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姿瑟缩到头皮发麻,拼命的推开身前的男人,可她力气太小,根本逃不开。

争执声起伏的室内,忽然安静。

最后,韦思任用最后的良知放了人。

许姿拎着包,赶在他之前走出了办公室。头发凌乱的她,满脸惊魂未定,走到一半,眼泪夺眶而出。

在最无助的时候,她颤着手划开手机屏幕,给俞忌言打去电话,好在,他立刻就接了。知道他是明天上午才回来,但她就想哭着任性一回,“你可不可以现在就回来。”

悦庭府。

客厅里就开了一盏落地灯,昏昏柔柔,许姿蜷缩在沙发一角,一直看着时钟,她只想赶快见到俞忌言,可越是焦急,时间过得异常漫长。

时钟从九点转到十一点,从十一点转到凌晨两点。她连妆都没卸,盖着毯子在沙发睡着了,不知又过了多久,她听到了开门的动静。

是夜里四点钟。

拖鞋都没穿,许姿朝门边的人奔去,拥进了俞忌言的怀里,他的衬衫上沾着些夜里的凉意,但能贴到他的温度,就是安全感。在电话里,他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没说什么,抱着她先过了玄关。

他轻轻抚着她的背,想抚走她受到的惊吓。

许姿闷在他的胸膛里,没忍住,将那些藏在心里的秘密,用责备的语气说了出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韦思任差点害你淹死?你为什么要骗我,你小时候过得很幸福?”

她感觉到背上的手掌没了动静,过了一会儿,俞忌言才开了口,“你都知道了?”

“嗯。”

俞忌言慢慢推开了许姿,发丝都被泪痕黏在脸颊上,他轻柔的替她抹开,“我并不想让你知道我以前过得有多不好,是因为,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感性的人,我不想让你同情我,可怜我。”

说到最后几个字,他喉结滚动得有些困难,眼周也明显红了一圈。

“俞忌言,这不是同情和可怜,”许姿握住他的手腕,“我们结婚了,就应该坦诚相待,而且,我愿意和你一起消化那些负面的事,你不必时时刻刻都展现出一副很厉害的样子的,偶尔脆弱点,没事的。”

尾音都在颤,是生气,也是焦急。

从来没有人和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俞忌言感触到竟掉了几滴泪。但凡过去那些年,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手,摸摸自己的头,他也不至于过得那么的辛苦难捱。

他没有向任何人表达脆弱的习惯,但此时,他很想很想,“老婆,再抱抱我,好不好?”

*

鱼头:快抱抱我,老婆。

明天是办公室小肉,要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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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下偷吃

八十八章

桌下偷吃

这一晚,是许姿抱着俞忌言睡的,他穿着舒服的灰T靠在自己的怀里,身上有很好闻的木质香。什么也没做,就这样抱在一起,聊到了天亮。

因为成长环境过于压抑,导致俞忌言不是一个善于开口表达情感的人。其实很多事,只要低低头,就能更轻松的得到,但他却习惯了闷声的强势。

大抵还是源于,他骨子里自卑又缺乏安全感。

睡前,他把心底最深处的话都掏给了许姿。

“你知道吗?其实第一次和你打赌时,我一点把握都没有,但我就是偏激的想让你喜欢我,不管用什么方式,只要你对我表现出十分之一的喜欢,我就有勇气把那段单相思告诉你。”

直到第二天醒来,许姿还在抚摸他的脑袋,看着熟睡的他发呆,像在哄小孩。而怀里男人均匀的呼吸声,对她来说,是一种安全感。

渐渐的,她又想起了那些不好的事。

“忌言”,这两个字是多么狠的诅咒,难怪小荷擅自给他改成了“寄言”,同样的读音,却是两种截然相反的寓意。

前者是忌讳,后者是希望。

手指伸到了他的脸颊上,她喜欢摸他的胡渣,笑着笑着,眼周红了一圈,“俞忌言,别回头看了,我们一起往前走。”

后来,许姿又抱着俞忌言睡了个回笼觉,她醒来时,看到他刚把衣服换好。

“你要出去吗?”

“嗯。”

“去哪?”

谈上恋爱的许姿实在太粘人,恨不得挂在对方身上,尤其是周末。理好衣物后,俞忌言走到床边,在她唇上轻轻辗转了会,说,“有点事,差不多一个小时就能结束,晚上我们去商场看电影。”

“又去?”许姿用食指敲了敲他的鼻尖,“你能行吗?不怕人多?”

俞忌言摇头,“大不了再去趟试衣间。”

许姿抱住了他,乌黑的长发泄在背后,头塞进他温热的颈窝里,“好几天没做了,好想要。”

俞忌言摸了摸她的后背,“晚上榨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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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悦庭府离开后,俞忌言驱车去了老城区,四处是热闹的烟火气,他走进某个筒子楼,这是成州八十年代分配的老房,贯穿式的走廊里,杂乱无章,衣物乱晒,公共厕所的味道有些刺鼻。

他绕着弯曲的水泥楼梯,推开了顶层破烂的楼门。

天台上,早已有人在等候。