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施菀院门前,施菀说道?:“好了,你回?去?吧。”
严峻说:“师父,他?们都在议论,小周大夫今天?是故意不让你服丧的,他?不想让你的名号超过他?。”
“我知道?,他?们议论让他?们议论,你和枇杷是我亲自教的徒弟,你们听?听?就好,不要议论了。”施菀说。
“但我听?枇杷说这个月小周大夫只给师父一吊钱,我觉得这样太不公。师父有想过一直这样下去?怎么办吗?”
施菀没回?话,严峻继续道?:“我有个姑父在江陵府,说那里有个医馆缺大夫,东家和他?认识,他?准备介绍我过去?,师父要不要……也一起过去??”
施菀笑了笑:“你要出师去?那边做大夫,许多东西都要赶紧学知道?吗?至于我,再看看吧,我暂时不想离开安陆。”
“那师父如果?有其他?打算,一定和我说,我不认小周大夫,只认师父。”
“你这份心我知道?了,只要你和枇杷日后能成?为真正的独当一面的大夫,我就安心了。”
两人说完,施菀进了院中,严峻看她关门,离开几步,又盯着院门看了许久,最后才恋恋不舍地往回?走?。
路过霍大娘那墙角时,正好月亮从云后露出光芒来,严峻隐约觉得那墙角有个人影。
他?一惊,想到?之前张家人就夜闯师父家门,不由鼓起勇气壮着胆子道?:“什么人?”
陆璘从墙角走?出来,站到?月光下,静静看着他?。
严峻认出了他?,先是下意识要拜见,随后想起来什么,便直直盯着他?,半晌没开口。
陆璘也没开口。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许久,严峻问:“陆大人在这里是有事吗?”
陆璘无视他?的话,起步往大通街而去?,走?了几步,突然道?:“她是你师父,你知道?师父的含义么?”
严峻被戳中心事,少年人毕竟脸皮薄,立刻便涨红了脸,随后不甘心地带着几分怒意道?:“我当然知道?,所?以我爱她敬她,但我看陆大人却不知道?和离的含义,和离就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当初将?师父逼走?,现?在就不要再来纠缠!”
陆璘转眼?看向他?。
他?长?严峻有十岁,又是官身,这一眼?看过去?,严峻不由有些被震慑,身形缩了缩,却是热血方刚,脚步仍定定站在原地,也一动不动盯向他?。
陆璘回?道?:“既然你知道?我与她和离,就该知道?我是她曾经的丈夫,也是她唯一有过的丈夫。”说完,他?转头离去?。
身后传来少年郎气急败坏地重息。
陆璘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一个十多岁的少年争风吃醋,口出恶言斗嘴。
这是多无聊的事,他?还要用“曾经的丈夫”这个并不光鲜的身份来挑衅人家。
那不过是个孩子,当然斗不过他?。
可是……他?可以送施菀回?家,可以藏住私心邀请她一起去?江陵府,可以得到?她的笑颜。
丰子奕也可以。
就他?不可以。
第 67 章
下午枇杷扶一位老夫人离开馨济堂, 待老夫人离开,正要转身?,便?听到外?面?一阵口哨声。
她意外?侧头去看, 只见着站在墙根的丰子奕,看那样子,是要她过去。
她到墙根下,问他:“丰公子, 你怎么在这里, 找师父?”
丰子奕朝她“嘘”了一下, 然后低声道:“晚上想上吉庆楼吃冰糖肘子么?”
枇杷将?头点得似小鸡吃米,连忙道:“想!”
丰子奕说:“叫上严峻,晚上药铺歇业了到街头拐角来找我,我用马车载你们?去吉庆楼,但是,别让你们?师父知道。”
丰子奕以?前为接近施菀, 也用各种手?段贿赂过枇杷, 所以?枇杷轻车熟路,很快就保证道:“放心,我肯定叫上严峻, 不会?让师父知道的!”
“好, 进去吧。”丰子奕说。
枇杷脸带笑?意哼着小曲儿回了药铺。
待下午药铺人少?, 严峻去洗拔火罐的罐子时,枇杷到他身?旁将?丰子奕的邀请告诉他。
严峻闷声道:“我不去。”
“你为什么不去, 我都答应他了!”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严峻不悦道:“不就是要出卖师父么?”
“什么出卖师父, 那丰公子也不会?对师父不好啊!”枇杷辩解说。
严峻不说话, 她气?道:“你不去那我去了!”
严峻想了想,自己不去, 枇杷也会?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给丰子奕听,还不如他也去。于是答道:“我去。”
枇杷回道:“这不就好了,丰公子又不是坏人。”
到晚上,两人找了理由一同到街口,果然丰家的马车在等着他们?,将?他们?载到吉庆楼。
吉庆楼是大酒楼,两人来这儿的机会?少?之又少?,严峻只是静静打量,枇杷则是兴奋不已,在小二引领下到了雅间内。
上了桌,菜都已经?点好了,中间是一只大大的冰糖肘子,旁边还有八宝鸭,红烧黄鱼,火腿冬笋,比过年还丰盛。
枇杷已馋得直流口水,严峻心里却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丰子奕说:“你们?饿了吧,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