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里却?一直想着他那?句“是她”是什么意思。
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是……以前的少夫人?
不能吧,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不过以前的少夫人去哪里了?呢?
长喜不知道, 好像整个陆府都?不太知道。
算下来,这一晃都?四年了?, 她想必早已再?嫁,娃儿都?两?三岁了?吧。
长喜专心?去备水,不再?想这些。
隔天,陆璘没在县衙,而是换上一身常服,雇了?马车去了?外面?。
他对安陆县知之甚少,从前也没做过地?方官,初来乍到,第?一件事便是对这地?方全面?了?解,先在县廨内看了?各种卷宗与文?书,然后还须亲自去看看,今日要做的,就?是了?解城内米粮油布价格,看这些是否正常。
正好刘老二在,陆璘又雇了?他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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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二先夸了?陆璘断案公正,明察秋毫,是当知无愧的青天大老爷,然后问:“大人今天穿的是布衣,又要去米行,莫非是去微服私访?”
一边说着,一边眼睛都?亮起来,显然对此有极大的兴趣。
陆璘从身上拿出?一锭银子来,递向他。
刘老二一愣,却?不敢接,忙问:“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陆璘说道:“以后我每月给你五两?银子,雇你做车夫,你只载我。”
刘老二跑一趟马车短趟就?几个铜子儿,远趟还能挣个二三十文?,但难得碰上远趟的,都?是城内转悠,一天下来,统共也就?能挣个百来文?,一个月就?是三两?多银子,给县太爷跑车却?能挣五两?,而且县太爷也不会整天在外跑啊,大部分?时间他还是在县衙,这样可省不少马料。再?说和县太爷关系熟了?,说不定能混个官差当当,多好的事。
刘老二快速在心?里盘算一通,很快就?答应下来:“好,能给大人赶车,是小?的祖坟上冒青烟了?,小?的当然愿意。”说着就?要去接钱。
陆璘却?继续道:“但有一点,我叫你的车去哪里,做什么,你不能随便同人提起,必要的时候,还要守口如瓶,能做到吗?”
刘老二立刻回:“那?是当然,小?的明白!”
当官的,养个外室、和城里富商吃个饭,回来带上一匣子钱,这他虽没见过,却?也听说过,当然知道不能乱传。这新知县是外地?人,在这儿人生地?不熟,能挑中他做车夫,着实是看得起他的人品,他可不会那?么不懂事。
陆璘将银子给他,刘老二振奋又感激地?接下银子,心?中涌起无限的喜悦,仿佛自己已经成了?吃皇粮的人一样。
陆璘在城内各处米行、油行、布匹铺子、菜市转了?一天,到傍晚才回。
走到半路,马车不知撞到什么,猛巅了?一下,随后刘老二便急忙叫停了?马车。
刘老二立刻下车查看,没一会儿,过来车下,有些讪讪道:“大人,这个……刚才没留神,撞了?块石头,现在车辖掉了?,得修一修。”
这是第?一天干活,原本是顺顺当当的一天,结果临了?都?要回县衙了?,却?出?了?这意外,刘老二心?里十分?忐忑,怕到手的活就?这么飞了?。
这位新知县平时话不多,脸上也一般没什么神情,让人看不出?喜怒,所以他不知新知县的性情,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过了?一会儿,里面?回道:“好,需要我下去么?”
刘老二支吾了?一下,不好意思地?开口:“下来……好点儿。”
陆璘没说什么,沉默着下了?马车。
刘老二立刻道歉:“都?怪小?的没看路,不只巅了?大人,还耽误大人的事儿。”
一旁长喜道:“别说了?,赶紧修一修吧,我们家公子还没用晚饭呢!”
“好好好,我这就?去修!很快很快!”刘老二立刻跑去车轮下修马车,长喜jsg在一旁看着。
一阵微微的清香从附近票飘来,陆璘回过头,发现身后正是三棵杏花树。
他看了?一会儿便意识到,自己来过这里,这是那?孟洪生带方氏来解毒的地?方,也是……施菀的住处。
隔了?这几日,杏花开得更多了?,白天看,更多了?几分?情致。
安陆不比京城,好风雅的人少,所以花木也种得少,更没有京城那?样许多的梅苑、桃苑、牡丹园……他在安陆这些日子,这三棵杏花树算是少有的美景。
他的视线在杏花树上停留很久。
直到刘老二的声音传来:“施大夫,回来了?,你家里有桐油或□□油么?”
女子声音极其轻柔,问他:“你车坏了??”
刘老二说:“车辖掉了?,我顺便给轮轴上点油,回头让我婆娘还你。”
女子说道:“我家中没有,但隔壁霍大娘家有桐油,你要的话,我帮你去找她借一些来。”
“霍大娘?她那?人难说话,哪里借得到。”刘老二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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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她会借的,我去同她说。”女子往这边走来,便看到了?马车后的他。
施菀怔了?一下,随后上前道:“见过知县大人。”
陆璘连忙道:“不必多礼。”随后道:“马车行经此地?,正好坏了?。”
施菀说:“我去借桐油来。”说完,去了?隔壁。
没一会儿,她果真拿来一只油罐子,交给刘老二,待刘老二用过,又替他去还。
从霍大娘家出?来,陆璘却?已经站在了?霍大娘家门外,看着她道:“可以说几句话么?”
他说话,仍是那?样温润有礼;今日他没有穿绫罗绸缎,只是一身普通的布衣,荼白色,却?被他如玉的面?容衬得清淡而雅致,仿佛比绸缎还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