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柘仔细看着常昭仪的神情，应当是没说谎。

可他们一路过来也没有看见八皇子的马车，这就有些奇怪了。

他眯了眯眼，说道：“本将军既然来了，自是要查探清楚，给我搜！”

一群金吾卫立刻四处散开，去找八皇子的身影。

结果八皇子没找到，倒是找到了宫里出来的车马仪仗队，大家伙儿都还在，唯独不见八皇子身影。

有小太监说道：“奴才们什么都不知道啊！来到常家后，娘娘与八殿下就与常大人去书房了，之后奴才们便来了这个小院，一直到如今也没听说八殿下要离开。”

小太监没见到常昭仪，不知常昭仪那边是什么意思，只能如实回答。

其他人皆点头，金吾卫立刻去禀报，司空柘眯眼看着常家人，冷声道：“八皇子究竟在哪儿？”

常昭仪忙道：“元业真的回去了，他一个人跑出去的，这会儿……这会儿应该快到……”

“我在这儿！”

八皇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他气喘吁吁跑过来，连声道：“司空大将军，我在的，莫要误会了我外祖。”

他本想直接回宫找父皇说明一切并求情的，但又担心外祖家这边出事，便又原路跑回来，终于赶上了。

“见过八殿下。”

司空柘带头行礼，之后问道：“殿下怎么一个人出去？可是遇到什么难处？”

八皇子知道他在试探，忙说道：“我跟母妃闹着玩的。”

这就成母子之间的矛盾，跟常家无关。

司空柘点点头，仿佛相信了。

他确实不再追问八皇子的事，而是继续道：“便是如此，常家涉嫌谋害小皇孙一案，先带走听候发落。”

其实皇帝已经说了要流放的，只是八皇子在场，他没有刚来的时候那么强硬。

皇子的面子总是要给的。

“司空将军且慢！此事定有误会，我会回宫与父皇说清楚，还请将军通融一二。”

常家人看八皇子努力帮他们争取机会，心里很感动，觉得有个皇子侄子还是很不错的，这关键时候就起到了作用。

这次皇子的面子也不好使了，司空柘抱拳道：“太监安平全都招了，陛下亲令末将将人抓回去，还请八殿下见谅。”

听见安平招了，常山瞪大眼睛，脱口而出：“胡说八道！陛下如何会听信一个阉人信口雌黄？”

司空柘烦了，不想过多解释，直接道：“拿下！”

说着，不再管八皇子和常昭仪，直接缉拿常家人。

“哈哈哈哈哈，苍天无眼啊！”

常山突然大笑出声，然后把离自己最近的金吾卫的佩剑抢过来，直接抵在自己脖颈上。

“昏君当道啊！为了一个外面找回来的野孩子，这般欺压亲儿子的外家！”

“外祖父，莫要胡言！”

八皇子目眦欲裂，外祖父是疯了不成？

平时都正正经经的一个人，竟然会给小君下药，这也就算了，如今全家都被抓了，他不想着请父皇开恩就算了，还这般胡言乱语，让他都不知该如何为他们开脱。

“哈哈哈哈，昏君当道，气运将尽，国将亡也！”

常山还在大笑，根本没看常家其他人，笑着笑着反手就给自己脖颈上来了一剑。

“父亲！”

“外祖父！”

常昭仪和八皇子离得最近，被喷了满脸的血，常昭仪撕心裂肺喊了一声，然后瞬间被吓晕过去，八皇子连忙把人扶住，这才避免她摔到地上。

“老爷！”

常家其他人也呐喊出声，纷纷往这边来。

司空柘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转折，不过他很淡定，让人把常家人控制住，按照原计划把常家人收押，然后亲自进宫向皇帝禀报此事。

他要进宫，顺便把八皇子和昏迷未醒的常昭仪送回宫。

八皇子虽然没晕，但小小的他第一次看见有人自杀，那人还是自己的外祖父，温热的献血喷洒在自己的皮肤上，只觉得整个人都被烫到了。

他的外祖父，竟这般极端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老人家是不想活了，但也该为子女考虑一二，如此一来，原本不会太悲观的走向，这会儿已经完全没有了挽回的余地。

常昭仪半路上醒了，她哭了一场，说父亲糊涂，竟这般想不开。

但心里也清楚，父亲是把自己的路走死了，想让皇帝心生怜悯，放过常家其他人。

置之死地而后生。

可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儿子说，只能一个劲儿说父亲糊涂。

到了宫里，母子二人都没回去换身衣裳，直接跟着司空柘去了皇帝的住处，司空柘进去回禀情况，母子二人直接跪在大殿外请罪。

皇帝已经先一步知道了常家的事，为此又如何不明白常山那老东西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