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太后率先明白过来,惊愕地问他。

殷明聿笑了一下,将那信纸随意放到宁昭柔手上,点了点头:“朕确实知道。”

“昭妃在萼明山上与朕见过几次,写给楚长风的这封信当日,朕下令杖毙方美人,而昭妃虽写了这封信,却没有同楚长风见面,那日她与朕在一起,自然是清白的。”

太后当时不在萼明山上,也不清楚这件事,但她想来若昭妃真的有什么事,皇帝也不会为她遮掩至此。

丽妃却是大惊失色怎么会呢!?

怎么可能是陛下和宁昭柔在一起?那日方美人不是给陛下……

忽然,脑子里一直连不上的一条线骤然变得明了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陛下在那日就遇见了宁昭柔,所以纳她入宫一事也是原本就决定好的,只不过是借着太后的名义,让她清清白白地入宫。

这样为她考虑,哪里又只是当作寻常纳入宫稍宠着的美人,分明是喜爱极了,非她不可!

“再有,昭妃她与楚长风也不过只见过几次面,说过几句话,她处境难些母后您也知道,哪能怪她不懂事呢。”

“如若母后真要怪罪,那也该怪朕才是,昭妃她年纪小,是不知这些算计的。”

太后不说话了。

她也知道这姑娘可怜,当初殷明聿说要纳宁昭柔入宫她还觉得挺好,见了面以后觉得小姑娘乖巧,没什么不满意的。

既然这事殷明聿自己都知道,那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丫鬟究竟是不是楚长风派来的。

宁昭柔忽然伸手拉了拉殷明聿的手,看着他道:“陛下,她方才还说知道臣妾会来长公主的赏花宴,所以才过来送信的。”

“臣妾来长公主府上的消息也没外传,她怎么知道的?”

殷明聿自然明白她说这话的意思,捏了捏她的手心,随即命令道:“来人,把这丫鬟带下去仔细审问,再差人让楚长风入宫一趟。”

“是,陛下。”侍卫捂住那丫鬟的嘴把她带下去,只不过她被带下去的时候眼睛却睁得大大的,直直地看着丽妃的方向。

丽妃陡然一慌神,挪开视线,不安地站着。

殷明聿却叫了她:“丽妃,听闻是你提议让昭妃来赴长公主的赏花宴的,怎么,难道是你提前知道有人要见昭妃。”

丽妃脚下一软,立马跪了下去,说得尤其可怜:“陛下明鉴,臣妾要是早知今日能有此事定然是要劝着昭妃妹妹莫要来赴宴的,臣妾哪能知道会蹿出来一个说胡话的丫鬟攀扯昭妃,更何况…更何况昭妃还有了身孕,若是一不当心就怕要伤了昭妃腹中的孩子呢。”

“臣妾是万万不敢,还望陛下明鉴”

她最多也就是在其中帮衬了一二,想出这种法子要宁昭柔不肯安生的可是宁婉清。

那封信也是从宁婉清的手里拿出来的,怎么会和她扯上关系呢。

虽是这么想,但她也怕万一、万一那丫鬟说漏了嘴把她交代出来……

第101章 好奇

从长公主府回去的时候宁昭柔全程都被小心护着,她自己觉得没什么事,但身边一个个的都把她当成了易碎的瓷器一般,连说话声音都不敢大了。

宁昭柔看得好笑。

上了马车她觉得热,也不往殷明聿怀里靠,只是摊开那张信纸看着那上面的字迹。

她看得有些出神,很快脸就被轻轻掰过去了。

殷明聿偏要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总觉得这样才能安心些。

他把那张纸揉了几下扔桌面上,问她:“有什么好看的,瞎写的东西差点让你遭罪,你还看。”

宁昭柔隐隐察觉到他对那张纸的意见很大,笑了一声,也顾不上热,贴了贴他:“这本来是给楚小将军的信,可不知怎的到了臣妾那长姐手里,方才臣妾还在长公主府上见着她了呢,她还趾高气扬地说臣妾要有大难。”

“臣妾气不过,直接伸手打了她,手都打疼了。”

殷明聿把她摊开的手摆在眼前看了看,看见了中间的一点红印,伸手给她揉了揉,皱眉道:“你身边的宫人没跟着你吗,怎么还让你自己动手。”

宁昭柔只说是气不过,木犀没拦住。

“臣妾原都不打算搭理宁婉清的,可她偏偏要主动招惹臣妾,臣妾这次定然不放过她!”

她有些生气,但又想着肚子里的孩子,想着生气不好,那股气劲儿也就慢慢消散了。

“好,不放过她。”殷明聿顺着她的话说。

“陛下来得好快,臣妾还在想呢陛下就过来了,也是臣妾聪明,早早察觉到了不对让木昙跟着丽妃。”

“臣妾被太后娘娘带去阁楼的时候没看见木昙,立马就猜到木昙是去宫里找陛下了。”

殷明聿确实来得快了些,他是在去长公主府的途中碰见了木昙,不然也不会这么快。

“朕原就是打算午后去长公主府接你回宫的,没想到巧了,早知去了让你难受,昨日就该不让你去。”

“朕瞧着你难受了,是母后为难了你?”殷明聿说着,捧起她的脸,问她。

宁昭柔摇摇头,嘟囔着说:“也没有为难,就是跪了会儿,臣妾好久没跪过了,一时起来的时候膝盖就疼了一下,还有,上午晒着太阳的,今日发簪戴多了,压得臣妾头疼。”

殷明聿看她发髻上的发簪已经摘下来一些了,伸手在她额上轻轻按了按:“朕给你揉揉,现在才夏初,还不到用冰的时候,若你耐不住热,等到夏日里咱们又去山里住,那地方冬暖夏凉,你也不会被热着了。”

他说的太好了,宁昭柔都忍不住高兴,本来就觉得生辰的时候在皇庄住的那几日没住够,等到夏日里去又是另一番景象。

宁昭柔嗯了一声,有些黏人地抓他的手,手指划过他手掌上的纹脉,面上止不住地笑:“你说,他怎么忽然就到臣妾肚子里了?臣妾还没感觉呢。”

这么说着,她又自己给自己把脉,什么也把不明白,却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脉象平和,他肯定在睡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