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棉签蘸了酒精,小心地往陆依依的伤口上抹,酒精洗去血,露出了一个一字形的伤口。
陆依依忍着疼,问:“你为什么没有拿枪打他?你知道他的枪里没有子弹?”
佟少澜摇头说:“我不知道,但我没有把握能一枪打死他,如果我打不死他,他就会一怒之下杀了我们两个人,我死没有关系,我不想让你陪我死!”
陆依依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说:“你都要死了还管我做什么?”
“你是我的女人,我不管你,谁管你?”
陆依依更加伤心地哭起来。
佟少澜给她包好了伤口,拥着她说:“别哭,依依,没事了。”
过了一会儿,陆依依平静下来,她将佟少澜扶到餐桌边坐下,回头煮了面条端过来,两个人静静地吃了。
吃完饭,陆依依把佟少澜扶到了楼上,既然雪地孤狼已经知道佟少澜在这里,他们也不用再躲躲藏藏了。
她庆幸佟少澜依然戴着那个丑陋的面具,要不然主人也许会当场毁了他的脸,那就太可怕了。
为了方便照顾佟少澜,陆依依晚上跟他睡一床,他的腿不方便,两个人只是单纯地睡在一起,并不能做什么。
陆依依避开佟少澜的伤腿,小心地躺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心里却有着满满的幸福,她觉得她从没有这么深地爱过一个男人,从没有这么深地爱过佟少澜!
但从这天开始,小孙不放她出去了,连买菜都不可以,他当然是得到了雪地孤狼的命令。
他们被软禁在了这里,而且看样子,雪地孤狼是要将他们活活饿死。
陆依依做的饭小孙也不吃,他说:“主人有令,我不能再吃陆小姐做的饭。”
陆依依苦笑着说:“他是怕我给你下毒吧。”
小孙不说话。
……
冰箱里的菜吃完了,坛子里的泡菜吃完了,春节却到了。
除夕夜,四面八方的鞭炮声啪啪啪地响起,陆依依烧了半锅水,里面只放了一小把米,熬得稀稀的,舀在两个碗里,在碗里各放了一勺盐。
她端到楼上来,对一脸愁容的佟少澜说:“来,我们干杯!”
佟少澜说:“你走吧,那个人只是想杀我,他不会为难你的。”
陆依依瞥他一眼:“你什么意思?你不要我了?”
“依依,你陪我一个废人过这样的苦日子,不值得……”
“佟少澜!”陆依依怒了,将桌子一拍:“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我喜欢我就觉得值得,如果我不喜欢,你就是山珍海味也别想留住我!”
佟少澜看着她,他的眼神很受伤,就像受了伤的豹子。
看见他这受伤的眼神,陆依依的心一痛,眼泪掉了下来。
佟少澜看见陆依依哭了,急忙拄着拐杖走到她身边,将她揽在怀里,心疼地说:“依依,看见你一天比一天消瘦,我很难过,我不想拖累你……”
陆依依哭着说:“佟少澜,如果你敢不要我,我马上死给你看!”
佟少澜抱着她哄了好一会儿,陆依依才平静下来。
但从这一天开始,他们就总是吵架了,佟少澜动不动就叫陆依依走,而且说的话越来越过份:“我就算当乞丐也是自由的,从你把我带到这个鬼地方来,我就一点自由都没有了!你滚吧,你滚了,我要死也死个痛快,省得这样受活罪!”
陆依依尖声大叫:“佟少澜,我什么都给你了,你睡了我一两年,想就这样把我抛弃?我告诉你,我就是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喊完,她放声大哭。
米吃完了,面也吃完了,这房子里能吃的东西都吃完了,他们吵得也越来越厉害了,佟少澜一次又一次赶陆依依:“滚!我叫你滚!你滚得越远越好!”
陆依依哭喊着:“佟少澜,你个没良心的,我为了你什么都没有了,你现在竟然这样对我?是不是非要我把命还给你才甘心?”
他们这样吵闹的时候,小孙并不进来查看,当然他是能听见的,也会打电话向雪地孤狼汇报。
雪地孤狼听小孙说佟少澜赶陆依依走,陆依依却死活不肯离开,他冷笑,说:“这个蠢女人对那个伪君子还真是爱得死心踏地!”
雪地孤狼原本就认为佟少澜对陆依依的爱是假的,只要关他们一段时间,佟少澜一定会失去耐心,把气撒在陆依依的身上。
等陆依依看清了佟少澜的本来面目清醒过来就会自己离开,那时候他再让佟少澜重新去做乞丐,让他做永远的乞丐!
他吩咐小孙:“你不要理他们。”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注意他们的动静,别让那女人死了。”
佟少澜死不死他不管,但他不想让陆依依死。
雪地孤狼这段时间没有在西津市,而是在冬江市。
因为春节,公司放假了,徐芊芊缠着他回去陪冷雅琴过节,他为陆依依的事情很烦躁,正想找个地方散散心,就跟徐芊芊回到了冷雅琴的家里。
冷雅琴十分开心,以前过节的时候,佟少澜回来陪她吃顿饭就走了,难得这一次在家里住这么久。
徐芊芊说:“干妈,我和少澜过完元宵节再回西津市,好不好?”
“好啊,好啊,”冷雅琴更高兴了:“你们一年到头忙工作,春节能回来陪我几天,我当然高兴。”
雪地孤狼听着徐芊芊自作主张地安排,他没有发表意见,听见小孙汇报陆依依的事情,他更心烦。
如果现在回到西津市,他会忍不住想去看陆依依,但看见她对佟少澜爱得那么死心眼,他就又生气又愤怒,所以倒不如不回去了。
小孙每天很尽职地守在门口,大门锁着,送外卖的来了,他才开门,拿进饭菜后,马上又锁上了。
他听见楼上的吵闹声越来越频繁,还有摔砸东西的声音,听见佟少澜不断大吼,陆依依又哭又喊,寻死觅活,他很同情陆依依,但什么忙也帮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