢了,陈远路腹诽,将皇位奉上有什么用,还不是毁了人家。

但又毛骨悚然,觉得背后汗毛起立,因为元开启说:“你又怎知那小皇帝不是真心想生生世世占有将军。”

“现今的鞑妲山之所以被称为圣山,无非就是因为当年小皇帝归隐时在山巅盖了座‘衣冠冢’,亲手雕刻陪葬之物,便是一尊裸身双性身缠毒蛇的木雕。”

“圣宫便是在此基础上建造而成,祖祖辈辈将故事传播、丰满、染上神话的色彩.......”

“我在明东那看过你的视频.......你不也上了山?咳咳咳咳,看过那圣宫,你是何种想法......”

“西围、西妲......想来那里给你留下了非同凡响的意义......怀上孩子,冠以姓名......”

元开启身体前倾,浑浊的双眼透出精光,仿若能看透陈远路的内心。

“你说,那小皇帝是不是心甘情愿与将军结合,不然为何连陪葬之物都要带上那将军的属相、化身,任由那蛇在身上痴缠。”

“......乱七八糟!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你们家、郦家......你们皇室再如何,也与我无关,无关!”

陈远路心脏狂跳,骤然起身,短暂的晕眩让他动弹不得,又重新跌回座位,胸膛起伏的同时,受不住刺激捂住嘴干呕起来。

然而这次不会有人嘘寒问暖,体贴入微,大师是出家人,不便碰他,而元开启,冷眼旁观,咳嗽不止。

三个人,一个老不死,一个孕夫,一个出家人,却在说些背德伦常的香艳秘史。

什么通婚,通奸,交合,结合之事......

与他何干!

“......因为我快死了,终于......你觉得我活了多少年......咳咳......他们都叫我爷爷......檀儿叫、明东叫,启明也叫......”

元开启转头看向的星云,大师垂眸,道:“阿弥陀佛......凡尘俗世的名字星云早就忘了。”

陈远路震惊,不可置信的看向两人,明明外表看起来都是老人,竟是爷爷辈!甚至还可能更大的辈分......怎么可能,这些怪力乱神的事!

全是一派胡言!

“当然缘儿也叫我爷爷......我为何说你可以救檀儿,因为你是外人。我看出缘儿因为沾染元家血脉有些与众不同,如果他是元郦的后代,必然就是继承预知的诅咒,然而现在只能模模糊糊的做梦,梦见一些既定的事......”

“他说小时候,刚出生的那段时间,就冥冥之中知道你要走......后来长大又笃定你会回来,都是一定会发生.......还好,还好,他只能参透一些,不然便会如启明....便会如星云一般,忍受不了参透身边亲爱之人的命运,遁入空门。”

别说了、别说了......说的跟真的似的,陈远路摇头,可脑海里浮现出十多年前,圆圆不哭不闹,睁着黑葡萄的眼睛安静的望着他离开的模样。

“三种诅咒里,嗜血杀戮最为恶劣,现在这个世界,何需此种能力,生一个还不够,非要生第二个,结果两兄弟都是如此。”

“因为明东不死,他起码还有好几辈子能活,就这般造孽!还说是实验......稀释血脉......”

“咳咳咳咳!他们根本生不出健康的孩子!”

元开启又拿出帕子捂嘴,这次猩红的面积更大,陈远路别开眼,已经逐渐要被这离谱的故事给说服了

是啊,是啊,其他人他不认识,不熟悉,可元檀和舍舍,的确都有和常人不同的“杀意”、“暴力”、“血腥”,天......叫他如何相信、消化、处理这些信息,什么他是外人,外人就不该牵扯进来!

“不管缘儿是两兄弟里谁的亲生孩子,事实就是他们与外人有染且诞下子嗣,这也是明东的实验,从未跟他们说过这段历史、血脉的秘密......要他们正常成长,只有我借着算命让星云透了一点儿去......”

“星云的占卜不会有问题,我那会也顺着明东,也想找出解除诅咒的方法,毕竟......星云说我头上的死星终于出现了,那么这一世,便是终结。”

“所以明明以前都是用冲煞的法子让人及时释放杀戮欲,打猎是最常使用的手段,有杀欲就杀,不能憋,可这次,为了所谓的方法同意实验,让檀儿修佛.......从他幼时第一次碾死蚂蚁,掐死麻雀开始,就为他安排算命,星云对他说,说他是佛子转世,于是我和明东,还有鱼门,我们一起禁止他杀生,要他从小念佛,定期去星云这听禅......”

“可是没用,六七岁时,偷偷摸摸弄了一整个标本室,全是解剖好的禽、兽,促使明东要生第二个孩子.......于是就有了舍舍,居然还是遗传了同样的诅咒,而这次,没有再强迫他修佛,而是让他顺顺堂堂的学习打猎......”

“因为有檀儿的前车之鉴......咳咳,这次决定要舍舍尽早就认识到自己是不同的,必须要见血,杀生,所以,便又要星云编了个阎王论......”

什么啊......什么啊......是这样的吗?两个孩子被当成实验品?按照编造的预言来培养?

陈远路的手在发抖,必须交握在一起才能克制战栗,无法想象,当普通孩子在正常长大时,元檀和舍舍却是在过怎样的生活。

“但编造预言,捏造他人命运是大罪,终会得到反噬。”一直未说话的星云接过了话头,“这些年,愈发看不清他人命运,或许对我是好事,可却害了元檀,我本该提早发现杀生会让他的身体受损,这不怪他,是诅咒在反噬,诅咒要他杀生,他却被逼着念佛,是背叛、违逆诅咒......诅咒终不可抗,当他顺从心意杀生时,诅咒给予他惩罚,一点一点剥夺他的身体、他的健康、他的自由......”

星云闭上眼,神情悲痛。

“若是修佛的命,一辈子修佛,或许就扛过去了,可不行,终究抗不过滔天杀意,该说就是因为压抑的太久,才会让檀儿踏上杀人的道路......我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他已经出现了腿疾,那时,而明东当时不信还会有诅咒反噬一说,没有及时禁锢檀儿的自由,还是让他出去,随谢安平参加郦州军遴选。”

到这里,陈远路已经有所预感,但在听到星云说出,那时,元檀真正意义上亲手杀了第一个人。

眼角渗出泪水,是恐惧、是无力、是生理本能......他竟为元檀杀人而落泪!何等讽刺!

“......而后便是长久的轮椅生活......那时,我便觉得,檀儿被我毁了。”

星云没再说下去,毕竟比起现在的瘫痪,轮椅又算什么呢。

“但你要知道......星云这些年看得最清楚的一次就是他们兄弟俩的红鸾星动,亮到连晦暗不清的命盘都清晰了一点......就是你......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