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他头也不抬地说。

陆依依只得又跪下。

他抿了一口咖啡,说:“我没有喝完,你不能起来。”

于是陆依依一直跪在他面前,等着他慢慢地、慢慢地品咖啡。

佟少澜一边喝咖啡,一边看着陆依依,她虽然跪在那里,但他看得出她只是表面顺从,这让他很不满。

这女人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他的事,居然还不卑不亢的,没有一点儿愧疚的表情。

看来,这些惩罚都太小儿科了。

喝完咖啡,佟少澜站起来,说:“跟我下楼。”

陆依依没说话。

佟少澜又怒了,一把扯住她的头发,迫使她仰脸看着他:“主人说话的时候,女仆要说:‘是,女佣陆依依知道了。’说!”

陆依依的头皮被他拽得生疼,她皱眉说:“是,女佣陆依依知道了。”

他丢开她:“滚起来!”

陆依依起身把咖啡杯收拾了,跟在他后面下了楼。

佟少澜在一楼门口刚一站定,一个中年女人就飞一般跑了过来,胖胖的身材如滚皮球一般,到了他面前,女人满脸都堆着巴结的笑容。

这是倾国之城新一号的管家母丹丹。

“先生,您要出门了?”母丹丹讨好地问。

佟少澜点点头,转身看陆依依一眼,她低眉顺眼地站在他身后。

母丹丹也看向陆依依,见她很陌生,但又很漂亮,她惊疑地问:“先生,请问这位小姐是……”

佟少澜说:“这是陆依依,我的女仆!”

“女……女仆?”母丹丹的一双绿豆小眼睛不停地眨巴,看看佟少澜,再看看陆依依,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

陆依依没有说话,她当然明白,在佟少澜的眼里,她已经完全是奴婢的身份了!

佟少澜瞥母丹丹一眼,改口说:“她以后是这里的勤杂工,你给她派活儿。”

“哦,哦,”母丹丹恭敬地说:“我知道了,先生,我一会儿就给陆小姐派活儿。”

佟少澜不再吭声,健步往出走。

母丹丹碎步跟着他跑,试探着问:“先生,陆小姐像是大家闺秀,大概没做过什么粗活,我是不是给她派轻松一点的……”

佟少澜站住,转头看着她,两眼犀利:“母管家,勤杂工应该派什么活儿,不需要我教你吧?”

“不,不,”母丹丹惶恐地摇手:“我是担心陆小姐做不了,所以……”

“她什么都能做,”佟少澜大步往出走,同时说:“你只要记住,别让她闲着就行。”

“哦,哦,我明白了,先生,我一定按照您的吩咐办。”母丹丹谦卑地说。

她弯腰站在路边,看着佟少澜上了车,目送他的车消失在了大门外,她才直起腰来。

转过身,母丹丹看向还站在一楼门口的陆依依,马上转变了态度。

“你!”她伸手一指,趾高气扬地喊:“过来!”

陆依依看了她一眼,慢步走了过来。

佟少澜离开了,她的心情就没有那么紧张了,他跟管家说的话她都听在耳里,知道他是要罚她做事,不过她并不在意。

相比之下,她宁愿被罚做活,也不愿意和佟少澜单独呆在屋里,因为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人,他总是用种种语言、种种方式打击和羞辱她。

只要不被他打击和羞辱,就算做再多的活,她都愿意。

母丹丹看着陆依依走过来,虽然佟少澜说这是他的女仆,是勤杂工,可她的身上却有一种与普通女佣人绝不相同的气质。

她走在林荫小道上,就像走在世界瞩目的顶级T形台上一样,腰身挺得毕直,气质端庄高雅,一种浑然天成的气质罩在她的身上,让母丹丹没来由地感到自惭形秽。

但随即母丹丹就恼怒了,一个女仆,做出这么高贵的气质干吗?是想跟她比美?

哼!气质再高贵,到了这里也得服她母丹丹管,只要她一句话,就可以对这个新来的勤杂工任打任罚!

这个管家是新一号新请的人,经过冷雅琴和徐芊芊过目的,并由冷雅琴钦定的管家,能得到那两个女人首肯的人,就可以想像会是一个什么货色。

这管家极会阿谀奉迎,也极会见风使舵,当面做人,背后做鬼,是典型的两面三刀派。

她对佟少澜一副忠心狗奴才的样子,把他的话奉若圣旨,一背过了佟少澜,她就对其他佣人颐指气使,拿着鸡毛当令箭。

既然佟少澜吩咐她给陆依依派活儿,还不能让她闲着,母丹丹对陆依依就一点都不客气了。

陆依依到了面前,母丹丹一脸鄙视地上下打量她,问:“叫什么名字?”

陆依依不卑不亢地说:“你的主人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母丹丹两眼一瞪:“我问你叫什么名字!新来的佣人都要报名字,你懂不懂规矩?”

“抱歉!”陆依依淡然地说:“我没有当过佣人,所以不懂规矩,还请管家老奶奶指教。”

“老奶奶?”母丹丹两眼瞪得如铜玲大:“姑奶奶一个未婚姑娘,你叫我老奶奶?”

“未婚姑娘?”这回换陆依依的眼睛瞪大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母丹丹好几眼,说:“对不起,我真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