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要弯腰拿起来,陈泉便抬脚踩住了戒指。
萧启明的身形僵了僵,他的手腕还在滴着血,目光冰冷的看着陈泉问“你想要什么”。
陈泉满意道“家主印在哪”?
“寝殿密道后的第一个房间,竖着第二个,横着第六个保险柜里,密码是8位圆周率”。
“家主”!冷齐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家主印何其重要,陈泉得到了它就等于得到了政权,这样就离绝境更进一步了。
陈泉没有想到他如此痛快,意外的松开了脚,萧启明立即俯身便去拿,陈泉看着他弓起了脊背的样子,突然发现了别的意趣,再次踩了上去。
萧启明抬起了头,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陈泉碾着戒指往后退了几步,听着他在地上划出的刺啦刺啦的声音满意道“从前,你萧家为主,各家皆为奴,如今易地而处,你凭什么还敢站在我跟前”。
他看了陈致一一眼,陈世子便走上前,拎着手里的权杖,猛击在萧启明的腿窝上,除了击打肉体的闷响外,还响起了令人牙酸的,骨头重重磕地的声音,他整个身子都跪摔在地上,攥紧了双拳。
冷齐看到这个场景,差点弹起来,忍不住大骂“陈泉,你他妈的,家主印都已经给你了,还想干嘛”!
“我要他爬过来,像一条狗一样爬过来,求我给他,怎么样啊,家主,你肯是不肯”。
“那是什么稀罕玩意,不就一个破戒指吗,家……”。
冷齐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萧启明动起了身子,他目瞪口呆的,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萧启明只是盯着陈泉的脚下,这是他第一次从这个角度去看别人的下身。
他拖着剧痛的双膝,一步一步的往前爬。
“二少!您连老家主都没跪过,您跪他”?情急之下,冷齐叫出了很久没叫的称呼。
“呃……”,萧启明爬到陈泉跟前时,后背已经被汗浸透了,他拖着膝盖往前,爬的不仅像狗,而且是瘸了的狗。
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痛了,又或者说,痛了才好。
因为他刚刚回忆起了关于戒指的其他事情,关于他是怎么把自己亲手打磨成型,亲手刻下字的另一枚,狠狠地塞进冬玉衡的穴口。 关于冬玉衡是怎么流着泪,说出那句意味完全不再相同的祈愿。
关于冬玉衡受尽磋磨、凌辱、不堪的四年,每一个瞬间,他都想起来了。
他看着那双眼睛从欣喜变到无措,从活泼变得沉默,从信任变成恐惧,他看着那双眼睛里的火光忽明忽暗,闪烁着,终究熄灭,时常弯起来的弧度消失了。
一切都变成了眼泪,他含着泪,不言不语,不求也不叫,只是抬眼望着他,萧启明以为那是无声的反抗,不……那不是反抗,那是痛啊。
那是止住呼吸都会从皮肤里溢出来的痛,怎么经得起开口。
萧启明赤红着双眼,伸出手,任由液体一滴一滴砸在地上“给我,求你,把它给我”。
【作家想说的话:】
嗯,继续虐明狗
感谢Yuki、嘟嘟鬼嘟嘟、幽夜月、居哩居送的礼物(??ω??)??
第五章 破晓 章节编号:6515480
他们走后,冷齐依旧被捆成个虫子一样倒在地上,萧启明跪在那里咳嗽了几声,他的鼻腔开始不舒服,贴近地面的空气满是他不曾吸入过的灰尘。
他咳嗽了好一会才撑着起身,踉跄的走过去解开了冷齐身上的绳子。
冷齐抖落绳子站了起来,一时无言。
过了好一会,还是忍不住道“家主印那么重要的东西,您怎么轻易就给了呢”。
“反正是假的”。
“啊,是假的啊…嗯?假的”?
“冷齐……这么多年,你也该有些长进了吧”。
冷齐垂了垂头,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
他十二岁就进了萧邸,萧成寒在上课时,他多是在旁边伺候着,要么当个桌子捧着茶杯,要么当个脚蹬给他搁腿。直到十五岁,萧成寒觉得留一个废物在身边没面子,才肯让他读书识字。
他脑子里多是伺候人的本事,多是怎么看人脸色,多是怎么样才能忍耐的更久一些,即便是掌管了四年的执事局,他也没法像叶可喻一样,时刻知道家主在想什么。
萧启明继位后,问他想要什么,都许给他,可他没有喜爱的人,没有喜爱的事,没有一技之长,只一具肮脏的残躯无处容身,便继续留在了这里,留在了家主身边。
这么多年,他确实没有长进,如果换一个人来做家主心腹,说不定今日就不会至此局面,不会让他受此折辱。
萧启明按着膝盖走到了一旁,手里紧紧地攥着戒指,靠在墙上站着,喘息着问“夜部…还剩多少人在都”?
冷齐回过神,想了一会道“邸内约200,山外约1000”。
“嗯,这会儿也该来了,去敲暗信,告诉他们按兵不动,我要看看陈家还有什么后招”。
“是”。
冷齐走到门边,开始拍着门“外面有没有人,我要喝水”。
守卫啐了一口道“给我老实呆着吧你”。
冷齐继续拍着门,按照长短节奏的变化把命令传了下去,楼角旁有人悄悄的转身。
冷齐回过身看他站立困难的样子,忧心道“家主,暗信已传,您这腿……”
“皮肉伤而已”。
“那…那冬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