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明聿也是才记起来前段时间说好的要给宁昭柔搭秋千的事情,本来吩咐一下就可以办到的事情,奈何那日说起的时候他有些薄怒,底下人不敢揣度他的心思,面对宁昭柔的问话也就推了推,说要等他开口才行。

今日宁昭柔一过来他就知道她是为了什么来的。

方才记起来,轻咳了两声,恰好余光瞥到殿中说着话的安平侯,心思闪过,便把人留下了。

他的昭昭,有了安平侯来转移注意力,应当就不会再记着他忘记给她搭秋千的事情了吧。

宁昭柔坐到了殷明聿身边,随即瞪了他一眼,把头转过去没理他。

殷明聿看看窗外,手指轻轻点了几下桌面,装不知道。

“几月未见,不知娘娘在宫中一切可好?”安平侯似乎想和宁昭柔论一些父女亲情,只不过宁昭柔毫不在意他口中的父女情。

宁昭柔微微垂眸,不卑不亢道:“父亲这话说得不对,女儿得陛下宠爱,又怎会不好,自然是一切都好。”

安平侯的脸色似乎有些僵,他愣了一下,连声道是。

“听闻前些日子长姐嫁去了承阳伯府,夫人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了,说来也是阴差阳错,夫人一直在为长姐寻良缘,原来兜兜转转,良缘竟就在夫人自己身边,父亲你说是不是?”

安平侯听得这话,哑口无言,尴尬得不知道该怎么回。

良缘……寻死觅活的良缘吗?

殷明聿侧过头来,伸手把宁昭柔的手收在手心,看似教训她说错了话,实则给安平侯暗暗施压:“昭昭,别人的良缘有何好论的,这婚事既已成了,就该好好经营,别落人口实的好。”

安平侯额头渗出一点细汗,急忙应着是。

宁昭柔把手抽开。

“既已见了面,安平侯就退下吧。”殷明聿被躲开了手,面不改色地吩咐安平侯退下。

“是,微臣告退。”

等安平侯彻底离开,宁昭柔当即把身子偏过去,拿后背对上殷明聿。

殷明聿也不生气,伸手把宁昭柔从一旁的椅子上抱进自己怀里,不顾她的推拒,耐心哄着人:“是朕忘了那事,朕原以为他们问了你就该把秋千搭上了,你也没说,朕便以为此事已了结了。”

宁昭柔胸脯上下起伏着,眼中还含着薄怒,她这样看殷明聿,殷明聿自然受不住。

“朕马上让人去弄,你待会儿就去玩,可好?”

“你看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御前,怎么还同朕不高兴。”殷明聿自知理亏,赶紧转移话题,“昭昭知不知道方才那些大臣是来做什么的?”

这她怎么知道,左右是为朝事而来,同她说这些作甚?

宁昭柔不想搭理,没搭这句腔:“陛下先下旨让人给臣妾搭上秋千。”

周禄在外面候着,陡然听到了里面传唤,他没敢耽搁,以为是什么重要事,结果进去就听见陛下的旨意,只是让他去传旨下去命人去搭秋千。

他本以为还有别的事,等了片刻,听见陛下让他滚出去,他赶紧出去了。

宁昭柔见着周禄出去,这才稍稍满意,准备从殷明聿身上起来,却听殷明聿开了口:“大臣来求见,说的是立后一事。”

宁昭柔刚直起身的腰一顿,又结结实实坐了回去。

她的眼中似乎有些愕然,就这么呆呆看着殷明聿,说着的话也慢吞吞的,可见没反应过来。

“啊…是、是立后啊,嗯……”

第95章 共谋

殷明聿笑着轻拍一下她的大腿:“嗯什么嗯,那些大臣问朕何时立后,可朕的皇后不允,朕有何法子。”

宁昭柔被他说得脸红。

“还、还不是呢。”她轻轻嘀咕着说一句。

“依朕看,就该让他们自来问问你,什么时候答应朕才是。”

宁昭柔更别扭了,伸手去捂住他的嘴:“你别说了,不是都说好了吗,等臣妾怀…怀上了就答应你的。”

她就没见过让人当皇后还要催的。

殷明聿也没见过,让人当皇后还得求的。

他嘴被捂住,视线却毫不掩饰,眸子垂下,落到了宁昭柔平坦的肚腹上,伸手摸了摸那位置,另一只手把她的手腕挪开,悠悠道:“或许是朕还不够努力。”

宁昭柔浑身一抖,想起了榻上的混事,手掌拍打着他的肩,压低声音故作凶恶,可在殷明聿听来却是娇滴滴的,和撒娇似的:“够了够了!你别胡说了!”

他笑出声,没装模作样地再欺负人,也没让人走,宁昭柔偶尔来一次御书房,他哪能让她走了。

一直到快用晚膳的时候殷明聿才同宁昭柔一起回了瑶玉宫。

还专程走的御花园的路,让宁昭柔亲眼看见了搭好的秋千。

她去试了几下,足够结实,椅子也舒适,她很满意。

五日后,皇城内的一座酒楼内。

门被人敲响,那人敲了两声,屋内传出一道女声:“门外是何人。”

门外的人轻轻应声:“在下应邀而来。”

不一会儿,里面有了动静,门被打开。

今日是丽妃特意叫身边的贴身宫女松云前去与这承阳伯府新娶入门的三少夫人仔细说说她在信中提及之事。

松云进了屋内,往里走,进了二重帐后看见了桌边坐着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想来这就是昭妃的异母长姐,宁婉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