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昭柔被他暖着手,感觉后背都生出了一点薄汗才听见帐外有了动静。

是太医过来了。

殷明聿把她的手松开,叫人进来了。

陛下在赛马场外抱走了一位姑娘的事情明显没有传出去,所以陈太医在行礼过后见着纱帘后面还有一位女子时差点以为是哪位娘娘,但又明显不是,于是急忙把头低下了,不敢说话。

他听见陛下冲着那女子说:“手腕伸出去让太医瞧瞧。”

那女子说了声是,随后一只手腕从纱帘后探了出来。

陈太医稳了稳心神,只看了眼手腕,将丝帛搭在那截手腕上,随后便垂首诊脉。

脉象诊出来这女子身子骨确实不大健朗,他沉了沉心思,又多问了几句。

“回陛下,依微臣所见,这位姑娘脉象沉而虚,近日又遭了寒气入体,多头晕体乏之症,需得好生调养才是。”

“微臣等下去写一道药方,姑娘每日喝两回,平日里多走动,避免多思多虑,若夜中难眠,可以安神香助眠。”

宁昭柔把手收了回去,还没回拢,又被身边人揉捏在手心里。

她眨了眨眼,冲着外面人轻道:“多谢太医。”

“下去准备吧,把嘴闭严实点。”殷明聿不经意提了句。

陈太医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道了声是,领命下去了。

外面的雨渐渐停了。

帐中明亮,虽过分宽敞了些,但宁昭柔却觉得有几分暖和。

另一边,二公主的帐内,她正得意呢,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那宁姑娘有没有被淋成个落汤鸡。

她想想就觉得好笑,还没笑够,忽然见着一群人走了进来。

来人是陛下跟前的大宫女。

二公主笑不出来了,浑身打了个哆嗦,站起身,心虚地望着她。

白霜朝着二公主行了个礼,恭恭敬敬道:“给二公主请安,陛下有令,将二公主身边服侍的宫人全部换下。”

说罢,她直起身,看向身后:“动手吧。”

二公主此行随良妃来的萼明山,身边的人也没带上多少,要说换,自然是回宫了再换也来得及,现在将她身边的人全部带走,只留了几个陌生的小宫女给她。

二公主立马慌了神,抓着贴身宫女的手臂不让她走:“我、我去给父皇请安认错,别、别都带走她们”

白霜给身后的两个嬷嬷递去一个眼神,两人立马上前一个抱住了公主,另一个押着那战战兢兢的贴身宫女往外走。

“我要告诉母妃!啊啊啊打死你们这些狗奴才!”二公主被嬷嬷抱起来,又张牙舞爪起来,脚也乱蹬着,脸都气红了。

白霜微微颔首,不紧不慢接着道:“陛下还说了,公主不长教训,良妃娘娘也就不必来看望了,免得让良妃娘娘看了心疼。”

母妃…母妃也不能来了吗?

二公主的动作一停,总算是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张嘴哭了起来。

白霜没管,只留下了几个小宫女伺候,转身离开了帐内。

第20章 给她指婚

良妃来得比想象中要快得多。

方才殷明聿叫人上了几道点心送到了帐内,还没看宁昭柔吃几个就听见宫人回禀说良妃过来了。

宁昭柔咬下一口玫瑰奶酥,碎屑粘在唇上,她没吭声,安静等着他的反应。

他看她把那一整块奶酥都吃完了才把手帕放到她手中,道:“吃好了擦擦嘴,朕出去一会儿,别吃太多,待会儿要用晚膳了。”

宁昭柔紧跟着把头抬起来,要起身送他,又被他点了点额心:“好好待着,朕让人把你身边那个小丫鬟叫过来。”

“谢陛下。”宁昭柔一直没看见霜梧在哪儿,本还担心呢,现在听他这么说反倒松了口气。

殷明聿走了出去,不一会儿,霜梧就一脸紧张地跟着竹月进来了。

宁昭柔打量了她一眼,见她没什么事,立马叫她过来些,竹月退了出去,让她有什么吩咐记得叫她。

宁昭柔点头道了声谢。

帝王的幄帐实在够大,除了主帐宽敞的议事厅,还分有左右两个侧帐,宁昭柔现在就在右边的寝帐中,只不过有二重帐隔着,再往里走就是帝王安寝的床榻了,她不敢到处乱走,就待在原地。

只不过到底也是一个帐中,前面主帐内的声音隐隐透过来,依稀能被她听见。

良妃的声音。

良妃这次倒没有求着殷明聿饶过二公主,反倒是话里话外都说着自己的不是,说是她没教好公主。

殷明聿看着底下,道一声:“你确实没教好。”

良妃一噎,摆出来的架势瞬间少了一半,诺诺应了声是,接着说:“芸儿听了身边宫女的谗言,当真就去做了恶事,好在那位宁姑娘没有出事,不然臣妾也难辞其咎。”

“臣妾想,那位宁姑娘是个柔顺可人的性子,又频繁遭了委屈,只送一些金银俗物未免委屈了那位姑娘。”

殷明聿耐心听着她接下来要说什么话,要瞎出什么主意。

良妃抬起头,朝着帝王轻轻一笑,妥帖道:“听闻那位姑娘也还没满十七,正是花一样的年纪,不若让臣妾做个人情,将那位姑娘送到臣妾宫中教养一段时日,臣妾顺道给那位姑娘指一门好亲事”

送到宫中再给她指一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