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掐着剩下一半的烟,盯住一个方向不变的目光呆住了。

一秒,两秒,三秒……

在权家,霍芳说,如果霍佑知道了余静好的存在,霍佑能做的,远远超过她做的。霍芳不是开玩笑,一旦霍佑知道了余静好的存在,绝对的四个字“赶尽杀绝”。

人人都羡慕出身名门的他,却忽略了“上帝为你打开一扇门也会为你关上一扇窗”的道理。出身名门,身袭世家荣耀,成长爱好包括婚姻甚至是婚后生活都注定被束缚。他不甘心被束缚,他十岁,妈妈去世那年,他算是对霍佑的埋怨,也算是对未来的生活的拼搏,顶着非议进了部队。

他以为入了部队,他就自由了,其实不尽然。霍佑的手频频伸进部队来,只要他极力追求的官阶,霍佑一句话,他就有了。但是,他还是争取靠本事拿了第一名,所以意义上,他不算走了后门。一次又一次,二十出头,他就当了上校。

估计是霍佑觉得,他在部队太耀眼了,不需要帮忙,也能打拼出一片江山。遂,霍佑就将重心落在了他的终身大事上。他估算过了,从他当上上校之后,霍佑为他匹配的良缘不下于五十个,而且个个都是商业界佼佼者的掌上明珠。

用霍佑的一句话说,就是……“你是霍家唯一的继承人,与你结婚的女人必须是人中之凤,必要时,可以无关乎爱情。”

余家于霍佑眼中,好比百万富翁眼里的乞丐。

别以为,他和余静好结婚了,没有公布于众仅仅只是因为他想要和余静好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还有一个原因……他不屑让全世界知道他娶了余静好,却畏惧当全世界的人还没知道他娶了余静好的时候,霍佑已经知道了。

霍佑说:“必要时,可以无关乎爱情。”

他害怕霍佑对余静好“赶尽杀绝”。

霍芳提议,他若是想要继续和余静好有所发展,只能去集团上班,用继承家业转移霍佑的注意力。他不是想要,是铁了心要和余静好继续走下去。所以,他为了余静好,去集团上班,是没有后路的一种选择。

在贝家,贝宁宁说余静好最重感情了,如果他杀了她,余静好会怨恨他一辈子。

他都要掐死她了,闻言后,怒发冲冠的松了手。客厅里,不管是什么东西,他统统摔个遍。最后,漆黑的瞳仁镀上一层殷红。

贝宁宁虽然不是余静好最好的朋友,但是好歹是余静好朝夕相处了四年的同桌兼朋友。他不想让余静好在经历被男朋友背叛没多久,又经历被同桌兼朋友背叛。

不管是霍芳,还是贝宁宁,她们能成功在他面前耍花枪,又不伤不死,完全是因为她们戳中了他的软肋……余静好。

如果不是因为余静好,他不会任由霍芳控制,更不会允许贝宁宁此时此刻还苟延残喘在世上。

“……”

霍瑾年出神太久了,剩下的半根烟不知何时燃到头了,红色的火灼烧到他的手指,他痛的狠狠蹙了蹙眉。

第245章 想要一个人走走

低头,烦躁的看一眼灼烧到手的烟头。

骂骂咧咧一句:“***,连你也找事。”他看它的那一眼权当是别了,收起视线时,用力将它按灭在烟灰缸中。

火光灭了,一股不甘的情绪涌上心间。被霍芳掐住软肋也就算了,他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还会被贝宁宁掐住软肋。

在贝家的后续事件又一次恍过……

霍瑾年考虑到余静好的心情,强压着愤怒,决定放过贝宁宁。但是,死罪可逃活罪难免。他沉思之后,看着贝宁宁说:“举家迁离江城,不许再在江城出现,也不许再出现在余静好面前。”

贝宁宁摇头:“我还没毕业,我现在不能迁离江城。”

“想活命就别想毕业。”

“我突然退学,余静好会怀疑的。”

“所以,不让她起疑就是你该做的。你要是敢耍花招,我保证让你死的很难看。”

……

霍瑾年虽然已经和贝宁宁说的很清楚了,但是贝宁宁会怎么做,还是未知数。他只要一想到贝宁宁可能在余静好的心上留下一道许久都不一定能愈合的伤口,他就坐立不安。

焦躁中,又摸索一支烟抽起来。

那一晚,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烟抽了一口又一口,一整盒都被抽完了,天还没亮。后来,许是抽烟太多,亢奋了,他一点困意都没有,睁着眼睛硬熬,熬到了天亮。

跑步的约定还算数,六点刚过一分,霍瑾年拨通余静好的电话。想到,一会就能和她在一起了,昨天夜里所有的煎熬都不算煎熬了。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从转椅上起身,信步走出书房。来到卧室门口,迟疑了一秒,果断推开门。床榻上,她还熟睡着。他的视线越过她可人的脸,落在两个枕头之间。他拿起手机,递到眼帘下方看了看。

屏幕是黑的,真关机了。

为了确定她是故意还是无意的,他常按了一下开机键。下一秒,手机屏幕就亮了。等屏幕完全正常后,他特别注意看了一眼电量。

百分之八十。

她是不想见他,睡觉前故意把手机关机了。

想到这,他敛深了眸子。

视线又落在她可人的脸上,他很想叫醒她,可是看见她睡的那么香……王姨的话又响彻在他耳边。

“少奶奶……折腾到很晚才睡。”

算了,还是让她多睡一会吧。

一天之内,他出入卧室两趟了,每次都偷偷摸摸的。

……

霍瑾年洗漱之后来到楼下用早餐。他已经吃过一拨了,余静好还没下来。

他神色疲惫的揉了揉眼睛……

王姨从厨房走出来,看见少爷在揉眼睛,神色也不对劲,走过来,问道:“少爷,你昨晚一夜都没睡?”昨天夜里,她迷迷糊糊被喊醒,见了少爷,说了几句话,后来又回去睡觉了。早上,要不是看见少爷,又和少爷多沟通了几句,她真的怀疑是自己做梦了。

霍瑾年应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